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異世界
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早上了。陽光透過一面木製牆壁的縫隙打在我的臉上,使我睜不開眼。同時,我也困得不行。我醒來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太冷了,我是被凍醒的,陽光沒有給我任何一點溫暖的感覺,如涼風一般冰冷。
這時我還是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清眼前有什麼東西。
而且我的頭還很暈,想不起來我應該在哪裡,為什麼在這裡,我只知道這裡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因為我不認識這裡。
我微微偏過頭躲開刺眼的陽光,使勁眨著眼睛,環視四周。破木屋,木頭牆壁上都是洞眼和細縫,還有被蟲子啃食過的痕迹,同樣是木製的地板上散落著木頭屑。
過了好一會兒,我的身體才開始有知覺。先是感覺全身有麻又痛,然後感覺腳腕和手腕特別難受,皮膚上有一種微微的痛感。我試圖伸開手臂,然後才發放我的是手臂根本動不了。我費力地扭過頭,向身後看去,我是靠在亮面牆壁的夾角處,我的手臂被鐵索在背後捆了個結實。我的盤腿坐著,腳腕處也被鐵鎖鏈給纏住了。就在這一剎那,我清醒了。
金屬鎖鏈上閃爍著寒光,猶如刀刃上的血光。鐵索是纏繞在我身後的一根鐵棍上的,鐵棍嵌在木地板里,很結實。鎖鏈的一端還帶著尖銳的倒勾,不過還好離我的身體有一定的距離。
我想起來昨天晚上遇見潘佑郎,然後他把我打暈的事情。具體的細節我已經忘了,但是我明白我是被他給抓住了,我現在動彈不得。
我左邊的牆壁中嵌著一扇木門,門緊閉著,還沒有門把手,只有一個老式的橫的鎖,用來擋住或是卡住門的那種。都已經生鏽了,不是鎖著的。如果潘佑郎是想把我所在這裡,現在我身上的就已經足夠使我動彈不得了,他完全沒有必要把門反鎖,使他不能進來而我又能出去。周圍沒有窗戶,只有木製牆壁。頭頂上是平的天花板,中間還有一條橫著放的條狀木頭,似乎是用來架住屋頂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木屋嗎?
風從縫隙里透進來,吹得我瑟瑟發抖。我現在已經離開風之國的國土了,風之國沒有過這麼冷的地方,我能確定。這裡最多20或19度,而砂隱忍者村的日常溫度是40多度,這種情況下我當然適應不了。而且我現在穿著單薄的袖子只到胳膊肘的上衣和中褲。
我扭動著身體,試圖讓自己感覺舒服一些。鎖鏈卡得非常緊,我的手和腳被牢牢地扣住了。
潘佑郎在一個晚上就把我帶到風之國邊境外的地方了嗎?答案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會很強的空間忍術,能夠把我們兩個人轉移到遙遠別出去。
我開始靜靜地聽著外面的聲音——幾乎沒有聲音,除了一種很弱的,無法描述的聲音。它離我很近。那聽起來不像是動物發出來的聲音,也不想是風聲,就感覺像是有一種東西在來回滾動。這聲音給人一種愜意的感覺,但是我仍然很緊張。
就在我分析著這個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時,我發現我根本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奇妙的聲音。
門開始緩慢的移動,我看向門口。
然後我就看到了我最討厭的人——潘佑郎。
我咬了咬牙,不安地看著他向我走過來。
「睡得好嗎?」他虛情假意地向我打招呼。
我鄙夷地看著他,正想問他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他快速地彎下腰,把食指豎起來放在嘴邊,臉上盪起一絲虛假的笑容:「先別問。不過,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我就在此回答你的3個問題。」
這與我跟颯人那晚說的話相似。
「這是什麼地方?」我開口就問。
「另一個世界。」
問了等於沒問。
「你把我抓過來做什麼?」
「想讓你見一個人,順便,向問你借一點東西。」
「那麼你至於把我打暈以後捆起來,帶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並關在一個只有6平方米的木屋子裡嗎?」我沒有好氣地問他。
「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就不要讓我回答這個問題。」他有些不高興地說。
我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我還以為你會問今天是幾號。」他直起身,露出一絲狡猾的笑。
我剛開始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後來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我睡了多久了?」我急忙問。
「這是你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後悔問這個了,因為就是他引誘我來問這個幾乎沒有用而得不到任何可靠信息的問題。
他故意拿出一部白色外殼的只能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后,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鏡,說:「幾分鐘。」
「你說什麼?」
「我不會重複我說過的話。」
「你說幾分鐘?」
「是的。」他有些不耐煩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怎麼可能?」我叫道,「現在已經是早上了。」
「你是通過看太陽的高度來辨別早晚的嗎?」他側過身,用帶著諷刺的輕蔑口吻反問我。
「不然呢?」我沒有好氣地說。
「真是無知。」他嘆道,然後背過身去,看著手機,「這種死板的想法果然只有在你們這種沒用的平民心裡根深蒂固。」
我一震。
我沒有馬上去反駁他,而是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在是晚上嗎?」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開始覺得潘佑郎是精神病醫院的逃犯。
「我雖然說過我不想重複我所說的話,但我還是提醒你,」他轉過頭,用眼角瞥著我,「這是另一個世界。」
說著,他抬起手臂,把手機的屏幕對著穿透經木屋的一縷陽光。3秒鐘后,他垂下手,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我不知道他是在幹什麼。
我仔仔細細地回想著他的話——這是另一個世界……這裡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讓你見一個人……我還以為你會問今天是幾號……
我把他的話串聯在一起后,驚奇地得知——這是一個與正常時間有著明顯的時間差的其他空間,而他要我見得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這個世界里。我也懷疑這是幻術,畢竟潘佑郎是很強的幻術師,但是這一切又都不像是幻術。如果真的是,那還真是一個可怕而真實的幻術世界。
「我還能問別的問題嗎?」我小心地問他。
他再一次回過頭,但是我沒有看見他的眼睛:「不能。」
他沒有轉身,也沒有撇回頭,只是以那樣的奇怪方式看著我。他的藍色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使我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突然哼了一聲,既像是不屑,又像是在笑。當他悠然轉回身來的時候,我發現他是在笑:「這麼坐著,舒服嗎?」
「真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坐著……」我說。
我活動了一下手臂,鐵鏈馬上開始相互碰撞,並「噹啷噹啷」地作響。
「真可惜我不能。」他遺憾地說,「因為我還需要去處理一隻麻煩的老鼠。」
我心裡一陣騷動。
「你是指什麼?」
「一個忍者,」他確確實實地回答我說,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他是來找我的。」
沒等我在問下一個問題,他就走到門旁邊,走出去后甩上門就離開了。我不屑地啐了一口,看著他的背影。
我必須知道我現在在哪裡。
我開始用力地扭動身體,並不是試圖弄開鐵索,而是試圖讓我的兩隻手靠得更近一些。我的兩個手之間隔著兩根鐵鏈,使我無法結印。大概過了5分鐘,我才吃力地使我的手能夠緩慢地結印。
我的查克拉都被潘佑郎抽得差不多一點也不剩了,但是我還是有內積蓄查克拉的,這些查克拉他是抽不掉的。我調出了一點查克拉,想用變化術脫開這些鎖鏈。但是我剛一開始凝聚查克拉,鐵索馬上產生了反應。
它越勒越緊,最好直到我喘不過氣來。我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道可怕的紅印,緊接著,我提煉出來的查克拉全部被這些鐵制物給吸收掉了。我大口喘著氣,感到胸口很悶。我先停止了凝聚查克拉。
可惡的潘佑郎,考慮的真是周到。
但還是太小看我了,這點痛根本無法使我止步。
我把頭向後方靠,很快,我感覺有一個東西勾住了我臉上的繃帶,因為在我重新做好的時候覺得臉上有一種繃緊的感覺。我側過頭,用力一扯,臉上的繃帶被撕開后應聲而落。
一圈圈雪白的繃帶像輕盈的羽毛,緩緩降到我的肩膀上、腿上、膝蓋上,還有地板上,躺在我的身邊。好久沒有用過這隻眼睛了。
我睜開眼。
白眼……
這一次,鐵鏈勒得我的手臂和腳腕上顯出了血印。血液順著我的皮膚留下來,沾紅了我衣袖。我心裡一緊,使勁忍住那股痛。我打開白眼,透過木頭的牆壁看向外面。
令我驚嘆的是,我現在正處在一個四周都是水的水上小木屋裡,後面都是連綿的山,山的前方就是湖泊,我就是坐在這湖泊的中央。之前的聲音大概就是水聲。
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水。在風之國,甚至一條河都沒有,只有積滿工業臭水的1米寬死水溪。
我感覺到皮膚上一種可怕的撕裂感,我幾乎叫出聲來,解開了白眼。雖然退掉一層繃帶會使我使用少一點的查克拉,但是也已經使我十分疲勞。我的身上都是血跡,瀰漫著一股腥味。
「這就是白眼嗎?」我聽見一個聲音。
我嚇了一跳,立刻震住了。
這個聲音就在我的身後,那就是潘佑郎。他就跟我隔著一面牆壁。不可能——白眼的穿透力足以看到這麼一個大活人的。雖然分家血統的日向族人只有355度的視角,但是潘佑郎的身體怎麼可能會只佔了5度的視角。
而且,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讓別人看見我的眼睛,我一直視我的這隻眼睛為絕對的隱私。
「你的眼睛很漂亮哦……」我聽到他說。汗水夾雜著血留下來,我吃驚極了,絕對是潘佑郎攪亂了我白眼的視線。然後我的心中就騰起了不可言喻的憤怒和悲哀。他到底是多麼強的忍者,居然能夠做到這樣。「有這麼一個惹眼的能力應該也很困擾吧,因為總是會被人盯上。」他繼續說。
「你想說什麼?」雖然我已經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此時,我已經充滿了恐懼。
「你如果急著離開這裡的話……就得把它留下。」他說,「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就只好再跟你談談了。又或許,你可以選擇去見那個人。」
「你就是想看我的眼睛才一直躲在這裡嗎?」
「你最好是說的大聲一點。」他提醒我,「不過我會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等你,而是在等那個忍者。但是我很懶,又不願意走太遠去找他,我想——等他自己來找我會更有戲劇性的。」
「什麼地方的忍者?」我謹慎地問他。
「風之國。」他淡淡道。
「你要做什麼?」我再一次問。
「我想先知道他會做什麼,然後,我會再做出合適反應的。」他悠然回答。
我沉默了。
「現在你可以開始選擇了,要你的血統,還是性命?」他問。
我覺得他幾乎是笑著問我的。
「你什麼意思?不給我的白眼,你就殺了我是嗎?」我問他。
「真正意義上也不是。」隔著木板傳來深沉的聲音。
「你何不直接殺了我再那我的眼睛?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動,你怎麼不直接拿走你想要的東西?」
「那樣很不格算,如果是殺你的話……而且,我不想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去拿別人的東西。」
「為什麼?」我是指他為什麼不願意殺了我。
「因為你是這個國家難得的忍者中的人才,當然不能就這麼失去了。」他像說笑話一樣。
「你在說謊……」我說。
「想聽真話嗎?」
「是的……」
我聽到他呼了一口氣,然後我問道一股噁心的味道。他應該是在抽煙。那股味道嗆的我不停咳嗽。
「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難得的忍者中的人才。」他用沒有聲調的聲音,悠然道。
頭髮滑落下來,遮住了我的眼睛。眼帘前彷彿掛下了黑色的瀑布,眼前的景象淡去了。一抹陽光還在,印著瀑布,反光時使頭髮變成了白色,像雪一樣白。
「沒想到,最陰險的敵人,也會說出只有最美好的朋友才會說出的話……」
「敵人可以是朋友,只要你把他當成朋友;朋友也可以是敵人,重在與你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