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接手邊疆防衛任務
「你們負責的是風之國邊境地區30號站,地圖跟任務單放在一起了。那地方怪東西有點多,祝你們好運。」秀樹一邊說,一邊把我們簽好字的紙條塞進衣袋裡,然後轉過身就跳開了。
我們剛成為下忍一個星期後,就被派與了第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內容就是在風之國邊境地區的一個站台巡邏,注意周圍小國的動態。內容很簡單,時間卻不短,任務單上說明如果不出意外,要呆上一個多月,一共45天。不過我的運氣好的很,修一最近都在這裡,我不在的時候他可以帶著龍太。我跟他說過這件事以後,他說他當然可以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等到我回來。他還囑咐我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簡單說就是要我把回天練出來。
「這算是個什麼任務啊!」颯人抓著任務單叫道,「秀樹,秀樹,沒有別的任務嗎?」
秀樹站在房頂上,不滿地轉過頭,好像那個抱怨的人就是他。「煩死人了,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每一個小組分到的都是這個任務,只是在不同的站台,你煩不煩吶!」
「什麼每一個小組啊?你們怎麼就不做這個任務啊?」
「我不想再重複了——我們小組就是專門從風影那裡接手任務並轉達給你們讓你們來完成的,這就是我們的任務!不要啰嗦了,颯人!」說完,他調頭就離開了。
颯人嘆了口氣,把捲軸在手裡拋來拋去。
「這一次任務的核心並不是讓我們單單防衛邊境地區,而且借特殊的環境進行特殊訓練和戰鬥的演習,保護站台只是順便的事情而以。」我跟颯人解釋道。
「就是這麼一回事。」藤月浩笑了笑說,「被月夜修說對了。」
「我不理解,如果是訓練和演習,在村子里也能進行的。」颯人說。
「你會在水面上行走嗎,颯人?」藤月問。
「不會。」
「你會在樹木上只用腳行走嗎,颯人?」藤月又問。
「似乎不會。」
「你會游泳嗎,颯人?」我問。
「當然不會。」颯人一臉鬱悶地說。
「那不就是了。」藤月不高興地說。
颯人也一臉不高興地仰視著藤月浩。
我們在西門出發,因為30號站台的所在地是村子的西北方。而我們在那裡遇見了和田軒班。和田軒班的成員就是白川、鈴木和秋蘭。我用帶有些驚訝的眼神望著這位戴著眼睛的陌生高個子男孩——早乙女鈴木。遇到我們時,他表情陰冷地回頭瞥了我們一樣,抬了一下眼睛。一頭銀灰色的頭髮披在肩膀上,跟白川的頭髮有些相像,但是比白川的頭髮顏色要暗得多。他們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出現而感到驚奇,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們走進,最後落到他們旁邊。和田軒,當我走進這個終年大叔時,他憨厚地笑了笑,他就是雨沫的父親了。我懷疑他是認識我的。
「軒。」藤月禮貌地向對面的帶隊老師打招呼。
「好久不見,小夥子。」軒揮了揮手應答道。
「喲,這不是第二班嗎?」白川用帶有一點挑釁的眼神看著我們。
其實他早就已經看見我們了,而且也知道那是我們。
然而我們都沒有說話。
我突然明白了。
成為忍者以後,小隊與小隊之間就不在時往常一樣的美好愉快的親朋好友,而是相互競爭的對手。雖說我們還是風之國的忍者,而且曾經是朋友,現在也是,但是在一定的情況下,我們是敵對的。聽說,在有的任務中,就是要小隊與小隊中間相互爭鬥,從而增強團隊綜合實力和忍者的素養。合作也是會有的,但是畢竟還是爭第一的占多數。
慕和颯人也沒有吭聲,都微微低下頭看著對面,與第六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秋蘭也看著我們,眼神里已經不在時往日的活潑。
我們確實都經歷了調教。是這樣的。就在這幾天里,就僅僅幾十個小時內,我們就變了。
那一次秋蘭舉辦的宴會以後,許多人被招回忍者學校去開會。
我沒有去。
那一天,藤月告訴我們:「我們幾個小隊會有一個會議,颯人跟我去。」
「慕和我不用去嗎?」當時我疑惑地問他。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你們不需要去,但是如果想去,也可以,但是我不推薦。月夜修的話,要去小隊長的會議。」
那天下午,我確實去了那個會議。風影親自召見了我們4個小隊的4位小隊長——第二班,我;第四班,瀧藝秀樹;第五班,輝夜澤人;唯獨第六班來得不是小隊長,而是他們的帶隊老師——和田軒,他負責把風影所說的話轉告給他們小隊的小隊長——早乙女鈴木。他不來的原因就是曾經來過了,不想再來了,但是又不能沒有人來。
後來,我還問了一些同齡人。現在,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去那個奇怪的會議的人,都是正常人。我當然可以這麼說,畢竟,因為家庭的緣故,我已經變成了過度成熟的10歲孩子了。有時,根本不像是個10歲的孩子。慕和我,不正常。
但是國家就是需要這些不正常的,過分成熟的人。他們認為,這些關係到國家利益的人才是祖國的棟樑。
他們扼殺了所有人的天真和應該有的童年。
所以,現在我從秋蘭的臉上看不到以前的她,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裡仍然是她,人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改變的。
藤月浩與和田軒交流了5分鐘的任務信息,還故意壓低聲音,不讓我們聽見。最後,和田軒點點頭,首先帶著他的小隊快速離開了。而我們還站在那裡。風吹得我們的頭髮在風中飛舞,幾種顏色融合在一起。
藤月再一次囑咐我們,沒有經過他或是我的同意不能擅自離開隊伍,除非緊急的特殊情況。同時在到達那裡之前也最好不要做太多不是趕路的事情,保存體力。還有,就是不能惹是生非,這是必須的。
「小隊長,有什麼想說的嗎?」颯人淡然一笑,看著我問,眼裡沒有往日的朝氣。
我沒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慕和藤月也看向我。
「我想說的就是,」我吸了一口氣,「如果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就要做自己。」
那一剎那,颯人的臉上重新綻開了往日的笑容。
我知道,人的性格是不容易改變的。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我也笑了。
「說得好,小隊長。」藤月也笑了。
我們先是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在趕路上。沙石在我們的身旁飛濺,風撲到我們的臉上和身上,而陽光則熾烤著我們。慕跑的速度到後來變得尤其的慢,於是我們紛紛放慢腳步等他。但是他仍是一副鎮定的模樣,連汗都沒有留,而颯人則是衣服早就濕透了。
這一個小時,我們說的話都不怎麼多,除了藤月。
「這一次其實不僅僅是任務,之前月夜修也說過了。」我開始覺得藤月很啰嗦,「這一次,是生存演習。我們會在不提供水、電、食物等等的地方生存下來,憑的就是意志和能力。同時也要進行巡邏、偵查和防衛,那附近應該會有強盜和一些奇怪一點的動物。」藤月咽了一口口水。我就跑在他們旁邊。
「沒有電嗎?」颯人很不滿意。
「沒有。照明要靠生火。」藤月解釋說。
「但是生火比較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好久沒有說話的慕突然開口了。
藤月對慕的開口顯得很高興,回答道:「說得對,慕。但是那附近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抵得過忍者的敵人,放心吧!」
「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安全感……」我不安地插嘴道。
「是嗎……」颯人問。
「女生的第六感是很強的喲。」藤月笑著說。
「月夜修指的對什麼沒有安全感?」颯人問。
我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很怪。
「沒有安全感?當然是指……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我斷然。
「嗯?等一下……」他沒有理睬我說的話,「我想說的不是用電照明,浩老師!」
「那麼你是指什麼?」藤月疑惑地問,看起來有點尷尬。
「既然沒有電就應該早說啊!你看我把手機都帶來了!」颯人叫道。
「我也是。」慕悠悠然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我不也是嗎……」我也摸了摸口袋。雖然智能手機我還是有的,但是我幾乎從來不用。沒有電話費,空間太小裝不了遊戲,這手機大概也就只有拍照和聊天這兩個用途了,還可以看時間,沒錯。
藤月浩突然笑了。
「笑什麼啦……浩老師……」颯人不滿地問。
「我笑你們啊!」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們說,「能有這樣的部下真讓我感到高興啊!」
我們突然沉默了。
黃沙漫漫的平原,被雪一般的沙石覆蓋。沒有草木,沒有動物,這裡是沒有生氣的荒原。沙地上留下一長串我們的腳印,就如同從天空飛過時在雲彩留下的痕迹。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不會被人類征服的世界……除了——那一天,我和澤人一起發現的地方。經過一段時間的分析,我明白了一件事——進入那個綠色光圈時,我和潘佑郎是一起進入的,所以我們所到的是同一個地方。而澤人是在我們之後進入的,所以他會出現在另一塊地方。回來時也是如此,我們兩個進入光圈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也回到砂隱忍者村不同的地方。那個青山連綿、藍天白雲的未知世界——就是風之國的未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因為藤月老師的這一句話想到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我就是想到了……
「太早下結論了。」我說,眼睛看著前面。
颯人哼了一聲。他的紅色護額掛在胸口,在風中搖晃著。
「老師,那我們吃飯怎麼辦啊?」颯人突然問。
「吃飯嗎?抓點野生動物烤烤怎麼樣?」藤月狡猾地笑著反問他。
「聽起來倒是挺不錯。」慕說。
我沒有說話。
「你們沒有互相了解過嗎?」藤月突然說,然後看向我。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颯人問。
「月夜修是料忍啊,所以我們當然就不用愁吃喝的問題了……」藤月說。
我笑了。
「料忍是什麼東西?」颯人很白痴地問。
「料忍就是在隊伍中專門給隊友提供料理從而提高任務效率的忍者。」我給他解釋。
「嗯……」颯人思考了一會兒,「你好像跟我說過這些事。」
接下來的50分鐘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地趕路。
已經過去大概3個多小時了。
我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地圖對照地形,差不多就是這條路沒有錯,但是方向有點偏了。
「老師,方向偏了,要再往西面一點。」我告訴他。
他點點頭,像身旁微微拐了一個彎去。我們也跟了上去。颯人和慕都減慢速度了,顯然他們是累了,我跑在藤月的後方,可以聽見他們的喘氣聲。
「要休息一下嗎?」藤月浩開口了,笑著回頭看他們兩個。
「我想休息一下。」颯人說,然後開始慢慢放慢腳步,慕也停下來坐到地上。
我和藤月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找他們,最後也在他們身邊坐下來。這兩個人的體力實在不行,才3個小時就要休息了。或許,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我的腿有些酸,但是體力倒是還有很多。藤月無奈地看了看我們,說我們的體力實在太差了,他還說作為前鋒隊就是要趕在其他小隊之前進行大面積的掃蕩,所以必須要有非常充足的體力才行。
「真啰嗦啊……老師。」慕皺著眉頭抱怨說。
「同意。」我和颯人表示同意。
藤月浩一臉想殺了我們卻又不能下手的尷尬表情,可能是以前還沒有人說過他的這個缺點。
「不啰嗦怎麼當你們的老師呢……」他在無語間從牙縫擠出聲音。
「這是個什麼道理啊?」
「就是說,帶領一群啰嗦的學生的當然得是一個啰嗦的老師。」藤月充滿信心的說。
「他在說你,颯人。」慕不高興地看向颯人。
「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啊?」我也說。
藤月又朗聲笑起來。
我們從大清早一直跑到傍晚,而眼前的還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我們沒有吃午飯,只是在路途上匆匆吃了點餅乾,喝了點水。而颯人喝的是飲料。藤月再一次開始啰嗦,說他不應該這麼小就喝酒。
「颯人喝的是酒嗎?」我很驚訝地問道。
「是雞尾酒啦……」颯人帶著一臉的若無其事的表情說,「我這麼小,喝點雞尾酒也沒關係吧……」
「雞尾酒這類的其實是酒精含量極少的飲料,對牙齒和健康大有壞處。」藤月浩講課一般地告訴我們。
「只有颯人這種小混混,才會喝酒……」慕瞥了一眼颯人。
「如遇到蒙著臉的可疑人物,請看管好您的財務。」颯人也瞥了一眼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