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芭莎莎（下）
「白瑞叔叔，這裡是銀行？」
芭莎莎駕馭著銀灰色的馬兒，詫異的望著眼前一棟輝煌大氣的建築，牌匾上熟悉的字眼讓她錯愕，如果不是白瑞親自帶領著她，馬蹄聲止步於此，她很難想象這裡怎會是個有趣的地方？
「莎莎你的騎術真好，一點也不像一名初學者。」白瑞扯了扯韁繩，朝芭莎莎擠出笑容。他抬起手放在額上，遮擋刺眼的陽光，看清牌匾上的字。「沒錯就是這裡。」
白瑞的屬下走了過來，看來已經在這裡等待多時。芭莎莎隨著白瑞齊齊下馬，把韁繩交給他的屬下。交互中，芭莎莎輕輕觸碰馬兒的面首，眼眸流露的是迷戀與不舍。
「莎莎，你真喜歡那匹銀灰色的小母馬嗎？」
「那麼叔叔做主，那匹銀灰色的小母馬就送給我可愛的侄女莎莎好了。」
芭莎莎張大嘴巴看著白瑞，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話，這位叔叔真是大方的不像話，駕馭中那匹銀灰色的馬兒應該算一種馴服的1星級魔獸，可不是用金錢衡量的。當然她歡欣雀躍，痛快的答應，深怕白瑞反悔。
芭莎莎和白瑞走進了銀行，旋轉式玻璃門翻動，光滑的大理石面灑滿銀輝，中央頂上懸吊著巨大的金色水晶燈閃爍著光，四周擺放著不同種類的雕塑，如雄鷹展翅、青魚吐珠等等。
她們進門時這裡已是人聲鼎沸、摩肩擦踵，銀行的職工正滿頭大汗的為每一位顧客提供著服務。空氣中瀰漫著奇異的花香，芭莎莎能感受到當她進門的一刻有數道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這裡的顧客都衣著華麗都是一群富貴人士，她暗暗猜想。
「怎麼了莎莎？」白瑞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她答道，「白瑞叔叔，這裡跟我以前去過的銀行可不太一樣？」她向白瑞提出了詢問。
「那是當然，這家銀行只服務哈頓城的富人，那些平民與窮鬼是不可能來這裡兌換金錢的。」
芭莎莎看向那些顧客，確實他們手中捏著的是大把紫晶卡，對於平民，對於過去的自己是一種無法想象的財富。這不禁讓她的內心泛起酸味，她疑惑地瞄了一眼白瑞，難道他想用金錢取悅自己？
「莎莎，我明白你此刻的想法，你這種眼神我遇見的太多太多，每一個向我乞求時都是這樣的眼神。」
聽到白瑞的取笑，她氣憤地扭過頭，臉色變得通紅，他在嘲諷自己的拜金主義。
「哈哈！莎莎你生氣起來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白瑞笑著，「或許你的父親巴德很討厭你的拜金主義，但我卻並不討厭，那是你的天性，你那混蛋母親留給你的禮物。」
「那麼你是要準備給我一筆財產了？好讓我自生自滅。」
芭莎莎賭氣的說道，她很討厭巴德，更加惱怒別人當面說她的母親，雖然她很混蛋拋棄了自己的女兒，但她還是她的母親。但馬上引來白瑞的哈哈大笑。
「莎莎，你會錯意了。」他粗聲道，說話的口吻少了笑意「我可以送你衣服，我可以送你珠寶，甚至我可以把最名貴的任何物品送予你。但是…我絕不能把金銀交到你的手中。」
一名職員來到了白瑞的面前，他倆嘀咕了一會，白瑞示意芭莎莎同他一起前行。他倆跟隨著他一同走到大廳的盡頭，拐了一個彎，消失在人群的視野里。
白瑞與那名職員走在前面，吐出的字音很雜很快，芭莎莎聽不清楚，腦海里一直在琢磨剛才白瑞對她說的話。既然他能無私的給予她上好的物品，為何不能給予她最簡單的金錢？
他們停住在一處普通的牆面旁，那名職員親手觸碰一塊石壁，石壁突陷出現一個嶄新的暗門。門后是一條長長的階梯，兩旁的夜明珠散發著光芒，蜿蜒漫長，直通幽深的地下。
芭莎莎跟隨著白瑞的腳步，內心忐忑不安。
她害怕的回視，那名職員不知名來到了她的後面，恰好堵住了她的後路。面無表情，甚至他冰冷的眼睛掃視自己，她又匆忙扭過頭，默默為自己內心打著勇氣。
「這條路真是長！」白瑞抱怨道，「看這夜明珠，喬拉那小兔崽子為這可謂費盡心力。對了莎莎，喬拉那小子就是鐵翼鷹那隻老狐狸的小孫子，也就是你銀灰色小母馬的原主人。」
芭莎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能聽到話語里的關切。
階梯終於到了盡頭，前面是一張房門，芭莎莎可以看到門由鋼鐵修築，冰冷的鐵器味，堅實牢固。門的一角打開露出了一對眼睛打量了他們，與白瑞對了暗號后，才徐徐地打開。
「歡迎你白瑞。」
「哈哈！你果然駐紮在這裡凱恩，我就知道你不喜歡與獅門兄弟去狩獵。」
那是一名身著黑羊毛襯衫的中年人，一頭爆炸頭式酷似學院里的波比，但他更加年老，皮膚也更加黝黑，還帶著一副眼鏡。他和白瑞相互擁抱，相互問好，像一對親密的兄弟。
「白瑞，你身後的小姑娘是誰？」
「她是我的侄女，巴德的女兒，芭莎莎?克爾。來莎莎讓我為你介紹，這是你的凱恩叔叔，不要看他的樣子怪異，他不僅是這裡最精明的會計師，還是一名赤鐵級法師。」
凱恩聽了嘻嘻一笑，他溫和的和芭莎莎交談，這是她第一次在學院外遇見不同的法師，神情羞澀、緊張。交談很愉快，也很溫馨，凱恩的素養給了她很大的好感。然而她不明白的是，當凱恩聽到她就讀在洛尼亞魔法學院的時候，有些吃驚而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凱恩叔叔，他們在做什麼？」
鐵門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存儲室，無數人在這裡工作，揮舞著劑量工具，在圖片、書本上做著記錄。芭莎莎吃驚的望著眼前的金山銀海，傾聽著金幣滾動的聲響，這難道就是白瑞希望她看到的嗎？銀行也不可能存儲這麼多吧！
她有太多的不解，但凱恩的回答教她難以置信。
「他們在洗錢。」凱恩吐出一口氣，金幣從上面的通道源源沖刷而來。「這也是我的工作，把這樣金錢轉換為合法的收益。」他的眼睛熾熱。
「洗錢？那不是違法嗎？」
芭莎莎驚呼道，惹來了在場眾人的大笑。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臉紅彤彤的。她已經觸及到了漩渦，窺視了水的深處。
「莎莎，你知道你的叔叔的財富是如何來的嗎？」
「難道……」
「有些事不是你不願做就不做的。」白瑞語重心長道，「這也是我不討厭拜金主義的原因，我認為它算一種天性，誰都有崇尚它的權力。」他撿起了一枚金幣拋向了金山。
「啊！白瑞，那枚金幣還沒做記錄呢？這下亂套了。」
凱恩大聲的抱怨著，白瑞則笑眯眯著望著芭莎莎，看到她眼底里的慌亂。
芭莎莎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避開白瑞火辣的視線，遙望遠處的天平，一邊是金幣滿滿，一邊則空空如也。金黃色的光芒像極了亞倫的金髮，然而裡面沒有愛情，沒有熱度，更多的是一種冰冷、嘲笑。這一刻，她捫心自問，這才是她的本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