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朋友
「我先來——」颯人一邊揮手一邊興高采烈地說。
慕轉過頭,像看神經病患者一樣看著颯人。
「我會遠程忍術,磁遁,還有封印術。」颯人介紹著他自己的能力,「要不要先做一個給你們看看?」
「你要給我們看什麼?」
「一個封印術。」他說,「這個術我已經練了4年了,用來對付體術忍者正好。」
我和慕鄙視地看著他。
雖然我們還不是忍者,但我們至少還會體術。
他站起身,背對著我們。他結完印以後,向空中拋去一隻苦無。
他把手擺成「酉」印,嘴角顯出一絲笑。周圍顯示發出一種天崩地裂的響聲,緊接著,狂風四起,吹得周圍地風沙漫天飛舞。
沙子從四個點沖了出來,彎彎曲曲地直衝天空,然後向苦無的方向轉過去。金色的沙子在太陽下閃著刺眼的光束,在空中穿梭著,彷彿幾條金龍。沙子凝聚到一個地方,圍繞著苦無,開始像給禮品盒包裝一樣捲起來。沙子濺在我們臉上,使我不得不用衣服擋住臉。
沙子在空地上滾動升騰著,像擰緊一個罐頭一樣,最後築成了一個4、5米高的金字塔。
「封印完成。」颯人很有成就感地對我們說,「這就是磁遁·金沙送葬。」
「速度太慢。」慕說。
「我自己覺得還不錯啊!」
「速度太慢,」慕重複道,「多餘的動作太多。」
颯人不高興的看著慕,慕也看著他。
「這樣會死的對吧?」我問。
「你說誰?」
「當然是對手。」
「我沒拿真人實驗過。」他說。
「我也希望你沒拿真人實驗過。」我用手拖著下巴說。
這個術確實蠻驚人的,尤其是在一個還不是下忍的小鬼身上。但是和慕說的一樣,速度慢,說不定沙子還沒有定型對手就已經跑了。
「我其它的術就跟第四代風影的差不多了。」他說著,走到慕旁邊坐下,「你們兩個呢?」
慕突然轉過頭嚴肅地看著我,微微低下頭,眼睛卻仍然看著我:「我想跟月夜修比試一下。」
一時間,我們都很沉默。那個金字塔佇立在遠處。
我沒有料到慕會這麼說,但是當我看到慕認真的眼神時,我明白這是為什麼了。我舔了一下嘴角,轉回頭看著前方。
「用不著這麼急,」我淡淡地說,然後仰起頭閉起了眼,「以後有的是時間,急什麼。」
他露出憤怒的神色,雖然這不怎麼明顯。他可能是覺得我看不起他,所以才拒絕他的挑戰。
「你也是會用刀的忍者。」他看著我說。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話:「是實習忍者,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是有拒絕你的原因的。首先,明天就是考試,如果弄了一身傷,我肯定我們通過不了考試。其次我不怎麼擅長用刀,我擅長的是柔拳。最後就是,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可能是把我說的「以後有的是時間」理解「為以後變強了再找我」。
我看向他。「那你就說出一個能夠讓我滿意的理由。」
「我要確認我的價值。」他用顫抖而深沉的聲音回答。
我默默地望著他彷彿燃燒著的眼睛,然後說:「我答應了。但是,我要幫你證明的,是你的實力。」
他再次用上一次困惑而驚異的眼神抬頭看向我。
「每個人的價值都是一樣的,哪怕不是人,只要都是生物,價值也都是一樣的。平等的。」我對他之前說的「證明自己的價值」而感到不滿。慕這個人,是個完全沒有認清自己也沒有認清世界的人。「人的價值不需要你來證明。」
「這……我知道。」他說。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想說,你只是個被命運操控的玩偶。當然我沒有這麼說。
這種東西,我自己也不能全部搞懂。但是我至少知道一個概念,也理解其中的一些內涵。照理說,這是每個人都應該有的觀念。
他站起身,走到離我們7米遠的地方后,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他從劍鞘里抽出他那扣著5個紫環的黑柄武士刀,用刀指著我。那5個環撞擊著刀刃,丁零噹啷地響。
「你有沒有刀?」他問。
「手怎麼樣?」
我聽到颯人很有興趣哼了一聲,似乎很願意看看我們之間的筆試。
慕揚了揚眉毛,說:「我無所謂。」
「那就好。」
我也走到他對面,然後拉了拉手臂上的繃帶。
颯人正頗有興緻地盤腿坐在遠處,身子一晃一晃地看著我們兩個。
「那麼,我就先進攻了。」慕說。
剛說完,他馬上提起刀向我跑過來。到離我比較近的地方,他邊跑邊把刀插進沙地里,他的右手邊頓時揚起了長條形的沙塵。
我向後退了一步,擺好柔拳的姿勢,看著他。雖然我剛開始就像開白眼,但是想想,慕大概也不會強到我需要剛開始就開白眼的地步。
就在他離我只有2米左右的時候,他一揮刀,一陣沙子夾雜著泥土的氣味向我撲面而來。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障眼法,於是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臂去遮眼睛。當我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的舉動時,他猛地抬起刀,從上向我的臉直接劈過來。
刀地揮動掃開了沙塵,我看到他的身體從黃色飄散的沙子中現出來。我微微閃過身,他的刀從我的身旁滑了下去,速度快得驚人。我想要不是我急忙閃開,我就已經變成兩半了。刀刺入沙子中,濺起一些灰塵。
我側身對著他,收起小腿,抬起膝蓋后直接把伸腳踢向他的腹部。他本能地身體向後躲閃,但是沒有閃開,我直接一腳把他踢飛了。他向後滑了幾米,然後摔倒在地,濺起一大片沙子。
看來慕是在認真地打。他之前的一下,又快又狠,只是沒有擊中,他果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跟我打。
只是,慕所忽視的一點,就是自身的防禦和閃避。我也聽說過,武士一般只在意不停地攻擊,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他們遵循「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這一點。但是這一招在我這裡不管用。在我看,速度才是王道。
他用手撐著刀,站起身來。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這一次,他還是舉著刀向我衝過來,單調的攻擊形式。他這次把刀橫過來,向著我的腿部打去,我抬起腿,用鞋子後跟上的一小塊鐵板擋下了他的刀刃。就在他驚訝之時,我用力踩住他的刀,另一條腿飛過去打向他的頭。
我這一次的攻擊比較明顯,他偏過頭躲開了我的腿,然後從我的腳下拔出刀來。就在他剛剛把刀轉到拿起來舒服的位置時,我猛地把伸到他腦後的腿壓下去,用腳後跟直接向下打他的背部。
他的胸口撞擊在地面上,沙地上頓然出現了一個沙坑,周圍的沙子飛濺起來,我用手遮住眼睛。
然後,我一隻腳踏住他的背跳起來。他跳起來翻過身,在空中向我揮刀。我一時來不及閃,刀刃在我用來遮眼睛的手臂上切開一道20多厘米長的口子。
我的手臂上一陣刺痛感,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他又接著把刀刃轉向我,朝我的胸口刺過來。
我現在在空中,不方便移動,也躲不開。於是,我把兩條胳膊護到胸前,刀刃直直地刺進了我的皮膚。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一股血的味道湧上來。不知道問什麼,我突然感到一種力量涌遍全身。
我抽出右手抓住了刀,把自己向前拉過去。然後一腳踢在慕的肩膀上。
他哼了一聲,閉了一下眼,鬆開了手裡的刀掉了下去。
我也隨之落地。血源源不斷地從我手臂上的傷口流出,現在卻感覺不到疼痛,傷口處只有一種很熱的感覺。我手腕後面一點的地方,被扎出了一個深孔,鮮血浸滿了我手上的繃帶,血滴滴在沙子上,被染成黑色。
我的頭一陣眩暈。我可能是暈血,因為我以前看到打量的血的時候也會這樣,但是我看到血時反而感到很興奮。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手臂上滲出的血液,我嘗到一股甜味。
慕顫抖著站起身,用疲憊地眼神看著我。慕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看來這次的遊戲不會很快結束。
我微微一笑。
我要認真打了。
我利用查克拉的加速,在他還沒有發現時就來到他的身後,他微微抬起頭,還是沒有看到我。我運足查克拉,把查克拉都集中在手上,然後用柔拳向他的后被打去。
他很驚訝,身體向前沖了一下,但是我沒有把查克拉打進他的體內,因為那樣恢復是要很長時間的。
我又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連續用加速,一腿把他掃倒后,掄起腿向他的胸口砸去。但是這一下沒有打中他。他滾開來躲過我的腳。
我又緊接著抬起左手打向他的腹部,我用力很重,他哼了一聲就沒有動靜了。過了大約20秒鐘后,他開始顫抖著,伸手去夠里身體半米遠的武士刀。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抬腳把刀踢給他。他瞥了我一眼后,握住刀柄,站起身。
我感到驚奇的是,這麼多次的重擊,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是足以使他痛苦萬分,他卻叫也不叫一聲。
我背對著他,向前邁了幾步。同時,他站起身,汗水劃過他的額頭。慕半眯著左眼,瞪著右眼看著我,他看起來很吃力。
我轉過身,也看著他。他再次論起刀,我咬了咬嘴唇。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然後慢慢地走向我。
最後,他猛地一躍而起,把刀刃對著我。
那一剎那間,我看見了一個無比奇怪的東西。我看見慕的肩膀處分出好幾條手臂,都握著一把刀,然後我看到刀刃上閃爍著的光形成了一個「亂」字。
就在我驚訝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時,我的左邊和右邊同時閃過寒光。我衣服的兩邊同時被割開兩道口子,我頓時明白了。
我直直地伸出手,迎向我眼前的刀鋒。就在我的手掌碰到刀鋒的那一剎那間,刀鋒彷彿變成了透明的,我的身體直接從中間穿過。
我用力把手推過去,正好擊中了慕的胸口。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層覆蓋在慕身上的紙,開花一般地散開了,慕手裡的刀在他自己身體的右邊。
他的身體向後滑過去,背朝地摔倒在沙地上,沙地上再次掀起一片煙塵。
我本以為他還會再次站起來,可是他沒有。他右手緊緊地攥著刀,躺在那裡。過了一分鐘,他開始支撐著身體,緩緩地坐起來。他喘著氣,向我擺擺手,示意我結束了。
颯人走到慕的旁邊,對他說:「我們的體術王牌怎麼樣啊?」
慕無奈地向著颯人擺擺手,不想跟他說話。我開始覺得他有些鬱悶,後來,發現他其實是不甘心。
「你證明你的價值了嗎?」我問他。
他沒說話。
「出乎意料是不是?」我又說,「我知道你不只是再用體術。」
他抬起頭,放下刀后把雙手搭在膝蓋上,然後用一種很不服氣的眼神盯著我:「你的眼睛還能看出幻術嗎?」
「白眼沒有這個功能。」我說。
「那麼你怎麼會看出來?」他憤憤不平地抱怨道,「這一招我從5歲就開始練習,居然有比我小的人能把我的這一招看得這麼透……」
「你的招式一下就被看透了。」颯人說,「當時碰到月夜修衣服的,不是刀刃,而是你的刀刃藉助風力而產生的結果,配合著幻術,就好像手裡有很多把刀一樣。」
他看了看颯人。「這是一個叫『亂字斬』的招式,攻擊主要是依靠風的切割力和查克拉的切割力。」然後,他微微垂下眼睛,「這是我的母親所發明的招式。」
我非常驚訝,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你們還有女武士嗎?」颯人問。
「不,」慕淡淡地答道,「她不是。我的母親以前是湯忍者村的上忍。」
我們都沒有說話。
慕微微撇過頭去,看著別的地方對我們說:「她就在一個星期前失蹤了。」
沒有任何錶情,沒有任何動作,語氣中沒有一絲生氣,只有眼中的冷漠和空虛。
「這是你來風之國的真正目的嗎?」颯人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問。但是我認為這其中並沒有什麼聯繫。
「她說,我根本只是個連女人都戰勝不過的小鬼……」極端憤怒凝聚在慕的臉上,他的眼睛濕潤了,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滴到沙子上,黃色的沙地上出現了一個一個透明圓球,緊接著盛進了沙子中。「鐵之國確實沒有女武士,所以,我才來到這裡。」
他沒有看我們。
他抬起手臂,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接著又放下手臂。
「在遇見月夜修之前,我已經向這個忍者學校的學生髮出過挑戰。」他說,「那兩個人,也不過就十幾歲……」
「你挑戰的都是女忍者吧?」颯人露出一臉的無奈。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他。
「我看到了,而且兩次都看到了。」颯人看向我說,「b班的暴力女,還有就是雙胞胎,那個用土遁的。」
我知道了,他說的是秋蘭和堯。這兩個人是忍者學校的精英,難怪慕會去找他們。
「這種事,為什麼要告訴我們?」我問慕。
「因為我需要能跟我分享秘密的朋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