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羅爾·金科隆
「咒語的發音是從伯恩男爵發起的,到尼古拉梅勒時代則發生了改變……」
教室里貝爾眼光渙散,有絲絲睡意,他討厭這位迪沙倫老教授的魔法學歷史課,真不知道洛尼亞學院是如何想的,居然聘請了一位年邁、耳聾的老魔法師充當歷史課教授,難道不知道當他走進課堂發出第一句講話時,聲音就像一匹快要累死的老馬『茲茲』咀嚼,真叫人難以忍受。貝爾現在困得實在不行,可惜迪沙倫老教授自開講后就喋喋不休,只有等到下課鐘聲敲響,學生們不停的督促下才會閉上離去。
「天哪!」
貝爾無聊下來回張望,發現他旁邊詩安正襟危坐、專心致志的聽課,絲毫沒有自己昏昏欲睡的神情存在,他的眼睛瞪大的發現詩安書本上詳細的記錄后,他再也不懷疑詩安是裝的,裝成一名上進的魔法學徒,吸引教授們的注意。
詩安早已察覺貝爾的目光,畢竟幾天前還是對迪沙倫老教授的課程興緻缺缺,今日突然轉性,是個正常人都會發現不對。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改變自己的學習作習,只要時間久了,貝爾也就不會感到奇怪。
貝爾注視著詩安,看著他專註的神情,認真記錄著課堂上迪沙倫老教授的字語,他腦海里是烏雲環繞,迷惑不解。突然詩安應向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他愣了下,驚嚇得差一點跌倒在座椅下,后立即緩住了身形,截了截詩安的胳膊,壓低著聲音,即使迪沙倫老教授聽也聽不見,但也不希望其他魔法學徒聽到。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差一點把我害了。」
「哦!是嗎?我只知道頂著一個人看,是一種失禮的行為。呵呵!至於你死後,那寢室就我一個人稱霸了。」
詩安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剛剛自己惡作劇的行為,偶爾戲耍下貝爾是他這幾天除學習外的調料劑。貝爾一臉的鬱悶,這幾天連續被詩安作弄,他早已習以為常,但這還是讓他很不爽。
「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你這下作的行為叫做舍友的仇殺,死後可是要下地獄的。對了,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過去迪沙倫這老頭子的課你可是趴在桌上就睡了,哪像現在這麼努力。」
「嗯,今天我突然發現,其實迪沙倫教授講的也不是如此令人難以忍受。梅林在上,貝爾,多學習歷史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詩安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如果你經歷過填鴨式教育的話,你會驚奇的感慨道迪沙倫老教授的課已是天籟之音。當然貝爾撇了撇嘴,對此嗤之以鼻,他只當詩安又在調侃自己。
「嘿,這老頭的聲音不是如此難聽,詩安,我想你要去看看方丹大夫了,我深深懷疑你吃了幻聽類的藥劑,這可太糟糕了。還有我想能聽懂這老頭話的只有坐在最前面的查理了,你看他那高高抬起的頭,像不像一隻高傲的火雞。」
方丹大夫是洛尼亞魔法學院里的校醫,待人真誠,他的確受大多數的學徒們愛戴。至於貝爾口中的查理,也就是詩安這一屆里天賦最好的學徒,早在來到時就產生了魔力,各大教授都很看好他。貝爾說起他不免帶有濃濃的酸意和更加的增大了聲音,他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頭高高的抬著,真像一隻高傲的火雞。
「哼,查理?羅伯特真能聽懂迪沙倫這老頭的話,我想這是洛尼亞里今年最大的笑話,真是笑死我了」
一陣嬉笑聲從詩安的右邊傳來,左邊坐的是貝爾。跟詩安、貝爾同一期的學徒,發色橙黃微卷,身形比貝爾微高,就是他打斷了詩安與貝爾的談話,諷刺了貝爾的話。
「看來,你對我們天賦最好的查理同學有很大的意見,在下詩安·里德爾。」
「貝爾·肖邦」
詩安向這陌生的學徒伸出了手,貝爾對這諷刺自己話的人微怒,但詩安如此,他也只好跟著照做。
「羅爾·金科隆,很高興認識你們,詩安、貝爾」
羅爾與詩安、貝爾分別握了握手,相互認識,看到詩安如此有修養,他立即對他們產生了好感。
「貝爾,抱歉剛才我無意識的反駁,但我想你是很不服我說的話的,可你要相信我說的是事實。看他那高高在上樣子,我就噁心至極。伸得這麼長的脖頸,看似專心致志,其實如果不是天賦比我們好的話,他就是一隻獃頭鵝。如果你現在問他迪沙倫那老頭說的是什麼,我敢打賭,他一句也不知道。不要說為什麼,作為他的舍友,對他,我只感到噁心。」
羅爾憤恨的痛訴著,詩安若有所思,貝爾則目瞪口呆。他原本對羅爾諷刺他的話時還有些微怒,但聽到他如此貶低查理?羅伯特,這時他的內心彷彿是夏日吃了冰淇淋,令人清爽甜蜜。當聽到羅爾還是查理的舍友時,他不禁為他產生同情。
「看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光彩艷麗的火雞,脫下了美麗的毛髮,也只是一隻可憐的鴨子而已。」
詩安若有所指,令羅爾、貝爾聽了忍不住一一點頭,面色潮紅,表示十分的贊同。
「詩安,你說的太對了!你不知道,在同一間房下,他只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下一年,我再也不會和一隻鴨子住在一塊』,這一句使我永遠不會忘記,它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上。」
羅爾憤怒道,拳頭錘了錘桌面。貝爾對他表示深深的同情,詩安仍保持上課正常姿勢,好似聽著羅爾的訴苦,又或者聽著迪沙倫的講話,僅有的動作只是鼻子嗅了嗅,獃滯的眼珠子轉了轉,又恢復了平靜。
魔法學歷史課上,詩安、貝爾和羅爾相互交談,漸漸也相互熟絡起來,羅爾也跨進了詩安和貝爾的小圈子。
迪沙倫老教授孜孜不倦的講著,當講到埃爾辛民族崛起時,神情明顯激動。詩安眼前一亮,對旁邊的羅爾說道。
「羅爾,你有塗金玫瑰香水吧,這真是令人著迷的玫瑰香。」
突然的一剎那,羅爾愣了楞,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肌肉一動不動,驚奇的望著詩安。良久,他才喃喃道。
「詩安,你的鼻子真靈,沒錯我是塗了一點點金玫瑰香水,本想憑藉這吸引女孩子的,沒想到在這就被你識破了。」
「那沒什麼,不過金玫瑰香水實在太令人難忘了,以前我也聞過。羅爾,這招太對女人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了。你還有嗎?我想我打算向你購買一點,金錢不是問題。」
詩安誠懇的說道。
羅爾聽了詩安對金玫瑰的讚美,有些高興,有些自豪,但更多的是猶豫不決。當他想開口時,貝爾也插話進來。
「詩安,你真不夠朋友,羅爾的金玫瑰香水你可以用大量的金錢購買。而幾天前我辛辛苦苦帶回來的奧利哈森青岩石,可是一枚銅幣也沒看著。」
「滾,奧利哈森青岩石怎能和金玫瑰香水作對比,如果你那天能拿出一顆大大的鑽石的話,我想為博美人一笑,我是會忍著心裡的悲痛向你購買的。」
望著詩安逗弄著貝爾,羅爾內心更加的糾結。金玫瑰香水確實不是普通的貨色,奧利哈森青岩石怎能和它相比,它迷人的玫瑰香深受廣大的女士、小姐所喜愛,往往很多男子用它撩妹,都俘獲里女子的芳心,一直以來它都價值不菲。羅爾的金玫瑰香水本就不多,並且得到也有隱情,但詩安的態度打動了他,他不好拒絕。想到這,他的表情可謂精彩,良久,他沉重的嘆了口氣。
「詩安,金玫瑰香水如果你想要的話,我會分你一點,但購買的話……」
或許羅爾的面部表情太精彩,吸引某人的密切注意,當他還沒說完時就被憤怒的迪沙倫老教授打斷了。他那又細又長的銀色法杖發出魔法波動,憑空把羅爾提了起來,他臉色通紅,顯然是被氣急了,大白鬍子豎立著,他耳聾是不假,但羅爾一直以來的神態、動作都太引人注目,這真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金科隆先生,請回答下,我剛剛講到哪了,我想你的智商不至於和一隻笨鴨有的一比。」
羅爾站著羞紅了臉,像羅格大森林裡的野蠻猴子那紅紅的臀部。在迪沙倫老教授的注視下,他冷汗直冒,他聽到四周學徒們的嘲笑,最令他恐懼的是查理那高高的頭向後轉動,眼中帶有不屑和嘲笑。
此刻,羅爾感到周圍滿滿的惡意,他想要逃走,可是腳像被釘子定住,動也動不了。他寧願選擇死亡,可查理的那張臉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的內心千百遍咒罵著迪沙倫這該死的老頭子。突然,他感到左邊有人截了截,他憤怒的想用手扇走,可餘光一掃,卻露出驚喜的神情,詩安在他的課本上寫下了迪沙倫剛才的講話。
「托尼·范達維用破石化魔法拯救了埃爾辛領袖斯巴達克斯,成功避免了一次埃爾辛民族裡的內鬥……」
聽完羅爾的回答,迪沙倫老教授即便聽不見,也通過唇讀明白,他點了點頭示意羅爾坐下,同時向詩安瞪了一眼,他可還沒有老眼昏花。
詩安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他聽到了羅爾坐下後由衷的謝語,這就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