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基礎訓練
第二天早上,藤月浩把我們3個帶到一顆高的可怕的松樹前,準備給我們做第一次特訓。
「打好基礎是最重要的,所以首先的訓練就是用腳爬樹。」他伸出一個手指,微微一笑,「我的訓練是很嚴格的。」
我們相視一笑,尤其是颯人笑得最開心。
「老師,這種東西我早就自學過了。」他得意地說,眉毛揚了一下。
「你會不代表月夜修和慕會。」藤月也眉毛一揚。
他看了看我們,我聳了聳肩。
這個是真沒學過,慕肯定也是不會的,從他一臉的無奈就能看出。
「月夜修會嗎?」藤月問我。
我搖搖頭。
他又轉頭向慕:「你會嗎?」
「武士通常是不使用查克拉的。」慕冷冷地說,一副覺得藤月是傻瓜的樣子。
「但是你現在不是武士,」藤月突然換上了一副冷峻而嚴肅的表情,「你現在是忍者。」
慕撇頭看向別處,捏緊了拳頭。我和颯人都看向他。
藤月浩轉過身,伸出手指著那棵葉子綠色發黑的松樹,對颯人說:「颯人,做個示範。」
「哦。」他用右手捏了一下握成拳的左手,手指縫中發出「卡」的一聲。
他甚至沒有做凝聚查克拉的動作,而是直接坐過去,很坦然地由在地面上走變成了在樹皮上走。我和慕驚訝地看著颯人緩緩地爬向樹頂,他最後在樹頂上一跳,蹲在那個綠色的尖上,一隻手遮著太陽光向下看著我們。他露出一個笑容,向我們揮了揮手。
藤月看了一眼颯人,然後看向我們:「把查克拉凝聚在腳底,用查克拉攀住樹榦往上爬,把查克拉控制均勻。來吧。」
我先做出結印的姿勢,開始把查克拉分散在腳的底部。但是這樣分散查克拉很難分成相等的兩份。最後,我瞟了一眼上面的颯人,我咬了咬牙。接著,我直接甩開步子向上跑去。第一下時,我的腳滑了一下,那是因為處於緊張的狀態,查克拉迅速流通,使我成功來到樹的一半高度。我跳上一根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樹榦,呼了口氣。
藤月看向我,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樣——這時候,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一種永遠得不到滿足,很冷血的眼神。我咽了一口口水,抬起頭。太陽光使我睜不開眼,我用一隻手遮住陽光,看向颯人。風拂過,他的紅髮在風中搖曳著,彷彿夕陽下樹影,閃爍著血光。他笑了一下,說了聲:「不錯啊!」
藤月仍然沒有表情,看向慕,慕不安地看了看他,然後走進樹榦。他幾乎在樹前猶豫不決了許久,最後在藤月的目光下開始凝聚查克拉。他顯得很吃力,因為從先都是武士的訓練,沒有做過這樣的訓練。
又是輕微的摩擦聲好塵土濺起的聲音,慕再一次背朝地面摔倒在地。他已經嘗試了接近十幾次了,還是沒有成功,進度也只不過才2、3米高。我此時已經輕鬆地爬到頂了,用手攀住一根樹枝在颯人的下面。
「慕那個傢伙啊……」他擠了擠眼,眼裡有一絲輕蔑,「不用我們去幫他一下嗎?」
「你還能幫他特訓嗎?」我看向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喃喃道,「你說,藤月作為老師,」他說這話時聲音很小,但是我的眼睛瞥見藤月抬起了頭,「他,為什麼不給慕一點提示?」
藤月又低下頭,繼續看著慕。
我幾乎是出了一身冷汗,藤月這個老師,不僅古怪,還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這種事情,是有技巧的。」颯人繼續說。
我再一次抬起頭看向他,他不滿地咬著嘴唇,並伸出一隻手,從後腦勺插進濃密的紅髮里。
「神尾是武士,因為學習過幻術,所以凝聚起查克拉應該不算難。但是,他的查克拉控制能力……」
「跟忍者差太多了。」我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慕抬起頭看著我們,眼裡充斥著憤怒和一種嫉妒。當他努力地學習,並一次次經歷失敗,傷痛無數次觸及他的皮膚時,我們就坐在上面,靜靜地看著他。這就是自習者、天才和垃圾的差距,但是我知道,他不願意接受這一切。我也不能接受。
「藤月老師。」我從樹上跳下來,在幾根樹枝上落下后在次向下跳,直到最後輕快地落到地上,藤月的身旁,「慕跟我們不一樣,你應該教教他。」
慕停下來,背對著我,低著頭默不作聲。
「該教的,我都教了。」他的聲音中浸透著蔑視,「學習是自己的事。」
「他跟我們不一樣。」我執著地指出。
「我跟你們一樣!」慕轉過身,怒色瞪著我,我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臉頰上的汗水,「我們有什麼不同?」
我打算替慕說服藤月的決心頓然全消。
我向後退了一步,消去了臉上的所有表情。
那時,我本想說些什麼,但是那一剎那間,我什麼都說不出來。突然,慕的表情變了,他換成用一種驚恐而不知所以的表情望著我們。我轉過身,猛地向上一躍,踏上一根樹枝離開了。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除了風聲。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很難受。或許我說的是錯誤的,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應該是一樣的,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很痛苦。我一直向前方跑去,直到來到一條河邊。石子鋪成了兩邊的河岸,石子縫中露出點點草色,沾染在發青的石頭上,襯托著清水,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
我走到河邊,靠著河岸坐下來。我伸出手,猛地扯斷了扎住頭髮的緞帶,然後把緞帶攥在手中,曲起腿用雙手抱住腿,把臉埋在手臂中。頭髮從空中散落下來,披在我的肩膀上,並散落在我的身體四周,宛如一條條溪流。
那一刻,我的腦子是空的。我什麼都不再想,什麼都不在看。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的腦子從來沒有這麼空過。
「月夜修。」我聽到颯人的叫聲。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向身後看去。果然是颯人。他的紅髮在空中飄蕩著,像血一樣紅。他眨了眨言,站在我身後,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我,用語言難以形容的表情,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慕他只是……」
「別說了。」我打斷他,轉回頭,看著水波。
「月夜修……」
「別說了颯人。」我再一次打斷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不打算這麼簡單就結束我們之間的談話。「慕他只是沒有耐心了,他只是……」
「是我的錯。」我生硬地打斷颯人說到一半的話。
我已經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了,所以沒有必要繼續聽下去。
「那是我的問題。」我重複道。
颯人沒有說話,我聽見他走近的聲音和石子滾動時的輕微摩擦聲。
他沒有說話,半蹲下來,把手放在我的右肩膀上的頭髮上,然後嘆了口氣。「你要……我跟他說嗎?」他輕聲問。
「隨便。」我答道,閉起眼睛。
他沒有動,也沒有再說什麼。
晚上,等颯人無奈地回去后,我也按照方向摸索了回去。當看到那棟在暮色下顯得聳然高峻,如同黑色的山峰時,我哆嗦了一下。我知道他們現在不在睡袋旁邊,因為那裡一點光線都沒有。我順著之前訓練的方向走去,當離那棵松樹很近時,我在一棵樹后露出半個頭看過去。慕仍然在練習,而他的高度還不到4米高,跟那棵高大的松樹差遠了。他一次次向上跑去,一次次跌落下來。他的衣服上已經佔滿了棕褐色的灰塵和黃土,皮膚上也有擦傷的痕迹。遠處,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是咬著牙一直在練。
他的旁邊,有兩個直立的黑影。他們都默不作聲,靜靜地注視著慕。肯定是颯人和藤月了。
我失落地回到我們之前安頓的地方,30號站的2樓,我本想在這裡等慕,等他回來后再道歉。我從捲軸中拿出餐炊用品,用現成的食材做了一份火鍋,畢竟這裡的夜晚還是有一點冷的。這一頓足夠好多人吃了,但是我沒有吃。因為沒有一點食慾。等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沒有回來。就今天,用腳控制查克拉爬樹慕大概是練不成了,我想。於是,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把那一鍋火鍋留在那裡,獨自來到3樓,並在堆滿了紙的破桌子前坐下。
因為前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今天晚上我感到很困。當我醒來時,太陽剛剛露出一點頭,房子因為破洞透進來一些光絲。我抬起頭,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然後低頭一看,我昨晚就是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推開椅子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準備出去再練習一下昨天學的東西。
我用手拉開被一個洞卡住的椅子腿,然後朝後面走去。風從窗戶透進來,我回頭看了一眼,正準備去把它關上,才想到關上也是沒有用的,因為窗戶上破了一個手掌那麼大的洞,關上也沒有意義。幾張紙順著風勢飄落在地面上,我回頭瞥了一眼,還是那個樣子。只是感覺有張最上面的紙看起來很新,白色的,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紙了。我當時還帶著睡意,沒有多想,就覺得是陽光照耀在上面,所以才顯得白,於是直接下樓去了。
雖然我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不太想直接去見慕他們。我走到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停留了一下,然後從樓梯探出一點頭看過去——沒有人。只有幾個疊好的睡袋,還有一個空的鍋。那一刻,我不知為什麼,幾乎笑出聲來。他們真是笨蛋嗎?那一大鍋吃得連湯都不留,他們到底是有幾個胃啊?我捂住嘴,把餐炊用具再次放回捲軸,然後直接從欄杆出跳了出去。
當我的腳著地時,又是一種清涼潮濕的感覺。在30號站的任務已經過去3、4天了,雖然沒什麼新奇的事情,但是好在還沒有碰到敵人。有時候,沒有事情應該就算是好事了。
我再一次回到慕之前訓練的地方,他居然還在那裡練習。只不過,他已經進步了不少,已經能夠爬到樹的中間偏上的位置了。而且,每當他查克拉控制不當,身子向下落時,他總是能夠通過抓住樹枝或是其他方式安全的著地。看起來越來越像一個忍者了,伸手嫻熟了。藤月就站在他旁邊看著他,颯人則站在另一邊,手裡正把玩著一把黑亮的苦無。
我又看了一會兒,沒有過去,也沒有多停留,而是直接走向那條溪流。
何不先開始在水上行走的訓練呢?
其實我在以前是會的,是修一在火之國教我的。但是風之國幾乎沒有大量水源,練起來很不方便,所以也就不再練習過。可能已經生疏了。我採用了最安全的方式。我坐在河邊,把腳垂下去,凝聚好查克拉后,用手成為岸邊,等腳落實到水面上而沒有沉入水底才敢在水面上邁步,這樣防止我直接站上水去就濕了一身。畢竟我只帶了2套換洗的衣服。
這個方法我試了很多遍才成功。把查克拉先凝聚在腳底,然後像踩高蹺一樣,把查克拉柱狀放射到水中而不使它分散地住在水中,形成一個水中「高蹺」。當我能夠穩當地走在上面時,有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
其實我提前練習不過是像看看颯人驚訝的表情罷了,因為我既不指望藤月能表揚我,也不指望慕能有多吃驚。說到底我就是想氣氣那個紅髮小子。
中午的時候,正值炎熱之時,我坐在水面上,用一隻手遮著眼睛看上去。耀眼的陽光如利劍般刺眼,但是坐在清涼的水面上使人感到很愜意。查克拉在我的衣服表面形成一個保護膜一樣的東西,將我的衣服和皮膚與水隔離。普通人能做到的不過是站在水面上還濕了鞋底,但是我不一樣。我天生用手可以從身體各部位釋放查克拉的能力,還能夠完美地控制查克拉。這就是我能一開始就學會爬樹的原因了。
可惜我有這麼出色查克拉控制能力居然還在學忍術上磕跟頭,真是笑死人。有時自己也感覺好笑。
突然間,手機鈴響了。我有些驚詫,但還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未知號碼,我有些疑惑,但還是接了電話。
「你好。」
對面沒有聲音。
我突然緊張起來。
「喂?」
對面發出了卡機的「呲呲」聲,然後我聽到一個人尷尬的咳嗽聲:「月夜修嗎?是我……我的手機信號有點問題。」是颯人的聲音。還好,差點嚇死了我。
我嘆了口氣,我覺得他還是想跟我說之前的事情。「怎麼了颯人?」
「藤月說他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先回去風之國一趟。」他說。
我呆住了。
「他說,風影大人那邊出了點什麼問題,他必須離開一段時間。不過他說他會在5天內趕回來的。」
「5天?」
「又沒什麼關係,」他說,「沒有老師管著不是蠻好嗎?」
我沒有說話。
「你在聽嗎,月夜修?」
「你說。」我回答。
「哦。他讓你——看——好我們,」他鄙夷地把「看」這個字拖得老長,「他讓你作為隊長要在他不在的時候管理好事情,還有就是慕的事情你別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不耐煩地解釋。
「那就好,掛了。」
我還沒回答,對面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在我耳邊震顫。其實我想問問他慕的訓練現在怎麼樣了。
我嘆了口氣,然後跳回到岸上。突然間,一陣轟鳴聲傳來。我驚詫地轉過頭看向遠處,森林的上方升起一大團白茫茫的煙霧,夾雜著大量碎木屑。我轉過身對著那邊——那是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