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夢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夜笑心中一寒。因為，這正是體內劍靈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本來他已經確定，眼前這人絕非盤古。定然是巫族大能所使得手段。可是此刻，劍靈卻是告訴他，這就是盤古本尊。
夜笑的腦海中一陣眩暈，半晌回不過神來。
以劍靈對盤古的熟悉，是定然不會認錯。可是，這盤古為何顯得如此詭異？
「嗡！」夜笑手臂一陣，乾元劍出現在夜笑身前，而劍靈的身影也緩緩顯露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盤古，幽幽說道：「他是盤古，而且……他並非如同之前一樣，是殘魂。這是盤古本尊！」
「轟！」夜笑腦海中，再度轟然炸響：盤古本尊！這意味著什麼？盤古竟真的沒死？哪怕之前也有所猜測，可是此時的夜笑，卻是徹底呆住。那自己之前所接受的那些傳承，又是何物？之前遇到的盤古殘魂，又為何稱已經死去？
並且，如果盤古未死，那如今的盤族正處於為難之中。他為何停留此地，並未回歸族群？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劍靈？」劍靈的出現，讓盤古神色再次微微一動，「還是你有幾分眼力，如今我未死，你是來跟隨我，還是繼續跟隨他呢？」
一句話，令的劍靈虛影劇烈顫動起來。盤古為舊主，一人一劍相伴無盡歲月；夜笑為新主，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卻也同歷生死，互相為伴。如今，眼前的盤古，卻是需要讓自己做出抉擇。
「大哥？」劍靈喃喃的喊了一句，眼神中有些迷茫，又有些不解與困惑。他可以確定，眼前之人，肯定是盤古。這絕對無法騙過他，但是眼前這人詭異的表現，卻是讓劍靈感到無比陌生。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么？」劍靈怔怔的說道。讓他做選擇，他又能如何選擇？背叛夜笑？抑或是背叛盤古？無論哪一條，劍靈自己都無法接受。
「當然不是假的，我化身為五，騙過了巫族諸多大能。而夜笑，只是一個載體罷了。」盤古淡淡的說道，話語中，依舊沒有任何的感情。
劍靈的虛影愈加模糊，而此時的夜笑，卻是愣愣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沒有言語。
『載體，自己竟然只是一個載體？』
劍靈的臉色劇烈變幻起來，陡然間，他憤怒的喝到：「載體？那我呢？我與大哥相伴無數年月，你身死魂消，卻是安排我與夜笑認主。如今我與他一體，本以為是追尋大哥你的遺志，可是，現在你卻口口聲聲告訴我你並未死去！」
「你要我如何？」劍靈怒聲咆哮。
「他！一個無知小子。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第一次接受傳承。我便是告訴他，要去復興盤族。要讓盤族的榮光再現！他的確接受了大哥的傳承，可是，難道他只是一個載體么？」
「大哥你手段高明，騙過了無數巫族大能。令夜笑將你所有的傳承盡歸於身。如今，大哥你要盡皆收回？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子！」
「他與我們的芊芊，相知相交。芊芊得知你死去，一個人孤苦伶仃，死命支撐殘族。如今他已經成為了芊芊的希望，你這個時候告訴我，你沒有死！」
「你說，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盤古大哥！你還是不是芊芊的父親，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相比夜笑來說，眼前的答案，也許劍靈更加難以接受。
劍靈的咆哮聲響徹大殿，盤古靜默無言，只不過他眼眸之中再度泛起幾分光芒。然而，那光芒卻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既然你不願意選擇，那就不要選擇吧！待我取回我的東西，你自然會有所決定。」盤古淡淡的說道。
說完，他的目光，竟有幾分倉惶的從劍靈身上挪開，再度落在了夜笑身上。
「也許，這對你來說，的確並不公平。但是，你卻不得不承認，你所有一切，盡皆是我賦予你的。甚至，如果不是我的傳承，你或許早就隕落。如今，我已再度歸來，你的使命，也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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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的手掌，微微一揮。一道光芒瞬間將夜笑罩在其中。夜笑並沒有掙扎，他腦海中，混雜一片。甚至不知該說些什麼。
「難道，一切都只是一個局么？」夜笑獃獃的想到。
他腦海中，回想起之前那神秘男子的話語：你的身上，鴻運相隨。你焉能知道，你所經歷的一切，不是盤古的算計，令你走入命運之中？
夜笑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反抗。因為，他清楚，面對眼前之人，不管他是不是盤古，他都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就如同此刻，他的身軀被禁錮。甚至，體內的力量根本不受掌控。
「芊芊，也許會高興一些吧。父親歸來，自己本就不該出現在她的命運之中。可是，又如何對得起那對自己一片痴心的嫣兒？還有那惦念自己的雙親？一眾摯友，諸位師尊，以後無法再見了么？」
一個個畫面，在夜笑的腦海中飛速流逝。初到夜城是的茫然、惶恐。與雪嫣兒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與父母雙親相處時的歡心。曾經孤獨一人，踏上天機門。曾經，遠赴玄海州，征戰天鼎盛會。曾經，跨越失控，在神之墓地之中所經歷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難道都只是一場夢？
此時，夜笑的心中，甚至沒有對盤古絲毫的恨意。只有，那無盡的不舍與沉沉的思念。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隱約聽見雪嫣兒在他耳邊輕呼：「夜笑哥哥，我等你回來哦。」
盤芊芊幽幽的目光，若哀若憐的望著他，好像再說：「夜笑，你對我的承諾，無法再實現了么？」
父母雙親，相互依偎在一起，母親的神色中，有些哀怨的思念：笑兒，你何時能再度歸來呢？
而且，他還隱約的聽見，劍靈的怒吼之聲，他恍惚看見，乾元劍暴漲到千百丈，劍靈橫立與劍鋒之上，劍芒無盡，紅光漫天，乾元劍向著那盤古的身影爆射而去。
只不過，這一切也許都再與他無關了。一切，也許都只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