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劍陣
「砍不的，我們還沒問清楚，不問清楚後頭還會有人來的。」老丈在寨子裡面輩分很高，除此之外還是寨子裡面巫師，他說話沒人敢去質疑。
老丈站在中間，說完了之後，所有人都放下到了刀。老丈把蔣起戈拉到自己身邊說道：「剛才多虧了這位俠士，蔣公子，要不然我們就遭殃嘍。」
「哦哦，謝謝蔣公子。」
聽老丈這樣一說，山民都是露著笑對著蔣起戈道謝。
「阿爺，那我們晚上擺個席嘛？阿達這次抓到好大一頭野豬哦。」
「擺，肯定要擺嘛。按照規矩過來啊。」
老丈用煙斗指了指人群中一個個子較矮的男子說道：「阿達啊，你帶幾個人去把野豬抬來。」
那男子嘿嘿一笑應道：「肯定啊，阿爺。」
阿達喊了幾個人把背簍放下來，就往山裡面去了。寨民看見阿達去拿野豬去了，不少人都滋溜著口水，寨子裡面每個人在山上打得東西都是很自覺的送上一半給寨子裡面留作乾糧，剩下的一半自己留作家用。
留給寨子裡面的乾糧呢，一般不會動用，畢竟是留作不時之需的，過節或者有大事的時候就會從那裡面拿出一部分乾糧出來，然後每家再那一道菜，不管葷也好，素也好，有什麼拿什麼。
等到快晚的時候將所有的飯菜擺在一塊，載歌載舞就開始吃了，這叫做百家宴。
所有人也散開，開始按照上次留到的順序去輪，有的人家去端柴火，有的人家去拿板凳，有的人家去拿酒。
就只剩下蔣起戈和唐門眾人在那裡不知所措。
老丈將其他事吩咐下去了，然後對著蔣起戈說道：「蔣公子，這六個人怎麼處置？」
蔣起戈說道：「將他們關起來。」，說著話，蔣起戈隔空點穴將他們六人穴位盡數封住。
「老丈這石頭的事？」蔣起戈想起過剛才老丈沒有回答自己石頭的事，就追問了一下。
老丈想了想說道：「這石頭震住我們的水脈，讓我們四季平穩，不可輕易動它。不過你們可以去看看、摸摸。」
蔣起戈看了一眼身後的唐牽三，唐牽三點頭，蔣起戈說道：「那也好。這水脈的事情確實是不能動的，我們也就不會動。那我們先去看看，老丈你與我們一起吧。」
老丈笑道：「不了，你們去吧，我去看他們百家宴準備。」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蔣起戈對著唐門眾人說完這句話，一句：先行一步。
他腳步一踏，腳下一道劍氣嗖然而出，他踩劍氣而去。
「這，這，這！神人啊！」
蔣起戈施展的這一招，讓老站目瞪口呆，那些村民也是長大著嘴巴。他們雖然看過唐門眾人施展過輕功，不過那也是借力遠跳，從來沒有見過如同蔣起戈不借力而憑空踏行的樣子。
唐書鶯不屑的一聲「顯擺。」
她也是輕功施展，身子如飄葉飛出，跟在了蔣起戈身後。
唐牽三搖頭嘆氣，出來的時候奶奶就說過不要再外面顯擺武功，可是看見唐書鶯施展秋風落葉而去，無奈之下也只能同樣施展而跟了上去。
其他人修為還不夠，只能借力遠躍更在了唐牽三的身後。
蔣起戈身形很快，只一步來到村寨下去七節台階下面光滑巨石旁。
巨石壓在兩塊稻田中間，巨石底部兩側有石塊抵著，石塊下面是溝渠，可以聽見當中的流水聲。
蔣起戈站在這塊有些暗黃和褐色的石頭前，伸手敲了敲，圍著它繞了一圈。
唐書鶯也落在了梯田上，她看著蔣起戈在那裡細思，走上前去學著蔣起戈的模樣伸手拍了拍石頭，然後嗯的一聲點點頭。
蔣起戈看見過唐書鶯在那似乎有所得的點頭，他問道：「你可有什麼所得？」
唐書鶯馬尾一甩，背對蔣起戈說道：「想知道？我不想說。」
唐牽三落在唐書鶯旁邊，對著蔣起戈說道：「你別相信她，她是在耍著玩。」
唐書鶯嘴巴一蹶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了。」
唐牽三無奈的說道：「你修為不夠是無法體現到法天象地的境界的，而且綠啼劍主的法天象地只怕也會與劍相關，你又不是學劍的，不會這樣輕易的感悟到。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去干擾他了，畢竟這涉及到東越劍池，日後兩家因為綠啼劍的是起了衝突，那我們也好有些準備。」
唐書鶯不是一個不知禮的人，少女心性，又萬千寵愛於一身，有些古怪脾氣也不為怪。
唐書鶯也知道自己有錯，老實的待在一旁聽那蔣起戈的話語。
不過半響之後蔣起戈沒有什麼發現，於是神識一展，以身前的石頭為點蔓延開去。
「原來如此。」
蔣起戈神識一收，震開雙眼，開口說道。
「這石頭不僅僅是法天象地那麼簡單，還是一座劍陣，劍陣將整個綠啼村蓋在當中，貫通天地之氣，風水之韻，所以綠啼村才會這般風調雨順。」
「那這座劍陣又該怎麼啟動？」唐起五這時候開口說話，三個男弟子當中一個，看上去也是二十餘歲，剛才蔣起戈他們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整理藥草，現在知道這裡的石頭是一座劍陣，有些興趣開口。
蔣起戈搖頭說道：「我從未習過劍陣，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劍陣，該如何運用。」
「每個石頭之中隱隱有氤氳劍意，劍意上通天地，下通綠啼村，只要有人驚動他他就會觸發。例如外放的氣息？」唐牽三想起自己曾經聽唐書笑說過關於劍陣的江湖軼事，脫口而出。
「氣息外放？」
蔣起戈若有所思，自己在那個女子的石窟裡面修鍊，逐漸的將自己外漏的氣息收斂體內，縱然自己在制住那六人的時候氣息也沒有外漏。
而這裡的唐門六人雖然都有氣息外溢，不過大多很弱，裡面稍強的是唐牽三。其餘人大多差不多。
可是就算是以氣息接引，如果他人內斂氣息劍陣也不會被觸發。
這種疑惑，不僅僅是蔣起戈看出來了，其他人也看出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劍陣如同雞肋，倒真有可能是鎮壓水脈用的。
這種情況下，劍陣必須要有引子，蔣起戈實在想不出來引子在那裡。
「想不出當中玄妙。」蔣起戈苦嘆一聲，這隻怕就真的是鎮壓水脈而已。
「走吧！」
蔣起戈現在已經準備放棄，這天色也快黑了，只能再次詢問老丈之後明日再來看。
眾人慾回去的時候，蔣起戈忽然回頭，口中喝道：「小心！」
他腳步一踏，身子臨空一轉，劍指一指，一股浩然劍意自指尖而出，攜裹萬鈞劍氣打出。
眾人只看見兩道劍氣在空中憑空一碰，蔣起戈落下身來，朗聲道：「敢問閣下何人？既然已經出手何不露面相識？」
蔣起戈聲音用真氣一盪，傳去極遠，對面山丘的林子都為之一震。
「是什麼人？」唐牽三神色凝重，若不是剛才蔣起戈那一聲大喝，她根本不知道還有人在這附近。
蔣起戈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得劍法很厲害。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如果是因為綠啼劍來的就有些麻煩了。」
唐牽三點頭，對著唐起五低聲幾句，唐起五點頭然後先行走了。
蔣起戈目視對面山丘樹林，他忽然出聲道：「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
唐牽三道了一聲小心，蔣起戈縱身一躍，腳踏劍氣而去。
眾人回到村寨內，神色都有些陰鬱。
蔣起戈一步落在對面山丘的樹林樹梢上，往下一看，下面風聲將樹葉浮動的影影錯錯，讓他看不大清。
現在天色也晚了，林中也大多是黑色一片。
他腳步往下一沉，身子落在了黑色林中。
凝神環顧四周，那個人出手的時候還是泄露了一絲氣息，被他用神識捕捉到了。
就在這片山林當中。
不過蔣起戈小心萬分，那個人在這裡出劍，可是樹葉中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那股氣息，帶著一股死氣、沉鬱之氣。
蔣起戈手中劍指一併，山林當中頓時起了變化。
紛揚殺來的劍氣割裂樹葉，悄無聲息。
蔣起戈劍指一轉，劍氣往四周一盪，掃開那些劍氣，往頭頂一看，上面已經交織出來了劍網。
蔣起戈現在身陷的是劍陣，不過這劍陣似乎有些簡陋，蔣起戈腳步一踏，四周劍氣一盪，擋開十丈的距離，圍困他的劍氣也瞬間消散了。
他站在這裡聽了聽聲音，想要捕捉到那個人的氣息，卻無所獲，耳邊聽到的是對面綠啼村子當中的喊聲。
聽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麼破綻，蔣起戈縱身一躍也就離開這裡了。
等他走了片刻，一旁樹后冒出一個人來，在夜間看不清他的面色，漆黑一片的人形，他看著綠啼村很久，然後開始徒步下山，往山下走去。
蔣起戈回到村寨里，唐牽三見狀，低聲問了句。蔣起戈搖頭，老丈見到蔣起戈回來了，趕緊把他拉在了百家宴的前面和唐門子弟同坐，大家就開始大生吃喝了。
村寨裡面的漢子不斷的上前給蔣起戈敬酒，說是感謝他救了村子裡面的人，原本蔣起戈都不擅飲，見山民熱情淳樸，沒有將酒水逼出體外，久而久之，他也就酩酊大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