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琴音懾魂：獨步天下
顧卿雲也知道這一點，聽庄耀宇這般說，卻也沒有解釋。
因為她很清楚，她給不了他任何承諾。
「耀宇，謝謝你。」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只要我還活著，只要你還在，你永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耀宇。我絕不會休你，縱然日後我真的登上帝王之位，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依舊不變。但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要離開我了，我也會成全你。」
庄耀宇心中一顫，下意識的把她摟的更緊，「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只要你不休我。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夫。一生一世都陪在你身邊。」
遺失的心，早已收不回了。
他難過，心疼又如何？
只要她一個笑容，他所有的傷，所有的痛，都會在她的笑容下煙消雲散。
他曾以為，她對自己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影響。
也僅僅只是一點點能牽動他的情緒，他的興趣。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一不小心，就把一顆心在她的身上遺失的徹底？
或許，是看到她身處險境，險些被黑人刺殺喪命的時候，他腦海里跳出來的唯一念頭，就是不能失去她。
方才知曉，他在她身上，早就輸的徹底。
有些人，天生就是贏家。
顧卿雲從他懷裡出來，把套在琴上的套子取了下來，跟他說：「這是我在樂坊，給你訂做的琴。那日急忙把你帶回宮，落在了平西王府，司馬睿今兒替我送回來，你看看你喜歡不喜。」
「給我訂做的？」驚喜來的太突然，讓庄耀宇不敢相信，驚的瞪大雙眼，捧著小女子的絕色的小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她：「雲兒，你說這琴，是你專門給我訂做的？」
顧卿雲沖著他眨了眨眼，嘆息道：「聽聞庄大公子彈得一手好琴，風靡萬千少女心，被譽為這天下第一琴仙，可身為你妻子的我，卻從未聽過。唉……」
她失落的又嘆了口氣。
庄耀宇被她這副幽怨的模樣，逗的心情大好，在她嬌紅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所以，雲兒是要把這把琴，送給我。」
顧卿雲扁了扁，拿起琴，作勢要往一旁的池塘扔：「我們的庄大美人不喜歡，只有可憐它去河底待著吧嘍。」
見顧卿雲要扔琴，庄耀宇大掌一抬，從她手裡接過琴，「喜歡，雲兒送的情，為夫很喜歡。」
不管她送琴給他，有沒有什麼寓意。
他便當，她把情，送給了他。
環住她的身子，把琴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面上，骨節分明，清奇雋美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聲色清脆圓潤，「是罕見珍貴的冰蠶絲。千年紫檀木，上等的玳瑁。雲兒，謝謝你。」
見他喜歡，顧卿雲心裡欣喜不已，「想要謝我，不妨贈我一曲，可好？」
說著，便要從他懷中出來。
「別動。就這樣。」按住她想要離開的身子，庄耀宇湊到她耳畔，輕吻著她敏感的耳根，柔聲道：「雲兒想聽什麼曲子？」
顧卿雲是個音律白痴，根本不懂得這些古琴曲，更不知道庄耀宇擅長彈奏什麼曲子，便道：「就彈你最擅長的曲子。」
「可我想彈給雲兒聽的曲子，並不是擅長曲子，怎麼辦？」他信手撥弄琴弦，埋在她脖頸的唇，不安份的含著她的耳珠輕輕吸吮，惹得顧卿雲耳根染上一抹瑰紅，心尖一陣酥軟，連忙扭開頭，躲過他的撩撥，調笑道：「素稱琴仙的你，竟也有不擅長的曲子。說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話。」
庄耀宇臉上的神色認真下來，凝望著她的眼眸：「有些曲子，一生只彈一給一人聽，一生只彈一次。」
顧卿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還有這樣的曲子？」
見她對曲子一點也不懂，庄耀宇有點吃驚，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笨蛋，當然有，你仔細的聽。」
顧卿雲點了點頭。
只見庄耀宇雋秀的十指在琴弦上撥彈，從容優雅，一個個韻味優美，蒹葭動人的音符，行雲流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瀉出來，泉水叮咚，如走馬搖鈴，餘音一轉，愈顯得的婉婉纏綿，顧卿雲聽著聽著入了神，陷入那交織纏綿的琴聲中。
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畫面，那是一座盛開著十里梅花的世外桃源，天空飄著鵝毛般的大雪，一位面如芙蓉色如花的俊美男子，坐在飄著大雪的涼亭里低垂眼斂，撥弄著流瀉出婉轉琴聲的琴弦。
驀地，那人男子緩緩抬頭，朝她看來，眉眼風華，懾人心魂，他在朝著自己的笑。
顧卿雲望著那男子出了神，「耀宇……」。
那畫面的男子一笑傾城，唇瓣在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顧卿雲仔細的瞧，卻見男子蠕動的唇角鮮血流直流，身上的桃紅衣袍漸漸的變成了血紅色。可他，卻還在沖著自己笑。
顧卿雲心中一痛，「耀宇，你怎麼了？」
「雲兒，快醒醒，那是幻覺，不是真的。」耳邊的聲音，忽然把顧卿雲迷失的心智拉了回來，「雲兒，看看我，看看我……」
回過神來的顧卿雲，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的臉龐，與幻境中的男子臉龐重疊，她渾身一顫，見他嘴角沒有流血，連忙打量他身上的桃紅衣袍，沒有被血染紅。
她鬆了一口氣，喘息道：「耀宇，我剛才好像看到你了，你在流血，身上的衣服，都變成血紅色，好像快要死掉，這是怎麼回事？」
庄耀宇抱著她，一邊用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道：「傻丫頭，你既然聽聞你夫君彈得一手好琴，難道不知道，你夫君的懾魂術，獨步天下嗎？」
「懾魂術？」顧卿雲驚訝的抬頭望著他，在此之前，她曾是聽到芍藥提及過，庄耀宇彈得一手好琴，有琴仙之稱。
可她卻從沒有聽芍藥提到過，庄耀宇的懾魂術獨步天下一。
「你居然對我用懾魂術。」她緩過神來，一拳頭捶打在他的胸口。
庄耀宇后心的一陣劇痛，吃痛的悶哼一聲，臉色煞白。
顧卿雲這才想起來他后心的劍傷，想到剛才畫面中庄耀宇滿身是血的樣子，臉色一白，連忙起身便要去查看他的傷勢。
見她緊張擔心起來，庄耀宇連忙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緊張的小臉：「我沒事。是你太擔心我的傷，才會聽了我的琴聲后不知不覺入了障。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聽他這麼一說，顧卿雲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庄耀宇為了她受傷，她實是在擔心他的傷勢。
「耀宇，你的懾魂術真厲害。不僅懾人心魂，還能夠繪織出猶如真實畫面。」顧卿雲在前世的時候，以前只說過懾魂術，卻從未見過這種術法，她表示她也要學：「耀宇，我也要學，你教我好不好？」
庄耀宇的臉色越來越白，眼底的神色也很複雜，緊緊的蹙眉，似乎在沉思什麼。
「耀宇，你是不是捨不得教我吧？」見庄耀宇沒有反映，臉色不是很好看，對自己的話也表現的充耳未聞，顧卿雲的用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懾魂術是你獨步天下的絕招，不捨得教我也罷。不必擺著臭臉給我看吧。」
回神來，庄耀宇看著她笑道：「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懾魂術使用一次很耗元氣和功力。若是把握不當，會受反噬。」
顧卿雲白了他一眼：「那你還對我用懾魂術。你找虐啊。」
庄耀宇微微蹙眉，緊緊的抿著泛白的雙唇，眸光凝在她不滿的小臉上，卻沒有出聲。
顧卿雲也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變化，坐在他懷裡，胡亂的撥弄著面前的琴弦，說：「這首鳳求凰真好聽，耀宇，你教我彈好不好。」
聽到顧卿雲這話，庄耀宇雙眼一亮，埋頭在她頸間，「原來，你知道這首曲子。」
他還以為，她不懂。
顧卿雲雖然對音律是白痴，但這首千古傳唱表達愛意的曲子，她還是知道的。
她最初聽著，只覺得此曲纏綿悱惻，深摯旖旎，便覺動聽不已，方才入了幻境，聽到庄耀宇提及，她才知曉此曲，便是司馬相如向卓文君表達愛意的曲子，鳳求凰。
「不是你剛才告訴我的嗎？」她回頭望了一眼庄耀宇，顧卿雲眼底有些疑惑：「可是，你為什麼要叫我師妹？還是說，這曲子，其實是你想要彈給，你口中那個師妹聽的？」
她懂唇語，剛才在幻境里，庄耀宇的雙唇一下在蠕動。雖聽不到聲音，卻能讀出他在說什麼。
庄耀宇聽言，眸光不由的沉了沉，望著她質疑的眸光，蹙了蹙好看的眉，用手捏著她的臉頰說道：「我何來師妹？何曾對你說過？定是你入了障，幻境太深。」
顧卿雲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真的只是幻境嗎？
她看著他說：「耀宇，如果你心裡有別的心上人，就告訴我，不要因為我是長公主，就委身於我。我不會把你捆綁在我身邊。」
庄耀宇臉色一變，眼神冷洌下來：「雲兒，我在你心裡，就這般不值得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