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荏苒

  回到通玄派，杜深再次開始潛修，全力煉化搜索遺迹得來的靈丹。先前跟隨玄誠子，杜深就曾使用過一顆，此時又煉化一顆。杜深耗費月余的時間，穩妥進入築基中期。


  煉化丹藥，並非始終靜坐不動。杜深每日依舊徹夜修鍊《燭龍變》，白天偶有外出活動。杜深也配置其它丹藥，調理身體，以便最大化的吸收靈丹蘊含的靈氣，同時盡量削弱耐藥性。


  為此，杜深數次往返功德殿和嘉穀城，用探索遺迹獲得的法器等物品，換取所需的靈材。


  這天，杜深正在鞏固修為，忽然感應到一張傳召符飛到精舍門外。他停下練氣，起身走到門口，接下符紙。


  符召內容不多，只說：門中對杜深的獎勵已經發下來，讓杜深自己到功德殿領取。


  杜深當即趕往功德殿，領回一隻大竹簍。竹簍顏色青綠，璧光瑩瑩，下大上小。裡面裝著三條灰蛇，看起來不大，實質為竹簍壓縮空間產生的錯覺。每條灰蛇，身長超過一米，約有手腕粗細。


  灰蛇為騰蛇的變種，已成鬼物，本屬純陰。后因環境影響，體內蛇膽陰極陽生，化為純陽。


  杜深經過試驗，發現灰蛇的蛇膽雖然蘊含能量較少，好歹能中和元核的陰寒。蘊含能量少，可以用不同數量搭配解決。關鍵，灰蛇的能級太低，身體的屬性，連15點都達不到。


  好在灰蛇算是另一種生靈，尚能培養。杜深打算飼養幾年，看看能否成為合適的模板。


  接下來的時間，杜深恢復深居簡出。他白日鑽研陣法等知識，夜裡修鍊《燭龍變》。至於靈丹，杜深採用一種特殊的煉化方法，將藥力封存體內，讓身體自行緩慢吸收，以此避免藥力流失。


  如此，杜深每日不必練氣，真元量卻顯著的增長。


  一轉眼，就過去四年的時間。即便杜深刻意壓制，他的練氣修為，仍然逐漸趨於築基圓滿的狀態。此時，杜深的《燭龍變》同樣第三重圓滿，凝結穩固道基。


  道基已成，假丹的使用，將不再干擾燭龍變的修行。杜深仔細考慮，還是決定留在通玄派。一來，背靠大樹好乘涼，杜深渴求的高深陣法和修鍊資源，能在這裡很容易獲取。二來，無論是改造靈華界，以便坑害痛苦邪神，還是促進燭龍變的飛速提升。杜深都想破壞鸞湖湖底的鎮妖塔。


  上古之時，靈華界妖魔為患，荼毒蒼生。人族修士前仆後繼，清剿妖魔，鑄造十二尊法寶靈塔，用來鎮壓妖族氣運。如此，人族才得以成為靈華界主角，繁衍、昌盛起來。


  現如今，妖族只能盤踞林浮島苟延殘喘，外出之時，只能像盜匪那般偷偷摸摸。這全賴十二寶塔之功。


  鸞湖湖底的鎮妖塔，正是十二寶塔的中樞之一。破壞掉它，就能略微破開上古修士布下的天地大陣。為人族和妖族修士，增添一份生機。


  鸞湖鎮妖塔里，鎮壓的幾個上古大妖，至今未死。其中一個大妖，就是混血龍妖。根據杜深前世記憶，此妖血脈雖雜，卻修成一顆純粹的龍珠。龍珠能幫助杜深迅速提升燭龍變的修為，他當然希望設法得到。


  鎮妖塔干係人族氣運，通玄派自然防備森嚴，想要破壞哪裡容易？好在，杜深知曉日後局勢所逼，通玄派會在某段時間裡防守虛弱。如果杜深成為派中核心，未嘗沒有機會。


  如此，就需要杜深獲得宗門器重，至少成為內門弟子。相應的，杜深必須為宗門做出足夠的貢獻。


  要做貢獻，要收買名聲，杜深自然不能使用假丹偷偷行事。因此，築成道基之後，杜深並未著急立刻行動，而是耐心的消化手中資源，盡量提升修為。


  一轉眼，又過去兩年，杜深幾乎把手邊所有的物資換成丹藥提升修為。他成功步入結丹初期，距離中期，已然不遠。


  此時，杜深拜入通玄派，也就15年的樣子。15年就從先天武者，成為結丹修士。放在以往，只怕駭人聽聞，惹人懷疑。然而，如今的修行界奇遇頻發，天才弟子更是層出不窮。


  其他天之驕子，雖然沒有杜深如此進步飛快，且大多是後起之秀。但有他們存在，作為陪襯，杜深的進步只能稱得上拔尖，算不得怪異。


  杜深來到功德殿，遞交晉陞內門弟子的申請。他隔天收到回復。杜深按照符召，來到北山下的某間精舍，呼喊求見。


  精舍里響起回應，屋門無聲自開。杜深入內，行禮：「弟子杜深，拜見悟真子前輩。」


  悟真子外貌中年，玉面無須，衣著樸素。他頭挽髮髻，吊著個很小的黃葫蘆。悟真子在門中以擅長陣法出名。如果杜深通過考核，很可能就會直接拜在他的門下。


  悟真子盤坐竹床，面前漂浮一個小小棋盤。棋盤上面劃分密密麻麻的方格，分作三色，交錯分佈。


  悟真子把手一揮，大量銀針飛到杜深跟前，懸浮半空，形成長長一列：「你用銀針，盡量破壞我布置在棋盤中的陣法。」


  說話間，棋盤裡浮現細小黑點，有疏有密，毫無規律。


  杜深凝神觀察棋牌，時而拿起一根銀針，胡亂紮下。


  好半天，悟真子面無表情的開口：「行啦！老實說，你在陣法上面的天賦，不算多好，只是勝在心誠。心誠固然能有成就，但越往上走，越發艱難。」


  杜深已是額冒細汗，點頭受教。


  悟真子又道：「最近聽聞，修行界出現一種丹藥，散布各處。得之，能大大提升修為。我不在乎，你為何運氣如此之好。居然找到如此多的丹藥。我只告訴你，你現在的真元燥氣太盛，若是繼續放任，只怕終生無緣金丹。」


  杜深的汗水愈發密集。


  悟真子非常嚴肅：「並非嚇你！修行界，歷史悠久，不乏那種父母皆是高深修士的。為何從未聽聞，子女憑藉父母煉製丹藥，修得正果？正是因為凡是有利必有弊，吃多了丹藥，未來必然遭遇障礙。」


  杜深只得垂首：「弟子知錯。」


  悟真子點頭，面色稍緩：「此時尚能補救，知錯還不夠。你申請內門考核，我不便拖延。但以你此時狀態，實在不易奔波打鬥。我建議你沉下心來，好好修鍊我給你的功法，固本培元。」


  說話間，悟真子揮手，送給杜深一隻玉簡：「正好。我有個任務，適宜你靜修。南方大梁國元落山，有個上古陰府現世。其中時有鬼物逃出作祟。你就去那裡鎮守，順便靜修功法。」


  杜深抬頭，不禁錯愕：「為什麼是大梁國？」


  悟真子微微皺眉：「怎麼？你不願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