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小酒館老闆的天賦
對於絕大多數埃拉西亞人來說,白金漢宮只是一個傳說中的地方,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歷史上的白金漢宮已經在三百年前的光復戰爭中被付之一炬,後來符文矮人們重建獅心城的時候,也一併重建了這座獅鷲王國最為聲名顯赫的政治和權力中心。
重建后白金漢宮皇宮是一座四層正方體灰色建築物,正對著橫貫整座城市的泰穆士河風景最美的一段,如果外部看去,你會看到1688扇窗戶,它們式樣各異,但都美輪美奐,每到晚上燈火通明的時候,就會成為帝都最著名的景觀之一。當然,懸挂著赫克利斯王室徽章的莊嚴正門也同樣知名,那是埃拉西亞皇權的象徵,通常被用來舉行各種授勛儀式——————老爵士的那枚太陽花圖案的肩章,就是在這裡被授予的。
王宮西側為宮內正房,其中最大的房間是「皇室舞廳」,那是歷代皇帝陛下們舉辦舞會的地方,廳內懸挂有巨型水晶吊燈,富麗堂皇,極盡氣派。藍色客廳則被視為宮內最雅緻的房間,擺有凱瑟琳女王著名的「指揮桌」——————據說那是女王當年用來召開神聖聯盟最高會議的會議桌。白色客廳則是由白、金兩色裝飾而成,室內有精緻的傢俱和豪華的地毯,它們大多是布拉卡達工匠的藝術品。
御座室內掛有水晶吊燈,四周牆壁頂端繪有神聖戰爭的情景,包括一些如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事物:巨人與龍、矮人與精靈、九頭蛇蜥和戰爭古樹、巨型魔像和天空之城,當然還有它們的敵人——————那遮天蔽日的亡靈海洋。正中的御座是凱瑟琳女王加冕時和王夫鬱金香公爵使用的,另外室內還保存了太陽王赫克利斯十三世加冕時使用的大座椅。
宮內音樂室的房頂呈圓形,用象牙和黃金裝飾而成,歷代陛下們常在此舉辦音樂晚會,但是在本朝,這個大廳經常被埃維莉娜公主殿下用來舉辦一些她自己的私人舞會,要知道,殿下才十三四歲的年紀,而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正是對交際開始感興趣的時候。只是自從先王駕崩以來,這個大廳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被使用過了。可憐的殿下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傷之中,直到前兩天似乎才從這個巨大的打擊中走出來,吩咐下人們舉辦一次盛大的舞會。親王室的人們由此大受鼓舞,他們認為公主殿下是以此來昭告大家:赫克利斯家族如今僅剩的血脈、帝國未來的女王陛下,已經重新振作起來,準備領導她的子民們啦!
這種樂觀的氣氛近日持續地瀰漫在公主殿下的近侍中間,直到牧月十三號這一天到達了頂峰,身著筆挺制服的下人們來來往往,像忙碌的蜂群一樣穿梭在皇家音樂室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走廊上、拱門外。為了維持一場皇家舞會必須的體面,他們得保證自己各自所負責的食物、酒水、音樂等瑣碎無比的事情不出一點紕漏。御廚們被喊來加班加點,侍衛們也比平日加強了人手,而且是兩撥人手——————一撥是王室的,一撥是主教的。後者雖然沒有承認他們是在監視公主殿下的動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這些隸屬於教廷聖殿騎士團的軍人們仔細盤問了每一個進出的賓客——————再聯想到老國王駕崩以來某些一直像陰魂般飄散在坊間的流言,就能大概猜出王室和教廷之間的關係,比表現在民眾面前的還要來得不和睦。
這些小小的細節,雖然影響不了被宴請的賓客們的心情,但是對籌備舞會的下人們來說,卻增添了不少的麻煩。他們原本正在像咬合緊密的齒輪一般,穩定而高效地運作著,而一群軍人們拿著來自聖殿命令橫插一杠,頓時讓整個運行著的系統都亂了套。配餐員們在門口被盤問時耽擱了時間,導致御廚們的做好的吃食都胡亂地堆積在了廚房;負責接引的侍者和客人們一起被攔在了門口,讓原本體面周到的禮節蕩然無存;就連出宮給公主殿下拿一些首飾的宮廷女官也被攔住了,還因此引發了爭執,正如此時的宮殿偏門門口發生的一幕那樣。
「這位先生,您還要我告訴您多少遍?我是侍奉公主的近侍,奉命去珠寶匠那裡拿早前定做的首飾的,公主殿下還在宮裡等著。至於我身後這些人,他們都是獅心城有名的廚子,公主殿下邀請他們來為宴會做一些菜色。」
說話的是一位渾身裹在修女服飾中的夫人,她裸露在外的臉龐雖說還算有風韻,但是永遠嚴肅的表情卻讓所有男人都興趣缺缺。此時她正一板一眼地和守住宮門的兩個聖殿騎士交涉著,話語里流露出了很明顯的不滿。
被質問的那個騎士倒是很有禮貌,他輕輕彎腰行禮,說道:「我認得您,您是米歇爾夫人,宮廷女官們的教養嬤嬤。」
嬤嬤側身躲開了騎士的行禮,這個行為十分清楚地表達了她的態度。
「埃拉西亞建國數百年來,」她盯著騎士的眼睛說道,「從來沒聽說什麼時候起,王室的人進出白金漢宮需要經過聖殿騎士的允許。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您言重了,」騎士聳了聳肩,他身穿聖殿騎士統一的軟甲,軟甲上延伸出來一個罩在頭上的金屬褡褳,他此時伸手把褡褳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有著高高的顴骨、帶著一副滿不在乎神情的年輕的臉,「我們只是奉命確保公主殿下的安全而已。」
「那您現在確認好了嗎?」嬤嬤冷冷地問道。
「您是沒有問題,但您身後的這些人,依然需要證明他們自己的身份。」
年輕的騎士指了指嬤嬤身後的幾個下人,確切地說,是三個下人,都是廚子打扮,其中一個只有十三四歲。
「難道我的話不是足夠的證明嗎?」
騎士微笑著攤了攤手,但魁梧的身軀依然擋在宮門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您究竟想要怎樣?」
「為主教大人盡忠。」
儘管教廷和王室同為這個古老帝國的兩極,但一個聖殿騎士就這樣不加掩飾地喊出這句話,依然說明了那位紅衣主教如今如日中天的影響力。
正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宮殿偏門突然打開了,一位年輕的侍女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連身長裙,腦袋上還套了兩個相同顏色的發環,使得她原本就清秀的臉龐更加秀氣了幾分。
「米歇爾夫人,」她提起裙子微微行了個禮,「殿下讓我來看看您怎麼還沒回來。」
「我倒是想,莉娜小姐,」夫人斂衽還禮,「但這位先生似乎不打算讓我回宮。」
「您當然可以回宮,夫人,」年輕的騎士分辯道,「但您不能帶人回宮。」
「在我看來,這是一回事。」
「在我看來,這是兩碼事。」
「夫人,先生,」侍女擺手止住了雙方的爭執,她回頭打量了一下騎士和他的同伴,好看的眉毛頓時微微蹙了起來,「盧卡斯先生,又是您。肖先生,又是您。你們兩位是打定主意要攪了殿下的舞會,是嗎?」
「不敢,」騎士和他一直未開口的同伴同時撫胸,微微躬身道,「我們只是盡忠職守而已。」他同時指著那個十三四歲的廚子說道:「更何況,我從來不知道獅心城有哪個名廚是這個年紀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被他指名道姓盤問的,就是我們的主人公亞歷山大·弗雷德里克了。雖然答應了參加這次計劃,但是等到真的參與進一個重要、隱秘而又關乎王室命運的行動中時,男孩的心跳還是不爭氣激烈起來——————如果他依然被那些王黨蒙在鼓裡,以為這只是某個貴族的家宴,可能反而會不那麼緊張,但該死的牧像用針挑破腳上的水泡一樣挑開了事實的真相,讓那水泡中的膿水淋了他一頭一臉。
他知道眼前這座雄偉的建築就是白金漢宮,埃拉西亞權力的中心;他也知道自己進去是要假冒一國公主,狠狠地愚弄那位如今實際掌控著帝國的主教大人;他還知道憑他將要所做的一切,絞刑已經是一種寬厚的仁慈,只有五馬分屍才能配得上這種程度的膽大妄為。
但是不得不說,我們的小主人公真是好樣的,雖然他脖子冒汗,嘴唇發乾,雙腿發軟,但是依然牢記了自己軍人老爹告誡他的話:除了國王陛下,弗雷德里克家的男人不向任何人低頭。於是,儘管秀氣的臉蛋漲得通紅,嘴裡緊張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男孩依然毫不示弱地朝著騎士瞪了回去。
但這樣的反應顯然得不到嘉獎,年輕的騎士「嘿」了一聲,用一隻鐵箍般的手抓住男孩的肩膀,同時扭頭朝著另一名騎士說道:「肖,幫我把這個可疑分子押送到花葉大道去。」
眾所周知,花葉大道13號是帝國最最臭名昭著的兩個機構之一——————宗教裁判所。當然,如今這個年頭,這個機構不僅追鋪異教徒,還負責政治犯的審訊、審判和處決,而這兩種職能只有唯一的相同點——————被抓進去的人從來沒有能出來的。
肖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拽住了亞歷山大的另一隻胳膊,準備將男孩押走。這下子,就連永遠沒有表情的米歇爾嬤嬤也有點慌了神,她轉頭朝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望去,後者高聳的胸脯正在一起一伏,看上去被騎士們的舉動氣得夠嗆。
「住手!」她嚴厲地斥責道:「難道赫克利斯家族的威嚴已經連一個請來準備晚宴的廚子都保護不了了嗎?難道伊塞留大人已經打算把紫荊花旗換成聖堂的教廷旗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挺起胸脯,站到了男孩的身邊,「那就把我也一同帶去吧!也好讓那位主教大人明白,這個國家還是有人願意為赫克利斯家族流血的!」
「莉娜小姐!」米歇爾嬤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叫了起來。
莉娜激烈的反應讓肖有些猶豫,那些指責的話其實已經相當嚴厲,就差沒有指著鼻子罵「篡權者的走狗」了。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在白金漢宮門口抓走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這實在太過瘋狂——————儘管目前來看主教大人已經掌握了局勢,但埃拉西亞立國近千年,幾經沉浮,王室在帝國中還是有著相當的影響力的。
但與肖猶豫的反應不同,盧卡斯直接用手按住了劍柄,年輕的騎士把劍拔出了一小截,這個動作讓場中發出了一兩聲驚呼,也吸引了過路行人們的駐足觀看。嘿,這可是王室和教廷的熱鬧,想想就帶勁。
「莉娜小姐,」盧卡斯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侍女,「我接到的命令是揪出每一個進出白金漢宮的可疑分子,所以除非我死了,否則這個十三四歲的所謂『大廚』絕對不可能當著我的面進宮。我上過戰場,在西邊殺過亡靈,在東邊殺過獸人,相信我,您的性別和身份在一個經歷過生死的戰士面前全無意義。您大可以叫來宮廷衛隊,但是我必須警告您,職責所在,哪怕大開殺戒,我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被這番話和年輕人的氣勢嚇到了,就連肖都悄悄拉了一下自己同伴的手臂,低聲警告道:「盧卡斯,這裡可是白金漢宮。」
「衛兵!衛兵!」米歇爾嬤嬤叫喊著。
衛兵很快來了,但是他們顯然認得年輕的騎士,甚至有些畏懼,以至於他們僅僅站在那裡,就是不上前來。
「你們在幹什麼?在這個狂徒傷害到莉娜小姐之前把他抓起來!」
「那是罪騎士盧卡斯,夫人。」趕來的兩個衛兵也認得米歇爾,其中一個有些尷尬地小聲解釋著,「雖然這麼說很沒面子,但是他一個人能打我們整個中隊。」
「所以呢?」米歇爾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勇氣呢?你們的榮譽呢?」
「您沒必要這樣侮辱我們,夫人,」另一個衛兵說道,「我們為王室賣命,但是不包括去送死。」
盧卡斯握著劍柄,看著眼前王黨內部醜陋的內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回過頭,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親愛的肖,你看。這就是宮廷衛隊,曾經和我們聖殿騎士齊名的帝國柱石,如今的一群烏合之眾。」
肖也惋惜地說道:「自從皇家禁衛軍撤改番號為宮廷衛隊后,這支部隊就失去它原來的魂魄了。」
侍女小姐也看到了宮廷衛士們蹩腳的表現,她的臉更白了,但是那纖細的腰肢卻更加挺得筆直。她朝前走了一步,用有些顫抖、但是異常堅定的語調說道:「您說到您的職責,盧卡斯騎士,那麼我也告訴您我的職責。這裡是白金漢宮,公主殿下的居所,赫克利斯王室的威嚴所在,身為殿下的貼身侍女,我絕不容許有人褻瀆它的神聖,哪怕為此送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站在那裡,那瘦弱的身形看起來卻比兩個魁梧的宮廷衛士還要高大得多。
騎士手裡按著半出鞘的長劍,侍女小姐站在他面前寸步不讓,局面又一次僵持住了。盧卡斯也有些騎虎難下,就像之前說的,他總不可能真的在白金漢宮的宮門前一劍劈了埃維莉娜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
正在這時,騎士突然感到自己的軟甲下擺被拉了一下,他低頭看去,發現是那個他覺得可疑的男孩,儘管一身灰撲撲的鄉下打扮讓後者顯得臟不溜秋,但卻掩不住那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睛。
「騎士老爺,您需要向我道歉。」男孩脆生生地說道。
那一剎那,盧卡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他問道。
「您需要向我道歉!」男孩加大了聲音喊道。這一回,不僅僅是年輕的騎士,周圍所有人,乃至於圍觀的路人,全都聽清楚了。
「這孩子嚇瘋了。」肖喃喃地說道。
「我並沒有瘋,騎士老爺。」男孩說道,「我的名字是亞歷山大·弗雷德里克,我在獅心城郊外的佛丁鎮上經營一家酒館。雖然我比您要小,但是我揮舞鍋勺的時間至少和您揮舞長劍的時間一樣久。如果您懷疑我不是一個合格廚子,那麼您現在就可以押著我去宮裡的御廚,看看我能不能做出一道讓您滿意的菜肴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侍女小姐反應過來,這也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她沖著盧卡斯喊道:「這是個公平的提議,不是嗎?」
年輕的騎士也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好的台階,於是他也順勢把劍插回劍鞘,面無表情地點頭道:「不錯。不過我有言在先,評價的權力在我,而如果我不滿意的話,我要把這個小子關到裁判所的鐵處女裡面。」
現場又一次沉寂了,這一次是被嚇的。
男孩在腦中偷偷地問牧:「鐵處女是什麼?」
「裁判所最臭名昭著的一種刑具,」牧滿不在乎的意識傳了過來,「那是一種人形鐵框,兩面互相用鐵鏈聯接,將犯人綁在其間,再把兩面合攏,框上許多突出的長釘,就會貫穿釘入受害者身內。釘子尖銳的前端慢慢刺入身體,先是手腕,然後是腳等其它幾個部位,接下來是眼睛、肩膀和臀部。受刑過程疼痛非常,但又不至於立刻要了受刑者的性命。期間,他們不停地發出凄慘的叫聲,有時連續哀號幾天才能死去。」
亞歷山大不是膽小的孩子,但他還是被牧的描述弄得有些發毛,他看了一下周圍人們噤若寒蟬的神情,默默問道:「所以,如果我做的菜不好吃,他就要把我扔進那種刑具裡面去?聖堂教廷的人都這麼瘋狂嗎?」
「也不全是,而且,這玩意兒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可怕。我上輩子試過一次,只不過掉了5級而已。」
「你又在說瘋話了,牧。」
兩個靈魂還在互相交流的時候,聖殿騎士們和侍女小姐達成了一致,雙方都無意讓這場鬧劇在大庭廣眾下進一步發展,於是他們一起走進了那扇半掩著的宮門裡。一行人由莉娜領頭,穿過由厚實的紅色花紋地毯鋪就的金色長廊,轉過那個著名的白薔薇園,經過了幾扇高高的拱門,在這棟燈火輝煌的建築里不停穿行著。來往如織的侍從們都認得這位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紛紛殷勤地點頭行禮。盧卡斯和肖饒有興緻地看著四周牆上掛著的藝術品和油畫,和平日里其他地方看到的不同,這裡的可都是真跡。更不用提被米歇爾嬤嬤帶進來的另外兩名貨真價實的廚子,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僅有的有幸瞻仰白金漢宮內部的機會了。
唯一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有跟著盧卡斯亦步亦趨的主人公,他的大部分心神都在聽牧訴說一些關於白金漢宮的秘聞。
「亞歷,你看到那副油畫了嗎?精靈大師弗農·里德的傑作《晨曦》。」
「牧,你是說那塊裱起來的一團漆黑的布嗎?」
「.……那其實不是一團漆黑,仔細看你會看到一些白色,彷彿是黎明前透出了.……算了,我要說的是,把那副畫掀開,裡面有個密道,可以直接通往白薔薇園。」
「真的嗎?」男孩狐疑地問道,「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呢?」
「我做過一個相關的任務……好了,別問了,白金漢宮的高級劇情任務不知讓多少玩家趨之若鶩,而這棟建築里暗藏的密道機關暗格又不知凡幾,我知道那麼兩三個有什麼好奇怪的。」
男孩沉默了,關於「任務」和「玩家」的概念,雖然牧已經和他解釋過很多次,但他依然有些搞不明白。不過牧也沒有指望男孩搞明白,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過說起來,你這個任務我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沒有聽說過?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我還在思考對策呢,誰知道你這個魯莽的小孩居然會要求一個聖殿騎士向你道歉!」
「我都要被帶去宗教裁判所了,難道還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所以你的辦法就是用廚藝來折服對方?你哪來的自信?」
「嘿!我可是佛丁鎮上最棒的酒館老闆!」
牧感受到男孩濃濃的自信,一時間倒沒有去拆穿佛丁鎮上只有一家酒館這個事實。
「或許.……原來是這樣!」他突然喃喃自語道。
「原來是哪樣?」男孩問道。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牧的意識傳來,「憑什麼萬千玩家都沒有入手的任務,能被你這樣的一個鄉巴佬給觸發了。除非這個劇情任務的觸發,有一個相當偏門的先置條件。」
男孩的眼中,猛地彈出了他的屬性面板。這個半透明的面板中,有著這樣的兩行小字。
生活職業:酒館老闆lv.15(23779/512000)大師級
技能:烹飪lv.15(32455/512000)大師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