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風雨欲來
「現在你都知道了，還怪你師父嗎？」
凌雲收起石桌上的浮生石，平淡的道。
張華緊緊攥著拳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鬆開，轉身嘆了嘆，一邊朝別墅走去，一邊說道：「我這就去給師父道歉。」
「哎，我的女兒紅還沒喝呢。」凌雲也緩緩從亭子中離開。
張華來到葉夜的房門前，兩腿一彎，直接砰然跪地，說道：「師父，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不久，房門緩緩打開，葉夜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說道：「起來吧，以後再胡鬧，就把你關禁閉了。」
「不會了不會了，現在我已經懂了，對不起師父。」張華認真的說道。
他現在是真明白了葉夜這樣做的原因，不是他不想一直陪伴在洛月身邊，而是不敢，是害怕，原本他一直都以為，這天大地大，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葉夜害怕的，然而今天他卻深深的知道，葉夜一直在害怕洛月又一次離去。
從浮生石上看，九世了，這整整是洛月的第九世，而每一世，洛月都遭到了磨難，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在玩弄他，讓他足足等了數千年的時間，一次次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隕落，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縱使覆滅了全天下，也沒能把她挽回。
面對這種折磨，葉夜真的怕了，在內心深處感到恐懼，即便他是大千世界的主宰，主宰著萬千強者的生死，卻沒辦法掌控自己和洛月的命運，看著她一次又一次進入輪迴。
如果這一世，洛月還是遭遇到了什麼，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能等她多久，與其每天陪在洛月身邊讓自己恐懼，還不如遠遠的離開她，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即可。
葉夜眼神微沉，緩緩說道：「浮生石中的記憶就是我心裡的恐懼，這份恐懼在我心裡已經有無數年了，每一次在失去她之後我都會瘋狂的尋找，但找到之後，她還是會消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在玩弄我，每一世都讓那麼多人針對我，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但我從沒想過要做什麼逆天之舉，我做的一切都是天在逼我，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張華嘆了嘆：「師父，我會好好照看師娘，等你什麼時候想回來見她一面，你就回來吧，師娘沒有你，她是不會真正開心起來的，就算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可她還是那個師娘，是那個只會愛你一個人的師娘。」
「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不打擾。」葉夜吸了一口氣，從大廳走到陽台，看著天空緩緩說道：「我一直在等，等我擁有能夠掌控輪迴的能力，但無論我怎麼尋找，都找不到，我已經是大千世界最巔峰的人物了，可輪迴是路，是門，或是天命，我還不清楚，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掌控輪迴的能力了，這根本無解。」
「大哥，現在還不到最糟糕的時候，我們慢慢想辦法，一定可以找到的，這麼多年什麼絕境我們都碰到了，我不相信拼盡我們所有人的力量，護不了嫂子周全。」
凌雲皺了皺眉，給葉夜倒了一碗酒放到他面前。
「再說吧，有時候我覺得總有人刻意針對我，洛月的每一世都會有人阻止，這些角色是被刻意安排還是偶然誰也不知道，我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保護她，可無論擁有什麼樣的實力，都保不住。」
葉夜沉聲道，這對他來說，就像是噩夢一樣身不由己，如果不想讓他們兩人在一起，那麼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讓自己找到她，等和她約定廝守后再將他們分離開來，難道不覺得很無趣嗎？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凌雲和張華默默不語，對於一個強者來說，可怕的並不是遇見了比自己更強的人，最可怕的莫過於等待，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卻不得不等下去，可能等到海枯石爛，可能等到天荒地老。
葉夜緩緩坐在椅子上，將一碗女兒紅一飲而盡，認真的道：「如果這一世我依然無能為力，那麼就只能改變整個大千世界了，若真是天命，那麼這大千世界只能認我為天，所以我不相信天命。」
凌雲點點頭：「大哥，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這個稱呼從你把我帶在身邊的時候，就從未變過。」
「師父，雖然你在口頭上從沒認過我這個徒弟，但我知道我張華在你心裡是有一定地位的，誰敢對我師娘有半點不利，我就能跟他拚命。」張華重重點頭。
「就憑你？你這點三腳貓的實力我看就算了吧。」葉夜罷了罷手，表面上顯得滿不在乎。
「我現在已經很強了，請不要拿以前的張華跟現在比。」張華咬咬牙，認真的說道。
「行了，你還是多加努力吧，暫時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葉夜倒了一碗酒，問道：「對了，沁陽市也出事了，清清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張華點點頭：「打了，當時聽到她的求救電話的時候，我連夜趕了過去，要是再晚一點估計就沒命了，那兩個人也真夠狠的，連續把三座城市全屠殺了，我還和一名黑衣人交過手，很強，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比我還強。」
「這個黑衣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不足為懼，不過那個女子，倒讓我驚訝，她的氣息雖強，卻能收斂得乾乾淨淨，很奇怪，而且她還對洛月出手了，這個人需要提防才行，說不定這一世和我作對的人會是她。」葉夜說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除掉她，師娘不能有任何事情。」張華低吼道。
葉夜搖搖頭：「看看情況再說吧，我覺得這個人要是躲起來，連我都不一定能找到，還有，最近古族連續做出大動靜，我覺得也有原因，雖然我不想插手他們的事情，但心裡總有一些不安，凌雲你好好去查，我想知道答案。」
「明白，他們最近的動靜越來越明顯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凌雲說道。
「那我就去陪我師娘了，師父，我不會在她面前說你壞話的。」張華微微說道。
「恐怕你早就在她們面前把我痛罵一頓了。」葉夜瞥了張華一眼，又道：「這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跟我說說，我那些杜康酒是怎麼回事？你打算怎麼賠？」
「我……」張華頓了頓，暗自看了凌雲一眼，誰知道凌雲連忙移開目光，根本不搭理他，無奈之下他只能老實回答：「那個，我就喝了幾壇而已？」
「幾壇？你當我老年痴獃啊？具體的數量我就不跟你廢話了，你現在不是兵王嗎？怎麼說也得賠四五千億給我吧？你在浮生石應該也看到了，我這杜康可不是自來水，喝一點就少一點。」葉夜說道。
「幾千億？我哪有那麼多錢？再說，你根本不缺錢啊，把錢給你也是浪費。」張華搖搖頭，苦笑道，喝了就喝了，還能怎麼著。
「哪有你這麼摳門的徒弟？一邊呆著去，別妨礙我們倆喝酒。」葉夜不耐煩了揮了揮手。
「額，感情沒有我的份啊？」張華微微一頓，驚愕道，他都準備去拿杯子了。
「你自己一個人喝了那麼多杜康還不夠嗎？從哪來回哪去吧，別來煩我，對了，回去以後別跟洛月說我的情況，她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葉夜提醒道。
「好吧，我走還不行嗎？」張華撇了撇嘴，轉身立馬離開這裡，還好在家裡藏了兩壇杜康還沒有喝，不然虧大了。
等張華走了以後，凌雲呆在這裡喝完整壇酒，跟葉夜說了些話也就離開了。
葉夜一人躺在椅子上看著漆黑的海面，腦子裡想著一些事情。
一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在這兩個月期間，葉夜去了不少地方，什麼上古秘境荒天大漠全都去過，不過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找到掌控輪迴的方法，而他只要擁有這種能力，才會心安。
無奈之下，葉夜只能回到海邊的別墅天天喝酒，無所事事，但在這兩個月中，通過一些新聞讓他知道，又有幾座大城市淪陷了，下場全都和天海市一模一樣，幾日之間全部變成了死城，這些城市都是天殿的地盤。
除了這些，一些大勢力也開始遭到了屠殺，那些強者的心臟不翼而飛，引得不少勢力心有餘悸，看來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那名女子已經擁有了更強的實力，所以毫無忌憚的把目光放到了大勢力上，並不擔心會遭人針對。
而在這兩個月後中，凌雲也查到了古族動蕩的原因，在某一天夜晚，他來到了葉夜的別墅。
「知道了？」看著他的到來，葉夜緩緩問道。
凌雲點點頭，認真說道：「恩，他們這次的目的恐怕不簡單，目的都是為了找尋一樣東西，除了這個，洛族也做出了反常的舉動，好像是在打嫂子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誰散發的謠言，說在嫂子身上有洛族需要的東西，現在已經有很多強者紛紛趕往天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