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巧合 （求訂閱）

  所謂陰府，算是靈華界的陰曹地府。它並非天然存在，而是由神道修士逐漸開闢出來。更準確的講，陰府應該是神靈建造的洞府。陰府適合鬼物棲息，常被神靈用來豢養鬼靈，以供驅策。


  開闢陰府，算是每個神靈必備的天賦神通。初始陰府空間狹小，如影隨形，常被神靈隨身攜帶用來對敵。等到建設成熟，神靈大都將之藏於隱秘地點，作為大本營。


  有的神靈隕滅，自身陰府機緣巧合殘留下來。陰府內或者有鬼兵留存，或者後來被鬼靈發現、盤踞，很容易形成禍害。


  大梁國的元落山，就存在這麼一個陰府。這個陰府空間廣闊，元落山只是其出口之一。正道門派正在合力尋找陰府的源頭和根本，設法將之消解。杜深的任務，就好似外圍打雜，防備鬼怪逃竄、作亂。


  元落山位於大梁國西北方，距離京師慶都尚有近千里之遙。杜深確定，自己被派往大梁國只是巧合。他找借口掩飾失態，應下悟真子的安排。


  杜深攜帶法旨，抵達元落山南麓的上元城。在距離城池較遠的一座荒山上，杜深找到早就在此駐守的同門師兄。師兄接下法旨，向杜深交接職責。他叮囑、指點一番，颯然北去。


  荒山上有座破廟，破爛不堪，沒有屋頂，牆壁殘缺。這裡就是陰府的出口。杜深住在破廟旁邊的木屋裡，一邊潛修，一邊就近監視出口。


  杜深安頓下來沒幾天，一件事情擾亂他的心境。


  荒山西邊，一河之隔，坐落大片房屋。府邸應該是某個顯貴的別府，面積廣闊，人影寥寥，極為冷清。就在前天，大批的人馬走動，搬來大量的行李。


  杜深初始沒太在意，後來在夜晚的某次巡視時，發覺別府的牌匾換作「燕王府」。


  一個王朝，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燕王。杜深略作打探，就得知：此處的燕王府，正是燕王岳子峰的新府邸。


  原來，岳子峰因為朝堂權力鬥爭波及，被皇帝處罰。皇帝不但削減岳子峰的封地，更是收回岳子峰在京師的府邸。上元城外的燕王府，正是皇帝重新的安排。


  至於岳子峰本人，需要戴罪立功，被皇帝派往邊疆戍守。岳子峰並未跟隨家人前來新的王府。


  杜深前世記憶里，岳子峰某個時期的確失勢。但此時的情況，絕對與前世不同。杜深記得非常清楚，前世里，岳子峰雖然同樣被派往邊關，他的家人卻始終留在慶都。


  杜深推算，岳穎此時也就15歲的樣子。她肯定還留在燕王府。岳穎的人生軌跡，與前世存在偏差。杜深思索一番，推斷是自己帶來的影響。


  杜深略微憂慮：「也不知道，岳穎認祖歸宗，會不會同樣出現問題？」


  杜深根據記憶推算，白婉玲多半已經作古。前世里，白婉玲死後，岳穎在王府里的生活非常糟糕，後來更是被正王妃當做奴僕役使。也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影響，岳穎的遭遇改變沒有？

  原本，杜深是沒打算繼續干擾岳穎的人生軌跡。只是，事情出現變化。而且，岳穎就在附近。杜深略作猶豫，決定看一看她的處境。


  燕王府與破廟，直線距離超過兩公里。杜深此時職責在身，不便動身查探。好在，杜深的精神屬性已達58點。奈何珠的控制距離，由此擴展到半徑2.5公里左右。剛好能將絕大部分王府覆蓋在內。


  杜深鎮守破廟，放出一隻幽鬼。幽鬼受杜深精細控制，筆直飛往燕王府。


  岳子峰雖然失勢，底蘊尚存。王府內外，防守嚴密，多為先天武者，不乏築基修士。以幽鬼的屬性和技能，足以瞞過築基中期以下的侍衛。幽鬼一路行來，時而繞行，倒也沒有被高階侍衛察覺。


  王府廣闊，幽鬼耗費十多分鐘，才發現岳穎的身影。


  那是一個偏僻院子，房屋低矮，庭院逼仄。兩邊的廂房好似作為雜物間，堆滿亂七八糟的東西。破舊且狹窄的正屋裡，房門大開，岳穎正坐在木桌邊打開食盒。


  木桌就位於木床的前方。木床沒有蚊帳，上面的被褥非常陳舊。被褥多有褪色，上面用絲線刺繡的圖案，線條斷斷續續，已然因為掉線缺損嚴重。木床的兩頭和邊沿，有少許乾燥稻草從床單底下露出頭來。


  木桌中心擺放一盞破損的陶瓷油燈。火光黯淡，時而升騰細長的黑煙。岳穎從食盒裡，取出一個個碗盞。碗盞普遍較小、較淺，裡面的菜，自然分量較少。食盒分作兩層，岳穎先後取出4盤小菜和一碗清湯。五個菜沒有葷腥。食盒裡白飯分量不算少。可惜，無論飯菜都是冰涼。


  飯菜毫無熱度，岳穎好似習以為常。她坐下，端起盛飯的大碗，細嚼慢咽，倒也香甜。


  幽鬼沒有靠的太近，就站在院子中心，目睹岳穎將所有飯菜吃的乾乾淨淨。


  岳穎吃完飯，將碗盞收進食盒。她擦拭乾凈桌子，從角落端來一隻竹籃。竹籃里盛放布帛和針線。岳穎用竹棍撥動油燈的燈芯，使火光略微明亮。她坐在油燈下，拿起長布，刺繡起來。


  岳穎的動作很慢，也很笨拙。但她神態認真，很快渾然忘我。


  杜深觀看一陣，略微放心：岳穎的處境，和前世差不多，時間明顯提前。雖然處境糟糕，但她比前世堅強，能夠淡然承受。


  岳穎畢竟是岳子峰的親生女兒，正王妃頂多就是故意刁難、折磨，不會真的殘害她。


  杜深正打算離開，院子的木門突然響起摩擦聲。杜深急忙驅使幽鬼躲藏角落。


  原來，兩個丫鬟結伴而來，收取食盒回去收拾。


  杜深不再關注，驅使幽鬼返回。


  後面的日子裡，杜深大多數時間研習燭龍變或者陣法。他隔三差五驅使幽鬼探望岳穎。當然，杜深也抽時間修鍊悟真子賜下的《弱水訣》。


  轉眼間，距離杜深初次看見岳穎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的時間。這天傍晚，杜深再次驅使幽鬼去探望岳穎。


  天色昏暗，岳穎正在院子里搓洗自己的衣物。那王妃也是過分。岳穎身邊，明明守著兩個健婦。兩人時而進出小院，挑來井水，供岳穎漂洗衣物。兩個健婦大多數時間就獃獃的候在旁邊，注視岳穎親自搓洗衣物。


  杜深驅使幽鬼，尋找王妃的身影，打算給她一個教訓。幽鬼守候一陣，始終未能發現機會。王妃的貼身婢女，修為至少築基中期。幽鬼略微靠近，那婢女就有所察覺。


  杜深等待一陣，放棄打算。他驅使幽鬼，返回岳穎的小院。


  院子里，一個丫鬟似往常那般，送來早就放冷的食盒。丫鬟只是聽命行事，謹守本分。岳穎與之說笑兩句，接下食盒。丫鬟告退，岳穎提著食盒走到桌邊，擺放飯菜。


  幽鬼同樣走進屋裡，漫無目的行走一圈，就要離開。幽鬼尚未走到門口，就聽屋子裡突然響起岳穎的嚴厲大喝：「朋友，既然來了，不妨現身。真以為我燕王府的守衛形同虛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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