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靖安王府
屋裡侍奉的下人,急忙接過謝沛白手中的湯盤。沈芷巧走到他身邊,將他拉到一旁坐下:「不時要等些日子才會回來嗎?」
「爺爺。」謝沛白先是朝沈太爺一拜,這才坐了下來。
沈太爺讓人添了一副碗筷過來:「雪后風涼,喝杯酒暖一暖。」
「今日冒昧前來,叨擾了。」謝沛白雙手端起酒杯,朝著沈太爺的方向而敬。
沈太爺待他將酒將酒飲盡,才緩緩開口道:「芷巧如今嫁給了你,還說什麼叨擾,這樣講便是見外了。」
謝沛白陪著沈太爺小酌了幾杯,沈太爺到底是年紀大了,幾杯酒下去,便有些昏沉了。沈芷巧急忙讓人攙著他,送回屋裡邊。
「阿笙可還好?」沈芷巧將房門關上,坐在他身旁。
「都好。」謝沛白言簡意賅「這幾日府上可還安寧?」
「嗯?」沈芷巧一時間不大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一問。
「無事。」謝沛白拉過她的手放在膝上「換身輕便的衣服,一個時辰后,帶你瞧一瞧臨安城深夜的樣子。」
沈芷巧不知他今日是怎麼了,但還是依言去換了一身更輕便的騎馬裝。
謝沛白趁她換衣服的空隙,起身推開了窗戶。沈府入夜之後便靜的很,外邊除了下人來來往往地收拾外,幾乎便不見沈府的其他人。
「這樣冷的天氣,在窗前做什麼?」沈芷巧的聲音將他拉回神來。
謝沛白轉身瞧見她一身勁裝地走了過來,尋常女子多是愛明艷的顏色,沈芷巧卻偏生喜歡素雅的顏色,平日里穿的最明亮的顏色便是鵝黃色。身上這件騎馬裝,便是選了青色為底,長發如男子般高梳了一個髻,用玉簪固住,襯的她整個人是英氣的很。
謝沛白順手將窗戶帶上:「這幾日有回過府上嗎?」謝沛白臨去亦塵寺前,特意將沈芷巧送回了沈府。
沈芷巧搖了搖頭:「這幾日一直在府上陪著爺爺。」沈芷巧細想了一下,這幾日確實連府門都沒有踏出,出入最多的便是爺爺的書房了。
「老爺子寶刀未老啊!」看來沈太爺還是察覺到了什麼,謝沛白說著邊將屋裡的蠟燭滅掉。
屋裡瞬間陷入黑暗,沈芷巧疑惑道:「不是說要……」
沈芷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栽倒了一個硬硬的地方。
「時辰還早,還可以歇一會兒。」沈芷巧這才意識到她枕著的是謝沛白的胸膛,還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膛的震動。
謝沛白說著話眼睛就已經閉上了,一手輕輕地攬在沈芷巧腰間,府上也是一片安靜,出了偶爾聽到下人走路的聲音,便不再有其他的音響了。沈芷巧就這樣躺著,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沈芷巧感到有人在輕拍她的肩膀。
「阿芷,阿芷。」朦朧中聽到一個很溫和的聲音。
沈芷巧費力地睜開眼睛,屋子裡沒有點燈,借著月光才看清了謝沛白在她正上方的臉:「要出門了?」
「嗯」謝沛白聲音低低的,伸手將她睡亂的頭髮理順。
沈芷巧很是乖巧,彎腰就準備穿鞋,謝沛白將準備好的軟鞋拿了過來,半蹲在地下將她的腳抬起來放在膝上,仔細地把鞋套了上去。
此時已經夜半了,臨安城的街上沒有半點聲音,謝沛白一手打著燈籠,一手牽著沈芷巧,像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盪。沈芷巧從來沒有在這個時辰上過街,也從未見過月色下如此靜謐的臨安城,瞧慣了平日里的熙熙攘攘,此時的臨安城到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謝沛白帶著她晃著晃著,便晃到了靖安王府上。府前兩個燈籠靜靜的亮著,門前連個守門的小廝都沒有,這一點倒是和沈府很像了。
「要進去嗎?」沈芷巧自然不會真的以為謝沛白拉她上街,只是想讓她瞧瞧夜景。
謝沛白壞壞地一笑,將她拉進懷裡,足下一躍便到了屋頂上。沈芷巧沒有準備,陡然躍到空中,不自覺地便驚呼出來,緊緊地拉著謝沛白的衣領。
謝沛白帶著她隱在一顆大樹後邊,在月夜裡倒是不容易被發現。沈芷巧站穩之後,才看到王府的園子里有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幾人像是在找著什麼東西。
「哼!」沈芷巧聽到謝沛白冷笑一聲。
謝沛白將她帶到王府里一個不起眼的園子里,沈芷巧瞧見他在門上扣了幾下,似乎更像是一種接頭暗號。扣門聲剛落下,屋門便應聲而開。
衛子寒站在門裡:「少爺。」視線越過謝沛白,瞧見他身後的沈芷巧時,語氣中有些遲疑「少夫人。」
沈芷巧帶著端莊的笑容,朝他輕點了點頭。
謝沛白自然也聽到衛子寒的遲疑,但是並沒有理會他:「照顧好阿芷。」說著將沈芷巧推進了屋裡。
沈芷巧剛剛進屋,謝沛白的劍就亮了出來,周身的殺意漫了出來,衛子寒急忙擋在沈芷巧身前,將房門關上。
「少夫人無需太擔心。」衛子寒對她還是有些疏離,沈芷巧倒也不在意,扯了一下嘴角,尋了個合適的位子坐下。
屋裡並沒有點燈,沈芷巧也只是借著月光,瞧見塌前似乎是放著一個嬰兒床。
謝沛白的劍尖與院子里的青石板相碰,發出驚人地聲音,院子里的黑衣人聽見響聲,都朝這裡圍了過來。
「清風閣主?」其中一人驚呼道。
謝沛白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譏誚:「倒是不知,天永山莊如今也要涉足朝堂了,看來區區江湖已經容不下貴莊主的野心了。」
「你有什麼資格詆毀我們莊主,不過也是靖安王府里的一條走狗。」那人很是不屑道。
「呵。」謝沛白倒是不知誰給了他們這樣非凡的勇氣「那麼今天便讓你們見識一下,這條狗咬起人來疼還是不疼。」謝沛白手腕一轉,劍尖破開寒氣,挽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清風閣這幾年退出殺手這個行當,江湖上的殺手組織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這個天永山莊也是這段時間開始展露頭角的。他們沒有見過清風閣鼎盛時期的殺人手段與功夫,再加上清風閣的退隱,他們自然以為是清風閣的能力不濟。
但是謝沛白今日卻震撼了他們,顛覆了他們對清風閣的認知。其中一人眼瞧這局面不利,便想從中脫身而出,謝沛白豈會給他這個機會。劍尖直指他而去,擦過頸肩一劍斃命。
「既然來了,那便是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