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情感為何物（六）
（六）
「我，我還不想回去。」秦雪琀忽然開口道：「我想再逛逛，一個人。語師弟你先回去吧。」
片刻后，秦雪琀又還原到冷冰冰的樣子。
「秦師姐，你。。」語廷心裡更是難受，但又不知該如何說，只有隨口說道：「你也回去吧，你一個女人家，外面不安全的。」
「噗嗤！」一聲，對面的秦雪琀笑了出來：「看你說的話，像是跟誰說話似的。」
「嘿嘿，嘿嘿。」語廷也被自己說的話弄樂了。
「這樣吧，我們繼續逛一下吧，不過是去河對面。」秦雪琀見語廷是真心不想離開，就提議到。
「哦，河對岸不是凡人居住地嗎？」語廷一聽還能跟她再呆一陣，心裡自然很高興。但聽說到原錦河對岸去逛，有些不解。
「原錦城我來過的，對岸的凡人居住區其實有些地方更熱鬧，更好玩。」秦雪琀眨著眼說到。
「好啊，我們走。」語廷一見秦雪琀的神色，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秦師姐什麼時候還有這樣調皮的樣子了，太難得了。
從錦西大道中間的一條副街往北走，不是很遠就到了原錦河上的一座橋頭。從這邊到對岸是沒有什麼阻攔的，兩人就慢慢的走在這座石橋上，看著兩邊的夜景，任憑微風吹來，舒爽的感覺不由的升起，就差手牽手一起走了。
語廷不是沒有想去拉著秦雪琀的手的衝動，只是沒這個膽量。而秦雪琀早就有這種準備，但因為仍有羈絆，所以只是默默的跟著語廷，並沒有別的舉動。
此時天色已晚，淡淡的月光已經照到了原錦河上，河上慢慢的開始閃動著光彩，並移動開來。
「秦師姐，你看。」語廷指著那些光彩說道：「那些就是畫舫吧，的確很漂亮啊。」
「嗯，是啊。」秦雪琀也是眼露笑意，看著河上的美景，點著頭。
「要不我們也去坐一坐？」語廷突然興起的建議到。
「這。。」秦雪琀有些猶豫。
「怎麼了，秦師姐？」語廷見秦雪琀在猶豫，以為她怕又花錢，就說道：「據說這邊很便宜的，一塊靈石就能值不少銀兩。」
「不是那個意思。。」秦雪琀仍然在猶豫，不過很快就點頭笑著說道：「好吧，我們去坐一坐吧。」
「好，那我們快走。」語廷一聽，就興奮的催促。
。。。
「秦師姐，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回事，卻故意不告訴我？」語廷此時一臉鬱悶的沖秦雪琀埋怨到。
「咯咯，咯咯。」秦雪琀此時並沒有戴著面紗，而是以手掩嘴嬌笑個不停。
原來兩人來到河邊的一處畫舫船塢碼頭后，語廷因為沒有銀兩，就掏出了兩塊靈石，詢問能不能坐一下船。結果碼頭的船家一個個恭謹之極，立即調來一艘裝飾華麗的大畫舫，讓二人坐到裡面，並擺上瓜果點心和香茶美酒。就在語廷以為很快就要開船時，忽然船家一撩船簾，結果數名濃妝艷抹，而且身著暴露的女子魚貫而入，更有甚者，當即就有兩位一邊一個的坐到語廷身邊，邊喊著「公子」，邊手腳並用的就要開始給他喂這喂那。
語廷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剛開始他還以為他們只是進來唱個曲，跳個舞什麼的，哪知道會是這樣。當即就嚇得不輕，手腳冰冷不知所措，連忙向一旁的還戴著面紗的秦雪琀求助。
秦雪琀強忍著悶笑制止了這兩位女子的舉動，當然她心裡也不希望語廷被這兩位風塵女子亂碰亂摸的。然後叫語廷摸出兩顆靈石，一人一顆就打發她們離去，只留下幾位唱曲跳舞的表演了一番，就再次打發她們離開。
現在畫舫已經游到了原錦河中，那些女子都早已不在了。
見到只有他們兩人了，秦雪琀就再也忍不住了，收起了面紗，一手掩嘴，一手捂著肚子笑的不行。
「語師弟剛才那樣子。。那樣子，咯咯。。」想到語廷那副被嚇壞的樣子，秦雪琀實在無法忍住。
「好啊，秦師姐原來是故意看我笑話，讓我上了這賊船。」語廷想到剛才自己那副醜態，也是一陣鬱悶，不過沖秦雪琀發怒那顯然是裝的。
「咯咯。。」秦雪琀還是停不下來，邊笑邊說：「是你自己要坐這畫舫的，我怎麼能出言掃你的興呢？」
「那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語廷仍是一臉怒容。
秦雪琀當然也知道語廷是裝著生氣，繼續笑著說：「我這也是第一次坐這種船啊，之前也只是猜測，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服務。咯咯，太好笑了。。」
語廷更是無語，敢情秦師姐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會不會被服務啊。
「那還是你故意的嘛！而且現在你還在笑我。。」語廷見秦雪琀仍在笑個不停，雖然覺得她笑得極其好看，但還是感到極其難堪。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秦雪琀強忍著收起笑容。但沒過一會，可能就又想到了剛才的情形，再次咯咯的笑了起來。
語廷被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憋著紅臉不停地喊著：「別笑了，別笑了，不準笑。。」
見秦雪琀仍沒停下來的跡象，就不由自主的走過來拉她的手，不讓她捂住肚子掩嘴大笑。
秦雪琀已經有點笑得忘形，沒有意識到語廷過來，就不自覺的把手推開他，但不巧的是，身子卻在彎腰想繼續笑的時候倒入了語廷的懷裡。更糟糕的是，正在笑著的玉唇也貼到了他的雙唇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大吃一驚，立即止住了笑容，驚恐的不知如何是好。
語廷也是大感意外，怎麼突然一雙香唇就貼上來了？他雖然知道這是意外，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雙手緊緊的摟住了佳人的腰肢，把自己有力的雙唇貼得更近，而已經有過經驗的他，舌尖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探索起來。
「啊，語師弟。。」如墜霧裡的秦雪琀突然失去了自主，只是感到那特別熟悉的氣息在自己身上，特別是在唇上傳播著，身子不由的軟弱無力起來，閉上雙眼喃喃道。
「秦師姐，我想。。」語廷也已經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得對這熟悉的身子是那麼的渴望。
「不要，藍曉妹妹她。。」秦雪琀在片刻的清醒中，意識到了什麼，念出了藍曉的名字。
立刻的，秦雪琀就感到了對方身子一震，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隨後那有力的雙唇也離開了自己。
「對不起，秦師姐。。」沉默了片刻后，冷下來的語廷低著頭對秦雪琀說道：「我已經有了藍曉，我不能這樣對她，我。。我。。」
「我知道，」秦雪琀撫摸了一下語廷的臉，幽幽的說道：「我不怪你，只怪我沒有藍曉妹妹那麼有好福氣。你應該跟藍曉妹妹在一起，一起白頭到老，我會永遠祝福你們的。」
「可是，」語廷抬起了頭，眼裡滿是不安：「可是我這樣就傷害到了你，這怎麼辦？」
「沒事的，我就做你的紅顏知己吧，我已經很滿足了。」秦雪琀笑了一下，說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我這一輩子來最開心的一天。我會永遠記住的，永遠記住有一位大男孩對我的好。」
「不行，秦師姐。」語廷突然提高了嗓門：「我也可以娶你啊，我去跟藍妹說說去。」
「別這樣，傻師弟。」秦雪琀仍然笑著說：「你有此心我就很滿意了。我不可能去跟藍曉妹妹去爭你的，你只屬於她。再說我也不會接受這種方式，雖然你們男人喜歡三妻四妾的，我猜藍曉妹妹也不會接受的。我以後是不會再跟你有什麼親密的行為的了。」
「那你這樣豈不是把自己置於孤獨的地位？」語廷還是不甘心。
「我說過，這就是我的生活。」秦雪琀繼續說道：「只要你能開心，我也就無憾了。」
「不行。」語廷還是不甘心：「而且我覺得我跟你有一種似乎很熟悉的感覺，這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想就此放棄你。」
「是的，語師弟。」秦雪琀微微思量了一下，就點點頭說道：「你跟我經常夢到的一位男子很相像，而且這種夢在認識你之前就存在了。這也是我生來就有的天賦能力吧，所以我感覺你可能是我前世的夫君。」
「什麼，前世？」語廷一聽就懵了，這是咋回事，難道父親說的那個邱道長轉世的事還真存在？「那豈不更好嗎？我們今世再在一起。」語廷馬上就意識到這應該是個好事。
「但情況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秦雪琀搖搖頭，說道：「如果沒有藍曉妹妹，我倒真的會這樣想，也會這樣去做了。但看來你今世的姻緣不是跟我，而是藍曉妹妹。不過也沒什麼，我相信來世我們有緣的話，還能在一起的。」
「這。。來世？」語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辦了：「但來世的情況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是說不清，但今世我們不是也遇到了嗎？」秦雪琀眼露失落之色說道：「只能怪我出世早了點，不然。。」
「不早，不早，修真者都能活很久的，這幾年不算什麼了？」語廷以為秦雪琀在談他們的年齡差別。
「你說的是，這幾歲對我們修真者的確不算什麼，但我說的是我要是能像藍曉妹妹那樣，在很小的時候就跟你一起，那樣你就是我的了。」秦雪琀一臉遺憾，並隨口問道：「你能離開藍曉妹妹嗎？」
「這。。我肯定做不到的。」語廷點頭。
「這就是命中注定了的事，你跟藍曉妹妹才是一對。」秦雪琀也點點頭。
「但這樣對你也太不公平了。」語廷有點著急：「要不秦師姐你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好的男弟子，其他門派的也行嘛。」
「語師弟就別再拿這話來逗我了。」秦雪琀搖了搖頭，說道：「我意已決，不會再去找別的男子。再說你是我前世的夫君，我怎麼能再去找別人呢，我想你也不會真願意我去找別的男人吧？」
語廷當然不會願意，就默默地點點頭。
「好了，我說了今天是我高興的日子，我倆就別這樣唉聲嘆氣的好嗎？」秦雪琀一下又笑了起來：「你看這月色多美，難得的好時光。」說著就指向畫舫外。
「是啊，景色真美！」語廷並沒有露出興奮，只是應付著說到。
原錦河上，更多的光彩泛起，映在河面上甚是熱鬧。歡聲笑語從每條畫舫里不時的傳出，但有一條卻是安安靜靜，舫里一對男女只是默默地看著兩岸熱鬧景色，很久很久都一言不發。
「哎，語師弟，」秦雪琀終於忍不住了，幽怨的看了一眼語廷，說道：「現在這個氣氛能讓我高興嗎？好吧，今天我再滿足你一個要求，但不準是那種要求，也不是今後要娶我的什麼要求。」
「是嗎？」語廷聽了秦雪琀的話，也從一直的複雜情緒中恢復了過來，同時也意識到現在的情形的確不妙，就點了點頭說道：「秦師姐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不會有那樣的要求的。今天還沒結束，我的要求嘛。。你看這樣行嗎？」
說完就走過來，輕輕地摟住了佳人的腰肢。
秦雪琀臉一微紅，微微的點了點頭：「嗯，但僅限於今天。」
一時間，舫內的空氣頓時活躍了起來，整個畫舫也彷彿又充滿了生機，散發著歡快的樂曲在原錦河上暢遊著。
此後，兩人相擁著一邊說笑，一邊欣賞著河兩岸的景色，但都沒有再提今後要在一起的事，只是好好地珍惜今天還剩不多的美好時光。
在坐畫舫遊玩原錦河后，二人並沒有馬上回客棧，而是興緻勃勃的仍在河這邊遊玩著，找找小吃，看看街頭表演。憑著他們，特別是語廷的強大神識，找到這些好玩的地方十分簡單，當然他們也能以極快的速度到達這些地方。
沒有什麼意外的，整個過程，秦雪琀都戴著面紗，但讓語廷一直牽著她的玉手。
「語師弟，」秦雪琀輕聲的對語廷說道：「今天我真的太開心了，謝謝你！也請你記住承諾，從明天開始，你心裡就只有藍曉妹妹了。」
此時天色已近午夜，他們二人已經來到綺雲宗的客棧不遠處，街上已經空曠無人。
「我知道，秦師姐。」語廷這次沒有什麼低落的情緒了，看來他已經想通：「但明天的拍賣會我們還是一起去參加吧。」
「嗯，這個沒問題。」秦雪琀點點頭，就催促道：「馬上就要午夜了，我們還是回客棧吧，你不會想在外呆一夜吧？」
當然，就算是在外呆一夜，像他們這樣的修真者也是無所謂的。
「當然要回客棧。」語廷笑了笑，說道：「但這不是還沒到午夜嗎？今天還沒最後結束呢。」
「那你想怎樣，等到正好午夜才踏入客棧的大門嗎？」秦雪琀疑惑的問到。
「那就滿足我最後一個要求吧！」說完，就摟住了佳人，並把臉湊了上來。
「哎，冤家。。」秦雪琀喃喃到，但並沒有拒絕，心念一動后，面紗消失，絕美的面容出現在語廷的面前，一雙紅唇也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