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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規則遊戲

  秋蘭果然把颯人找過來了。除了那個早乙女鈴木和慕,其他人都到齊了。


  當秋蘭正興緻勃勃地跟他們講著遊戲規則的時候,我和澤人就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打牌。澤人的手氣真是跟我的有的一拼。我們已經連續打了6局牌了,賑連續贏了6局,我和澤人一局都沒有贏。澤人當了4回第二名,我當了1回,現在是最後一回合。


  我還剩2張牌,澤人還剩4張。賑手上的牌早就打完了,現在正站在旁邊看著我們打。


  他猶豫著,看著手裡的牌。我之前出了一個4,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出了。所以,我懷疑他手裡有對子。


  我也看看我的牌,出了一張4以後,我就還剩一張10,還有一個j。還不算小,但是我有預感澤人還有更大的牌。


  「出不出?」我問他。


  「7。」他抽出一張牌仍在前面。


  「10。」


  他又笑了。但是他笑從來不會張嘴,只是從嘴角抹上一絲淡淡地微笑。


  他還有3張。


  我只剩1張。


  「k。」他出牌。


  「不出。」


  他還有2張。


  「一對9。」他閉起眼仰了仰頭笑了,用深沉的聲音說,「我又贏了,日向。」


  「我真的不玩了。」這大概已經是我第3次說這話了。


  賑大笑起來。


  「看吧,月夜修。你該去算個卦了!」


  「我以後不打牌了。」我鬱悶地說。


  「看你輸的這麼慘真是讓人感到有趣。」澤人很有興趣地說,然後伸手開始不緊不慢地整理堆成一堆的牌。


  澤人說話永遠都是深沉輕鬆而悠悠然的,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打擾到他。他看上去永遠都是那麼輕鬆自在,一副溫柔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凡事都喜歡來硬的。


  「玩不玩啦?澤人!月夜修!」秋蘭把手攏在嘴邊沖我們喊道,「快下來!」


  「這樣,」秋蘭說著,伸出一隻手,「我們就來黑白板,少的那一組再來,知道只剩下一個人,那個人就輸了,就要按照最先贏的那一組人派出來的代表說的做……或是說什麼,就這樣。」


  「好複雜的規則……」賑說著,看了一眼秀樹,「哪個蠢蛋發明了這麼麻煩的遊戲?」


  秀樹眼皮跳了兩下:「我只是自娛自樂時玩的,你有責備我的資格嗎?」


  賑再一次回嘴道:「我不是在責備你,我是在侮辱你。」


  我們鎮定地看著他們兩個吵完一架,然後繼續。


  「還有比你們更啰嗦的人嗎?」我們異口同聲地質問道。


  等所有人都安靜了,我們才開始玩這個奇怪的遊戲。體育場外面狂風不斷,沙子扑打著外面的牆壁,吵得很。


  第一批拼出來,我正好在人多的那一邊,而人少的那一邊只有杉和颯人。颯人運氣似乎也不是很好,因為他已經必輸無疑了,杉可是未卜先知,她很有把握自己能贏了颯人。


  「只剩兩個人的話,怎麼辦?」颯人問。


  他的傷已經痊癒了,只是還不能劇烈活動,而且現在的體質不太好。


  「就剪刀石頭布吧!」秋蘭說。


  我瞥見颯人不安地哆嗦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他出了布。然而,杉出的是剪刀。


  「天哪!」颯人叫道。


  「沒聽……說過女生最喜歡……出無敵剪……刀手嗎?」杉一邊笑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


  颯人獃滯了。我們大家都笑了。


  「讓秀樹說一個吧!」堯提議,「他們以前是一個班的嘛!」


  「說話還是做事?」秀樹走到颯人旁邊問他。


  我聽到颯人咬牙切齒嘶聲對秀樹說話,秀樹把耳朵湊到他旁邊。我聽到颯人說:「如果你還有人性的話就不要虐待我。」


  我看到秀樹樂呵呵地點點頭。


  「做一件事吧!」颯人說。


  「做100個俯卧撐。」


  颯人不淡定了。


  「你要我做100個俯卧撐?」


  秀樹拍了拍颯人的肩膀,笑了笑,小聲對他說:「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沒有人性。」


  「沒有其他選擇嗎?」颯人無奈地問。


  「不然你可以選擇其他人出的題目。」秀樹說,「你就在這兩個之間選擇好了。」


  「我出一個,如何?」賑說。


  颯人點點頭。


  「找一個女生,告訴她你愛她。」賑嬉笑著說。


  「比起來秀樹真是有人性到讓人感動得想哭。」白川站在我旁邊小聲說。


  「啊?」颯人懵了,「還是做俯卧撐吧!」


  在颯人吃力地做著俯卧撐時,我們又開始玩另外一局。其實玩起來也不是很有意思,不過就是說什麼話或是做什麼事罷了。真是有鬼,我和杉的運氣好到一局也沒有輸過,颯人則是局局輸,不過他沒有參加的局數都讓給別人去輸了。


  到晚上,我們才陸陸續續地回家去。路上,颯人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呻吟著。


  「要我老命了。」他說。


  我冷笑一聲:「逢賭必輸啊?颯人。」


  「我的運氣從來沒有這麼差過,我今天到底做了多少個俯卧撐啊?」他問我。


  實際上我已經幫他數著了。


  「570個。」我樂呵呵地說。


  「天啊!我真是破了世界紀錄了!」他抱怨道。


  「你今天做的確實不少,但是你怎麼沒有想過稍微少做幾個?」我問他。


  「我想過啊!」他豎起右手食指,憤憤地說,「你不知道,秀樹那個沒人性的一直在看著我做,幫我數著啊!」


  我又笑了。


  「你們真是好兄弟。」我說,「你什麼時候出院?」


  「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回答說。


  當走到一個岔路口時,颯人揮了揮手便跟我分開了。雖然他已經可以出院了,但是他還是打算再在醫院住一晚。如果是我,我絕對會頭也不回地逃離那裡。颯人大概是聞慣了那股酒精味,又或者是他旁邊有一個能跟他聊天的住院的朋友。


  結果,就在他剛剛離開1分鐘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可怕的聲音。「噹啷」的聲音,金屬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我驚呆了,看著眼前的一幕——又是潘佑郎。


  天很黑,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向前走了一步,一腳踩在掉在地上的空可樂罐,發出驚悚到難以形容的聲音。路燈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露出一張猙獰而恐怖的表情。他唯一的變化就是戴了一副藍色邊框的眼睛。


  我很震驚,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臉上帶著凄慘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露出兩顆明顯的虎牙。充斥著輕蔑的金色眼睛向我投下目光,他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著光。


  「玩得開心嗎,」他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右邊的虎牙,聲音里浸透著一股貪婪的味道,「日向月夜修?」


  我很討厭他這樣直呼我的全名。


  他的手腕上纏著一圈圈的繃帶,繃帶上還有血跡,新鮮的血跡。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血后,馬上聞到一股熟悉的血的腥甜味。我猛地捂住嘴和鼻子,試圖避開那種味道。


  「我正好找你有點事,月夜修。」他說的彷彿真的是找我有點事。


  「你要做什麼?」


  「我只要你跟我走一趟。」他的揚起嘴角。


  我左右看了看,我現在身處的地方沒有住宅,只有一些廢棄的建築物和工廠之類的東西,還有就是破銅爛鐵,右邊則有一個散漫著臭氣的垃圾場。颯人應該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就算是我扯破了嗓子叫,他也不會聽見的。


  我已經不指望有人能夠幫我一把了,看來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伸手到口袋裡,可是,我只帶了3根千本,捲軸居然忘在家裡了。


  「你在找什麼?」他問,好像早已知道我什麼自護的東西都沒有帶在身上。


  不過至少我還帶了手機,我還有一絲希望。


  我知道我絕對不是這個不良少年的對手,如果硬來,絕對會被他輕鬆幹掉的。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


  就在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的一剎那,他快速飛起一腿,直接踢向我的手。我當時看著手機,沒有反應過來,一陣疼痛,我身子抖了一下,手機摔在了地上。


  潘佑郎走過去,像之前踐踏那個可樂罐一樣把我的手機踩了個粉碎。在手機的屏幕碎片飛濺的一剎那,我知道,我最後的希望也幾乎是沒有了。


  我顫抖了一下,又向後退了一步。我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我感覺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害怕過。以前尚杉郎和多留郎跟他在一起時,我也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壓抑感。


  「不如這樣,」他假裝溫柔地跟我談條件,「我們也玩一個遊戲。」


  把他的這句話與前面的話聯繫在一起……


  「你跟蹤了我一整天嗎?」我驚恐地問他。


  「是的。」他坦白地說,「我現在給你10秒鐘的時間跑,我會站在這裡等,到了10秒鐘,我才會開始跟上你的。」


  如果是這樣,這個遊戲我就有希望了。因為我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夠跟上的,更何況,我用查克拉的加速,不要10秒我就已經站在家門口了。但是估算一下,用查克拉加速是會有意外的,最好的情況就是,找颯人幫忙,他的能力可以真正地幫到我。


  「但是,遊戲規則是,不能使用任何查克拉。」他繼續說,我一下子慌了,「但是10秒鐘后就是沒有任何規則的自由模式了。」


  「好啊!」我回答,「但是,問題是,你這種人,可能遵守規則嗎?」


  他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一次,我會的。」


  「我接受。」


  「等你開始動腿,我就開始計時。」他說。


  我運了運力,然後猛地跳起來,向颯人的家跑去。離這個鬼地方最近的應該就是颯人的家了,現在回家我可來不及,就先這樣吧!

  「還剩9秒,8秒,7秒,6秒……」潘佑郎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著。


  風在我耳邊呼呼作響,旁邊的黑影伴隨著風聲飛快地向後退去。我可以說就是在逃命,我真是難得能跑這麼快而不感到累。在下一個路口,我猛地轉彎,我已經聽不到潘佑郎的聲音了。又過了一個路口……我突然意識到,我跑錯方向了,颯人回去的根本不是他自己家——是醫院。


  我來不及剎車了,急忙再次轉彎。


  10秒鐘肯定過了,我身後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我忍不住向身後看去,什麼也沒有,除了寧靜的夜色和朦朧沙塵。風小了,至少比早上的小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東西重擊在我的背上。我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向後倒去,濺起了一片沙子。我看向前方,果然是潘佑郎這個傢伙。


  他微微抬著一條腿,似乎是想表示我是多麼的軟弱而他只需要抬一抬腿就能輕鬆自如不費力氣地對付我這個小鬼。我支撐起身子,看著他。


  他笑了,但是沒有發出笑聲。


  他向我俯下身子,伸出了右手。我感到背後很痛,一時不能動彈。他把手伸到我褲子前面的口袋裡,抽出了我的護額。


  我心裡一驚,但是知道已經晚了。


  他重新站起來,拿起護額,端詳著上面的標誌——風之國的標誌。


  「一個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的小鬼,是不配這種東西的。」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著,慢慢地失去了笑容,換上了一種冷冰冰的嚴肅感。


  我頓感侮辱。但是想一想,我確實沒有對抗他的勇氣。我突然發自心扉地感到自己的沒用,我的心裡一陣劇痛——他說的對,我甚至沒有成為下忍的資格。


  他說著,順手把我的護額甩到了一邊。護額的帶子在空中飄飛著,最後悄無聲息地落在沙地上。


  「遊戲好玩嗎?」這一回,他面無表情。


  我沒有回答。


  他看了看我,蹲下身,一手抓起了我的衣領,然後慢慢地把我拎了起來。我突然感到腳離開了地面,開始喘不過氣來。


  我掙扎著,但是他的手攥得很緊,我無法掙脫。


  直到我的痛苦由屈辱轉化成了憤怒,我張開嘴,下意識地咬住了他的手。


  他很震驚,馬上鬆手放開了我。我穩穩地落到地上,喘著氣。他的手背上顯現出一道道血印。過了一會兒,血開始順著傷口淌下來。


  「切。」他哼了一聲。


  他的臉上帶著憤怒和厭倦,似乎是不想再這麼跟我玩下去了。我向後退了一步,準備反抗。


  結果是,他向前邁了一步。我還沒有看見他的手,就感到身體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我就是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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