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鹽鐵官
姜盛道:「我等初來樂安,若是大開殺戒,勢必會引起黃巾殘部的反彈,今日放他們回去就是告訴他們,我是治理樂安的,而不是只為剿殺黃巾而來。這也算是先禮後兵,若是那卞喜識相,自會相安無事,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楊鳳不是很明白,疑惑地點了點頭。
姜盛又道:「黃巾兵本是窮苦百姓,若非逼上絕路,決不會走這條路,剿撫並舉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黃巾作亂的問題。」
經過這大半夜的折騰,姜盛分析黃巾必不會再來,於是令眾人安睡,僅留明暗兩組哨兵守營。
話說黃巾敗兵回到山寨,卞喜大吃一驚,忙問何故。
黃巾兵把戰鬥經過講述了一遍,卞喜聽得暗暗心驚。
「那姜盛果真如此說法?」卞喜表示懷疑。
「千真萬確!」
卞喜在大廳里踱著步子,思慮再三,姜盛騎兵殺神一般的戰力讓卞喜心有餘悸,這次四百多人襲擊一百人竟然遭遇如此慘敗,而姜盛部卻毫髮無傷,這又給卞喜上了一課。
卞喜讓受傷的兵卒去包紮傷口,自己坐在大廳中毫無睡意,他揮退了全部親兵,然後自己在大廳里枯坐了一夜,他在為追隨他的這千餘黃巾兵考慮著,也為他自己考慮著,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初春的臨濟還如冬天一般,濃濃的霧籠罩著營帳,在營帳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冰碴子。
姜盛睡到日上三竿,然後才起身出帳,楊鳳、夏侯蘭等人都已整裝待發,只剩姜盛這一處帳篷。
「大哥」、「主公」,夏侯蘭和楊鳳見姜盛出來,連忙過來打招呼。
「你們這是?」姜盛不解。
「樂安鹽鐵官已經派人傳口信過來,讓我們入城吃早餐。」夏侯蘭道。
「鹽鐵官?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姜盛一邊洗刷一邊隨口說道。
「主公!這鹽鐵官肯定在監視著我們,我看,這宴無好宴,還是不去了吧。」楊鳳道。
「不去?有人管飯,幹嘛不去?咱們這就進城會會這鹽鐵官。」姜盛洗刷完畢,翻身上馬,往臨濟縣城奔去。
衛兵們快速收拾好帳篷,緊隨其後進入了臨濟城。
「太守大人,鹽鐵官大人已經等候多時,請隨小的移步到太守府。」一名家丁在城門口相迎。
「太守大人來此,鹽鐵官為何不親自來迎接?」夏侯蘭道。
「鹽鐵官大人公務繁忙,不便接待,還望太守大人見諒。」
「哼,方才你說等候多時,有這等候的時間為何不來迎接?」
「鹽鐵官大人乃是駐地方的朝官,太守大人卻是地方官,斷無朝官在城門口迎接地方官的道理。」那家丁態度傲慢。
「太守大人身居五品,那鹽鐵官不過是從六品官員,未免狂妄了些。」夏侯蘭斥道。
「太守大人初來樂安,還不知樂安是鹽鐵官大人的地盤吧?就是那青州刺史也要給幾分薄面,你們想怎樣?我家大人正在太守府相候,去還是不去,悉聽尊便。」
姜盛道:「本太守乃皇上欽點的樂安太守,而鹽鐵官只不過是少府屬官的外派小吏。本太守是主,鹽鐵官是客,難道鹽鐵官不知主次否?本太守今日就在此辦公,那鹽鐵官若是不來拜見,這樂安郡會送其回朝復命。」
楊鳳二話不說,組織衛兵就地紮起營來,姜盛下馬端坐營帳,不再搭理這家丁。
樂安郡產鹽為主,也有少量鐵礦產出,所以鹽官和鐵官就合二為一,由一人擔任了,樂安郡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太守缺位,上任太守陸康又因進諫之事被罷官回鄉,太守不在位的時候,當地政務都是由鹽鐵官代理,鹽鐵官有少量護稅的兵丁,相當於轄制軍務,加上張讓對張渾的庇護,駐樂安郡的這位鹽鐵官根本就是土皇帝一個。
那家丁眼睜睜的看著姜盛不為所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愣愣地在馬上待著。
姜盛把張讓給的那個令牌交給夏侯蘭,夏侯蘭走過去拿給那家丁看,那家丁見令牌上刻著一個「禁」字,不敢做主。
「太守大人,小的不識這令牌,這就去稟報鹽鐵官大人。」家丁連忙走了。
夏侯蘭把令牌還給姜盛,說道:「大哥,這鹽鐵官如此慢待我等,該如何處置?」
姜盛道:「我來樂安,這裡就是我的樂安,不懂事的人自然不能存在於樂安境內。」
夏侯蘭道:「難道大哥想殺了他?他可是少府的派出官,怕是與那十常侍有關聯。」
「十常侍!哼!」姜盛輕蔑的哼了聲,然後閉目養神。
過不多時,楊鳳報稱那鹽鐵官來了,要不要出去迎接,夏侯蘭直接給否了:「他要麼進來拜見,要麼走人。」
那鹽鐵官見姜盛的衛隊充滿著殺氣,心中早已怯了,而且聽家丁說姜盛持有出入禁宮的令牌。聽到夏侯蘭的話之後,就入內來拜。
姜盛端坐主位,楊鳳和夏侯蘭左右兩側侍立。
「下官張渾拜見太守大人!」鹽鐵官躬身行禮。
「嗯?張渾?這名字倒也貼切,你是何人門下啊?」姜盛看都沒看張渾,仍然閉目養神。
「稟大人,在下乃十常侍之首張讓張大人門下,奉了張大人之命,鎮守樂安。」
「哼,本太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整頓樂安。皇上聽聞有的人在樂安當土皇帝,心中不安,所以派本太守前來查探,事情果然如皇上所料。」
張渾戰戰兢兢,問道:「不知大人查實了沒有?」
「本太守初來臨濟,就被黃巾偷襲,差點兒丟了性命。天剛亮的時候,本太守才入睡,你張大人就邀我入城,大人的消息可真靈通!」姜盛盯著張渾陰惻惻地說道。
「啊?太、太守大人,你,你誤會了。」張渾嚇得兩腿篩糠一般。
「誤會?樂安尚有黃巾殘部,你為何不報?」姜盛質問道。
「我——我——」
「進入樂安境內,處處民生凋敝,你如何治理的樂安郡?」
「我——」
「我乃五品太守,你小小的從六品鹽鐵官為何不來迎接?」
「我——」
「你是怎麼教育的家僕?長得狗眼還是人眼?」
那張渾嚇得尿了褲子,楊鳳令衛兵把張渾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