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法天象地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綠啼劍的事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閩山四鬼在閩南也算是有些地位名氣的江湖俠客，原本是打算干涉江湖上的事，每日里自己逍遙自在，半年前閩南的東越劍池宋清池找到我們，以黃金相誘讓我們來這裡找一柄叫做綠啼的劍，說是事成之後諾下我們一個山莊和千兩黃金。我們一個月前來到巴蜀，就找了兩個當地人，就他們兩個，讓他們給我們帶路，他們聽說綠啼劍，就說這裡有個綠啼村，我們尋思著過來看看。」
當中閩山四鬼當中一人說出了他們出現在這裡的緣由，他們原本也只是想嚇唬嚇唬這裡的村民套出綠啼劍的下落。
蔣起戈看著閩山四鬼，忽然笑起來，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閩山四鬼跟著蔣起戈的話語接下去。
蔣起戈低聲笑道：「我是食人惡子。」
「食人惡子是誰？」
他們六人互相對視幾眼，並不知道蔣起戈說的這個食人惡子有什麼名聲。
這時候唐牽三說道：「你想問的，無非是東越劍池的人為什麼不親自前來？」
蔣起戈看向唐牽三，笑道：「姑娘真是聰慧解人意。」
「這都不知道？愚蠢。」唐書鶯嗤笑一聲，她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唐門雖於巴蜀之地，少有干涉江湖事，不過我唐門名聲在外，無人敢來巴蜀之地鬧事。就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劍派，在巴蜀這塊地也得看我唐門的面子，所以他們不敢輕易前來，這就是原因。」
蔣起戈恍然大悟，確實如此。江湖上有青雲山和鳳翔閣作為泰山北斗，那也只是大家看的一場面子，有些門派類似於唐門這種古怪、高手如雲的，位於邊陲深山之地，多數人也都不敢惹。這唐門就算是當中聲名顯赫的一種，又有如同東越劍池、卿黃山劍派等。
唐書鶯手指撐著下巴，若有所思說道：「那東越劍池的人是怎麼知道綠啼劍在巴蜀？」
蔣起戈抬眼一看這個應該是唐門嫡系的女孩說道：「口音唄。那綠啼劍主出身成長在此，自然是有口音的。」
唐書鶯狠狠瞪了蔣起戈一眼，喊道：「本小姐知道。」，似乎蔣起戈道出了當中的玄機讓唐書鶯很沒有面子，她生氣的背過身，留給蔣起戈一個後腦勺和馬尾辮。
「不過，東越劍池知道綠啼劍的事，未必會善罷甘休。唐門在巴蜀之地為豪門大派，也難以把控全局，東越劍池的人偷偷的潛進來，你們也未必知曉。這樣的話，綠啼村豈不是麻煩？」
蔣起戈看向老丈，說道：「老丈你可還知道綠啼劍的下落？如果綠啼劍的下落沒個了斷，那日後那些江湖武人只會絡繹不絕。」
老丈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煙斗，說道：「可是這件事我們偏偏不知啊。我們綠啼村的叫法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歷史了，我們這也不是因為綠啼劍才叫綠啼村的。這件事可是很麻煩了。」
蔣起戈哦了一聲，他雙眼一閉，運起神識感應天地，半響之後，他睜開眼，眼前一雙大眼睛正瞪著自己。
「你幹什麼？」
蔣起戈奇怪的問那雙大眼睛的主人，她被嚇了一跳，跳在長廊上喊道：「你要死啊！」
唐書鶯沒好氣的坐下來，問蔣起戈：「剛才說著話，你為什麼要閉眼睛？」
唐牽三拉了唐書鶯一把，唐門收到唐書笑的書信，對這個食人惡子有些了解，可古語任然有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唐牽三還是在時刻提防一些蔣起戈。
蔣起戈笑道：「我運起一種功法，可以探察天地四周的氣息。」
說道這裡，蔣起戈問向老丈。
「這裡的梯田是什麼時候有的？」
老丈將煙斗扣在長廊上，想了想說道：「這裡的梯田也是早就有了的，不敢以前沒有這麼多，後來才有了這百層的梯田。我們綠啼村也藉助這些梯田豐衣足食的。」
蔣起戈看了一眼唐牽三，站起身來，從長廊處往下一望，看見梯田各處擺放的巨石，說道：「這石頭是什麼時候有的？有什麼用？」
老丈知道蔣起戈說的是各處的石頭，眼神一變，他說道：「這石頭是那個人搬來的，說是給我們震住水脈，自從他擺了這些石頭之後，我們水田的水脈比以往確實好了很多。」
蔣起戈轉過身對著老丈拱手，然後將那六人提到祭祀場，回來之後眾人看著他。
他說道：「我所料不差，這石頭自成一片天地。是高深的法天象地的手法境界。」
「法天象地？」
唐書鶯念了一下這四個字，唐牽三說道：「很有可能如此，以綠啼劍客的功底來說法天象地的手法不是什麼難事。」
「你們在說什麼？」唐書鶯穿上鞋，湊過來問道。
「我們平時所說的武道四境，只是修為上，單憑內氣充盈以及經脈行走而言，屬於武。除此之外還有道四境，道四境難以修鍊，只有有緣有天賦的人才能做到，法天象地的境界就是道四境當中的第三境。」唐牽三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唐書鶯，見她就這樣穿上鞋，又說道：「你剛才踩著地面髒兮兮的就這樣穿進鞋子裡面去，我要告訴你哥哥的。」
唐書鶯哼了一聲說：「我偏不，我就要這樣穿，我還告訴我奶奶呢。」
蔣起戈沒有心思聽唐書鶯和唐牽三的對話，他只是聽唐牽三言語所說的道四境的說法，他這是第一層聽聞道四境。
「敢問這道四境的說法是誰提出來的？」蔣起戈開口詢問，他自己雖然知道一個法天象地，可是只是簡單的以為有這樣的高手存在，卻不知道這在當中還是有境界之分。
唐牽三拉著唐書鶯坐回板凳上，給她脫了鞋子，取了唐書鶯腰間掛著布帶給他擦拭腳。
「你沒有聽說過？」唐牽三很疑惑的看著蔣起戈，蔣起戈好歹也是十人榜噹噹中的高手，修為不差，不該不會知道道四境的說法。
「沒有。」
蔣起戈認真的搖頭。
現在原本埋頭清理藥草的其他幾人抬頭看著蔣起戈異口同聲說道：「我們都知道。」
蔣起戈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只在師門中學過一年，當中有很多不明之處，望見諒。」
「哈哈哈。」唐書鶯頓時笑了起來，她指著蔣起戈說道：「虧你還是十人榜當中的高手，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連我這個二流人物都不如，我要回去告訴我奶奶，說你不如我。」
蔣起戈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還請各位教我。」
唐書鶯沒好氣的說道：「酸臭味。」
唐牽三拍了唐書鶯手背一下，說道：「那有你這樣說話的？奶奶平日里叫你念書，你不肯念，現在有人是讀書人，你還這般諷刺。」
唐牽三給唐書鶯穿好鞋，站起身來說道：「蔣少俠，且末如此。這道四境的說法是亘古流傳，是誰說的我們都不知道。不過這個境界在各大門派、山莊、世家當中都是廣為流傳的，只是少有人能夠做到道四境罷了。江湖中人小門小派的自然是不知道。蔣少俠說你曾經只學過一年，敢問少俠出自何門何派？一年之內就培養出這樣一個頂天立地、武功卓絕的少俠，想必門內高人如雲啊。」
蔣起戈笑道：「師門是無定流風山。高人談不上，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唐書鶯說道：「真會給自己安慰。被這麼多人追殺，還說自己好運氣。」
蔣起戈搖頭一笑，說道：「那這就運壞了。」
「老丈，我想我去看看這些石頭，不知可否？」
蔣起戈問向一旁有些膽戰心驚的老丈，老丈立馬說：「可以，可以。」
「阿爺，大家回來嘍，是不是先吃飯？」
木子這時候在祭祀場上一喊，眾人望去，看見上百人從村門口走進來，都是背著背簍，背簍裡面帶著藥草，手上提著刀，氣勢洶洶。
「哪個？他們在哪？」
百餘人男男女女都有，進村門口就開始大喊。
他們原本在山裡面和唐門弟子采草藥，聽到寨內傳來的銅鼓聲音，心急如焚，這銅鼓一般除了過節是不會敲，平時敲就是危及寨子安危的大事。
唐門弟子也立馬施展輕功趕了回來，他們沒這麼快，只說是一路跑著來，看見寨子沒事，心中鬆了口氣，不過對於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山民淳樸，與獸爭山斗，也有一股怒氣。平日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他們就如同猛獸一樣。
一群人衝到祭祀場，看見被捆在那裡的六個人，罵咧聲響起。
有人舉著刀就要砍下去。
「且慢！」
蔣起戈高喊一身，老丈也跑過去喊道：「莫砍莫砍，有大事。莫砍他們。」
他們聽見老丈的聲音停了下來，紛紛看向老丈，問道：「大哥，為囊不可砍呢？有囊子大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