第六十八章 他來了
也許是因為喬憶佳的緣故，來的人超出段無顏的想象，就連左青也來了，當然她是為了巴特爾。
段無顏問：“他要來了，你怕麽？”
喬憶佳嗤笑“為什麽要怕？迎麵而上才是良策。”
段無顏的手頓了頓，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大片。“迎麵而上，然後忘掉他。”段無顏轉過頭並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喬憶佳首次在段無顏的身上看到這種帝王應有的氣勢，足以號令天下的氣勢。對於這種帝王風範喬憶佳是熟悉的，她經常在敖子睿的身上看到王者之風但如今並不是在段無顏的身上看到敖子睿的影子他們兩個是不同的。
敖子睿內斂深沉，看似在後退其則是在用著別人看不見的方法前進。慢慢敲擊一點一點腐蝕對方的主心骨，用最沉默的方法登上地位。
段無顏張揚邪魅，前進之時就踢掉所有的絆腳石，快狠準。步步緊逼，將敵人逼到懸崖處一擊製勝。張揚的叫全天下人都知道以段無顏的實力登上皇位輕而易舉。
喬憶佳無法評論兩個人的做法行事，兩個人的性格似乎喬憶佳都占了一些。
段無顏在喬憶佳麵前肯放棄身段，忘記自己是個皇上，允許她這個半路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人直呼姓名。若不是每日段無顏都早朝批折子恐怕喬憶佳都忘了段無顏是個君王了，甚至見段無顏在自己麵前性格溫順的樣子喬憶佳會認為段無顏身上並無帝王的風範或者說還未習慣這個身份，今日見了這個模樣才知道自己是特別的同時也感覺到段無顏在用自己的方法去維護自己的東西，他知道懇求沒有用所以變成了命令。
對於段無顏的命令喬憶佳隻是笑了笑，然後沉默不語。
段無顏握住喬憶佳局促不安的手“你是在害怕忘記他還是害怕見到他？”
段無顏看了看握住的雙手，腦海中閃現出段無顏關心自己為自己著急的畫麵然後說：“我害怕見到他。”
雖說不知道喬憶佳說的是真是假，可段無顏還是很開心“你不衝破這道砍就永遠都忘不了他。”
喬憶佳並沒回答這句話而是將段無顏的手反握回去，抬起眼眸中迷茫不解似還有一點堅定。
段無顏好奇喬憶佳要說什麽話。
“剛剛你問我害怕的是什麽的時候我腦海中閃現出是你給的關心，現在我很確定我並沒有愛上你，但我相信有你在忘記他會比我一個人要輕鬆的多。”
段無顏的表情由喜到悲接著直接擁住喬憶佳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喬憶佳低眉淺笑，這一點喬憶佳似乎早就確定了，如今聽到敖子睿要來有些動搖但並不妨礙什麽同樣的剛剛和段無顏說的話也並不能證明什麽。
敖子睿如期而至，一同前來的還有敖子瑉和左青，敖子祺監國，敖子堔輔助。
那時喬憶佳就坐在段無顏的左側與張晴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地萬物，見敖子睿來了喬憶佳有那麽一刻失神與張晴一起站起身行了個禮儀便看也不在看一眼，繼續和張晴竊竊私語隻是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聽張晴說什麽了。
敖子睿看到喬憶佳視若無睹的模樣心髒疼得厲害，與段無顏寒暄了起來。
“如今呆在這裏有些累了想著離兒和迎曦快下學堂了一會看不到我就又該鬧了，不如我先回去？”喬憶佳站起身詢問段無顏，臉上的笑容不是很刻意眸子也不再有其他情緒轉動，完美的不像話。
段無顏應允，並沒說其他的話。
喬憶佳走過敖子睿幾人的時候微微停頓一下，轉過臉對著三人報以微笑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由始至終沒看敖子睿一眼。
敖子睿看著喬憶佳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不一會便離席歇息了。
喬憶佳強撐住走出大殿，剛剛踏出大殿喬憶佳就捂著嘴哭了起來朗朗蹌蹌好容易才走回佳人閣。如今隻是打個照麵並沒有任何眼神交流與談話竟差不點控製不住眼淚留下，喬憶佳已經極力不讓自己的眼神被敖子睿吸引去，離開前還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喬憶佳恨自己無能。
林婧見喬憶佳哭著回來上前詢問。
喬憶佳擺擺手，幾次差不點跌倒被林婧扶住。
巴特爾是在敖子睿的前一天來到東郡的，在喬憶佳離開大殿後巴特爾就找了個借口離開，巴特爾承認自己被喬憶佳在大殿上鎮定自若的樣子給騙到了。
跟著喬憶佳一路過來，幾次巴特爾都想上前扶住幾經跌倒的喬憶佳，還是退宿了。
“她的生活已經一團糟了，我不能再進去插一腳。”巴特爾這麽告訴自己。
喬憶佳坐在屋子中看著繡帕，看著瓷瓶衝著窗戶扔出去老遠，“啪嚓”一聲瓶子醉了，繡帕搖搖墜墜在眼前落下，像是風吹落葉般。
大殿上注意到喬憶佳不對勁的隻有段無顏和敖子瑉兩人，喬憶佳不可能這麽鎮定，所以段無顏知道她在裝所以在喬憶佳提出要離開的時候二話沒說就應允了。
段無顏白忙之中抽出時間去看喬憶佳，喬憶佳的眼淚已經幹在臉上見段無顏過來強擠出一抹笑容。
段無顏上前彈一下喬憶佳的腦門“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想哭就哭吧。”
喬憶佳詫異的看著段無顏，用眼神在詢問為什麽。“我覺得我表現的很完美。”
段無顏命人拿了條毛巾過來一隻手把住喬憶佳的頭一隻手給喬憶佳擦幹臉上的淚痕“太過完美，你太過於鎮定了，提起他你都會抓狂現在見到了你卻這麽鎮定怎麽叫人不懷疑。”
喬憶佳把住段無顏的手自己拿過毛巾輕笑一下“沒想到會被你看出來。”
段無顏聳聳肩“有何不可。”
喬憶佳剛想說話就被林婧打斷“主子，六爺來了。”
喬憶佳欣喜剛想起身去迎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六王府的那個小丫頭了，如今在一起是不是會有尷尬。
段無顏見喬憶佳猶豫拽著喬憶佳推門而出，然後退了喬憶佳一下回過頭說“我還有事，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在一起應該有很多話聊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帶著一旁奴才離開，路過敖子瑉的時候淡淡的看了敖子瑉一眼。
“我以為六爺不會來。”喬憶佳坐下身子對敖子瑉說。
敖子瑉拚了口茶嚐到熟悉的味道淡淡一笑“原本也沒想到會來，是四哥叫我過來的。”
敖子瑉話音落下審視的看著喬憶佳的神情，想看出些什麽。
喬憶佳放下茶杯用指肚輕輕摩擦茶杯，然後……轉移話題。
敖子瑉見喬憶佳刻意躲避也不多說，待了一會便走了，可以看出喬憶佳這回笑的很真實。
左青一路在後麵跟著巴特爾，她自作聰明的以為巴特爾沒看到他其實巴特爾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小尾巴。
巴特爾找到個涼亭坐下來，看著東郡皇城的風景。
左青躲在假山後麵，閉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然後一睜眼巴特爾不見了。
左青覺得頭嗡嗡的發響，左右張望都不見巴特爾的身影，挫敗的轉過頭撞上一堵肉牆。
左青剛想發火抬起頭就看到巴特爾陰霾的嘴臉。
左青覺得有些委屈站起身揉了揉鼻子挺直了腰板“你幹嘛？”
巴特爾轉過身左青以為他生氣了立馬上前拽住巴特爾的胳膊“你生氣了？”
巴特爾抿嘴轉過頭看左青，沉默。
左青著急了緊緊地抓住巴特爾的衣袍不鬆開。
“我隻是去亭子做一下。”巴特爾好脾氣說。
左青不信“我一鬆手就再也抓不到你了。”
巴特爾無奈繼續向前走不去理睬拽著自己袖子又吵又鬧的左青。
見巴特爾真的坐下了左青才算放心鬆開巴特爾的袖子也坐下來。
“趁今天把事情講明白可好？”巴特爾坐直了身子。
左青猶豫了好一會，害怕巴特爾負起離開還是唯唯諾諾的點點頭即使心裏害怕的人，她能想象到結果。
巴特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正巧被左青看到，左青的恐懼被巴特爾的微笑一下子消除但隻是一刹那，隨著巴特爾嘴角的弧度落下左青的心就又開始忐忑起來。
巴特爾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就差在巴特爾的鼻梁上架起一副眼鏡了。
“我問，你答？”巴特爾詢問。
左青點點頭，也不知是該因為近距離接觸巴特爾高興還是因為這次談話忐忑。
巴特爾：“你喜歡我？”
左青點頭。
巴特爾：“那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嗎？”
左青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還是點頭。
巴特爾：“我不喜歡你，我娶了你隻有被冷落的份，所以談話結束好好想想吧。”
左青沒想到巴特爾會這麽快結束對話，左青以為巴特爾會問一大堆話，比如：你了解我嗎？比如：你有多愛我？比如：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
結果這些巴特爾都沒有問，隻是一個問題兩句話就把左青剔出巴特爾的世界。
左青見巴特爾起身要離開站起身再次抓住了巴特爾的衣袖“你會愛上我的。”
巴特爾轉頭皺眉，盡管並沒有嫌棄左青但是這樣一個神情足以叫左青心碎。
左青抹了把眼淚接著繼續抓住巴特爾的袖子害怕巴特爾逃脫，說話聲音急促顫抖“你相信我，我愛你不亞於你對……喬憶佳的愛，再說了她…..根本不愛你……”左青說話斷斷續續時不時還會摸一把眼淚。
巴特爾還是皺眉沉默等著左青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