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初遇流雲
十二起的很早,因為秋凝昨天算是正式交給她差事做了,今兒開始,就是全新的生活,十二決定一定要好好乾活,當秋凝姐姐嘴裡說的大丫頭,倒不是為了風光體面,而是那樣就可以再不用天天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了,這樣的生活讓十二覺得是有希望的,其實日子不在苦不苦,而是在有沒有希望,再苦的日子若是有了好的念想,那也能讓人信心十足地過下去,同樣的,沒了希望,即便天天錦衣玉食又與行屍走肉有何分別。昨兒夜裡,秋凝姐姐交待了府里很多事情,院子裡面總管是旺叔,府里大小事情都是由他調配的,人雖面善,做事卻利索,深得老爺重用。夫人跟前伺候的就是秋凝和秋葉兩位姐姐,都是陪嫁過來的,在府里眾多奴才中是相當有頭臉和分量的,少爺院子是紫苑,在府里自成一脈,少爺跟前有一個貼身的侍衛叫凌雲,想必就是那天跟自己說話的那位了,還有近前伺候的兩個丫環,分別是春來,春喜,聽說這兩位姐姐很是受少爺的器重,或許是要收到少爺屋裡的人,十二對收到屋裡頭沒有什麼概念,但是大概是明白的,這兩位姐姐定是離少爺最親近的人了。其他府里一干大小奴才都不是在近前的了,這個以後可以慢慢再記。十二拿著清早秋凝交給她的一包補藥,腦子裡面反覆想著秋凝說的話,不知不覺的就行到了紫苑。敲門,未見有人應聲,輕輕推了一下,門開了,十二抬腳小心的邁進去,左顧右盼的看著,這裡似乎是來過的,那夜裡自己被抓進府里,就是先來的這裡,只不過是夜裡,自己又害怕,沒有細看,今天仔細看看,這紫苑裡面的風景到是別緻的很,院落開闊,樹木繁盛,若不是初秋,這裡該是枝繁葉茂,不似其他庭院那般正統,進門到像進了花園般的感覺,風吹過,帶來了樹木的清香和未凋零花朵兒殘餘的香味,十二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有些陶醉了。正思量著是繼續進去還是候在這裡等人來,就覺得眼前一花,只見一白色光團迅速從身邊掠過,生生把自己帶了個轉,剛回頭穩住神,只見一盆水從上到下給自己潑了個凈透。十二頓時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第一天當差就砸了,不僅砸了,還被人潑了一通水。「哎,哎,這兒怎麼杵了個人啊,」潑水的人也傻眼了,剛只顧著追上流雲,凌大人吩咐少爺要給流雲洗澡,這一大早上的燒水,準備,沒少折騰,這都不打緊,最要命的是這馬大人不配合啊,院子裡面三四個人圍著這馬祖宗伺候,人家偏偏不領情,連弄濕都不讓,眼見著水過來了,撒開蹄子就跑。這邊兒廂,始作俑者流雲看著濕漉漉的十二,竟也嘲笑般的揚起前蹄,打著大大的響鼻,在十二身邊開始跳著小舞步來迴轉悠,時不時地還用大眼睛瞟一下十二,這邊帶頭洗澡的是紫苑這邊的管事根叔,後面跟著兩個小廝和一個粗使丫環都傻傻的愣在了當場,這個場面真是要多混亂有多混亂,十二莫名其妙被人潑了水,根叔莫名其妙這裡杵個人,流雲興災樂禍的跳著舞步,神采飛揚。「大清早是要鬧哪樣啊」,一身紫衣,一聲懶懶的卻帶有十足磁性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款款的行來,後面跟著兩個絕色的丫環,不是上官宴紫能是誰人。根叔仿若見了救星般的迎過來,「主子,主子,這馬兒不願意洗澡,我們幾個人都摁他不住啊」,流雲好似見到親人般的衝過來,把馬頭一下子扎到上官宴紫的懷裡,拚命的往裡鑽,惹得後面的春來怒嗔「快別這樣,這樣成何體統」,流雲可不買春來的帳,在她的眼裡,只聽上官宴紫一個人的話,但是洗澡除外,轉頭對著春來就是一個響鼻,嚇得春來往後連退數步,「莫鬧了」上官宴紫拉過流雲,摸著它長長的鬃驥,「你嚇春來作甚,你瞧瞧,你這毛都打結了,怎得就不願意洗澡,不乖」,上官宴紫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注意到還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十二,頭髮上的水順著臉往下嘀嗒,只是懷裡還摟著一包東西護的緊,上官宴紫特別想笑,這樣的十二真是太有喜感了,「哈哈,那誰,你不是十二么,大清早你跑來作甚,還憑白被潑成了這般模樣」,此時,眾人也注意到了十二,看見主子笑了,也都笑了,丫鬟們都捂著嘴,「呵呵」十二也跟著眾人一般笑著,好像大家笑得不是她,她看著眾人笑,覺得很好,大家都高興了,不似剛才那般緊張,也就跟著笑起來,「問你呢,也跟著笑,笑什麼笑,你傻啊」,上官宴紫看見十二笑了,心裡不是滋味,自己笑她沒什麼,那般奴才怎麼也敢跟著笑,最氣人是這個丫頭也傻呼呼的一起笑,跟個二傻子似的。「我,我,我是按照秋凝姐姐的吩咐給您送補藥的,是夫人給少爺的」,十二趕緊閉嘴老老實實的答道,「哦?既是送補藥的,那現在也都濕了,你怎麼交差啊?」,上官宴紫壞壞的笑著說道,「沒濕,沒濕,我都護在懷裡的,沒濕的」,十二邊說邊把那包東西往上官宴紫跟前舉,根本不顧自己渾身都濕透了,風吹來,十二凍得嘴唇都發紫,上官宴紫瞧見了,心裡有點疼,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實在,接過補藥,轉頭對後面的春喜說道,「去備熱水給她泡澡,再準備一身乾淨衣服,叫廚房再備碗熱薑湯,給她喝了」。春喜連忙應著,心裡卻開始嘀咕,這丫頭是什麼來頭,第一次見著,只是被潑了水,少爺就這般重視,以前夫人那邊也差人過來,從來沒見少爺會這般對待的。春喜因為心裡犯著嘀咕,猶豫著沒有動,而十二聽到上官宴紫的話,大窘起來,忙說「不妨事的,我回屋自己換了就是,不勞煩姐姐了」。「還不快點去,收拾好了,書房來見我,我自有安排」,這話是沖著春喜說的,話音的不耐煩已經顯示了主子對丫環的不滿,「是」,春喜連忙應到,拉著十二就往裡屋裡面走,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都不願意得罪少爺,和春來一起伺候上官宴紫這麼久了,大家都說他倆會被收房,可到底是會收了誰還不得知,就算是都收了,先收和后收也有差別,即便最終二人左右也都不過是個妾的身份,可是春喜比別人都了解上官宴紫多一分,這個主子其實是個重情義的,先收的,情義總歸是不一樣的。還有別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其實上官宴紫對她和春來與其他的丫環並無不同,外人眼裡看,她倆很是風光,走到哪裡都帶著,有時候甚至還允許同車同吃,以為她二人早就是少爺的人了,殊不知,背開外人,上官宴紫從來不動她二人分毫的,這才是最急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