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來布考（下）
忽然出現的異狀，令大多數人應接不暇。馬克已經站在人影消失的地方半晌，波里等人才由侍從保護著衝上前來。
「叔叔，怎麼啦，」波里看到馬克不停警惕的向四周張望，愈發膽戰心驚，「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女人？是被叔叔燒死了嗎？」
「那不是女人，是怨靈，」馬克神情凝重，轉而打量周圍的騎士，「但的確已經被我燒死啦。」
「是怨靈？」「世上真的有鬼魂？」「我們怎麼辦？」一眾貴族少年顯得很混亂。有的只是驚奇，有的比較亢奮，更多的流露膽怯。
「慌什麼，」馬克不快的大罵，「那只是人造的廢物。一些邪惡巫師的拙劣伎倆。便是你們身邊的騎士，也能隨意應付。難的，只是怎麼把它們找出來。」
「巫師？居然有巫師！」貴族們再次紛紛攘攘，以興奮和好奇居多。
有幾大聖殿的聯合宣傳，再加上平常生活的感受。在貴族學徒們的印象中，巫師從來都是東躲西藏的孱弱者。如今聽聞怨靈只是巫師耍出的伎倆，學徒們大多消除恐懼。
眼見不少人躍躍欲試，馬克感覺軍心可用，點頭道：「這種巫師，一旦暴露，一般都會快速潛逃。你們快幫我搜捕他。」
一眾騎士很是鎮定，但他們只會聽從自己主人的指令。而在場的貴族學徒，有的大聲響應，有的沉默低頭，還有的流露退意。
馬克故作輕蔑敵人，鼓舞道：「放心吧。沒什麼危險。只要幫助我捉住暗處的巫師。你們還殺什麼狼？聖殿肯定給予最好的獎勵！」
這話很是打動不少人。當即又有人開口響應。剩餘的少數儘管仍舊心存顧慮，最終附從多數。
馬克燒死的怨靈，自然就是杜深指使的幽鬼。元素使果然要比尋常騎士強悍，不但迅速察覺幽鬼的窺視，而且眨眼消滅。
此時骷髏大隊仍在遠方趕路，杜深為免暴露自身，迅速向南方退避。有密林遮掩，馬克等人未能察覺杜深的存在。他們徒勞的四處搜索。
奔行很遠的距離，杜深越來越覺得疲憊。比較偶然的，他發現一個乾燥又還算隱蔽的洞穴。他略作考慮，決定先在洞穴里小憩，靜待骷髏大隊的抵達。
一番考慮，儘管知道可能暴露，杜深還是製造一隻幽鬼，指派它到洞穴外放哨。畢竟，山野里可還有一群霜狼。
不知不覺打起瞌睡，迷迷糊糊間杜深被幽鬼傳遞的警迅驚醒。幽鬼距離動靜傳來的地方尚遠。杜深略作考慮，驅使幽鬼前往偵查。
一聲動物的慘嚎響起。一條山溝邊沿，幽鬼「看到」幾個人影正在追捕兩隻受傷的霜狼。按理說，人影中至少有五名戰士，兩頭霜狼業已受傷，應該很快就會斃命。可是，五名戰士時刻分心照顧後面的三個累贅，而霜狼因為體型小，行動相對敏捷。是以這場追獵一直持續下來。
追追逃逃，杜深感覺兩頭霜狼是朝自己所處的山洞竄來。他驅使幽鬼湊近偵查，發現追捕霜狼的人群中有三個熟人。他們正是試圖侮辱瑪蒂娜的哈利、湯姆和阿布思。
杜深估計，五個戰士中有三人屬於正式的騎士，剩餘兩人應該只是扈從的實力。
杜深驅使幽鬼擴大偵查範圍。兩三百米之內，他未發現其他人的身影，更沒有察覺馬克的存在。
杜深略作考慮，決定暫時避免衝突的可能。他起身，想要先行離開洞穴。誰成想，沒等他鑽出洞口，一頭霜狼已經竄進來，沖他齜牙咧嘴。
突然出現的霜狼應該是從其它方向逃進來的。杜深驅使的幽鬼，未曾發現它的存在。
眼見霜狼敵意甚濃，似乎隨時會發動攻擊。杜深乾脆轉身走回洞穴深處。這霜狼居然非常謹慎，沒有趁杜深背對行走的時候發動襲擊。
霜狼只是齜牙示威。杜深乾脆縮在角落一動不動。
沒多久，兩頭逃竄的霜狼先後逃進來。它們發現杜深的身影，同樣沒有撲咬，只是齜牙威脅。很快，五個戰士保護著哈利三人鑽進洞穴。
有火炬照明，哈利三人輕易察覺杜深的存在。藉助微弱的火光，哈利很快確定杜深的身份。他先是一樂，繼而一本正經的安慰：「裡面的人別怕。我們立刻殺死霜狼來救你。」說完，哈利指示三個騎士殺狼。
三個騎士放開手腳，霜狼在狹窄的環境里根本無力躲避。僅僅幾道劍光揮舞，三頭霜狼要麼屍首分離，要麼被剖開身子，躺在地上垂死嗚咽。
眼見霜狼已斃，哈利抬手指向杜深：「給我殺掉他！」
三個騎士並未立刻行動。他們三人並非同屬哈利的家族，其中兩人分別看向湯姆和阿布思。
阿布思很遲疑的問：「沒必要吧？」
哈利側身，不快的回答：「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萬一他將來知道我們暗地裡陷害他……」
阿布思無奈。既然哈利已經自暴罪行，為保險起見，只能動手。所以他無奈的點頭：「那就殺吧。」
湯姆緊跟著乾脆的點頭：「殺！」
未等三個騎士動手，杜深站起身來，搖頭嘆息：「我原本還猶豫。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說話間，山洞裡幾乎同時出現十幾道人影。它們有的出現在洞窟深處，有的出現洞口。總計18隻骷髏，輕易將8個人類分割開來。幾乎眨眼間，負責保護哈利等人的兩個扈從，就被骷髏刺死。
實在是變化突然，兩個扈從反應略慢。
三個騎士倒是十分機敏。他們或者躲避，或者格擋骷髏的突襲。可惜環境狹窄，人數差距太大。儘管騎士們重傷好幾具骷髏，仍然先後被刺死。
血水橫流，直到三個騎士倒斃，哈利三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哈利指向杜深，面白如紙：「你，你是巫師！」
湯姆反應極快，幾乎立刻雙膝跪地，大拜求饒：「饒命！巫師閣下饒命！我願意支付贖金，多少都給！」
阿布思渾身戰慄，已是說不出話來。
杜深面無表情，手指輕輕一點。幾具骷髏頓時持劍走向三人。
「不要啊，」哈利大叫，雙腿一軟跪坐下來，「求閣下饒命。我們有眼無珠，冒犯閣下。我們願意給錢。對，我們願意贖罪。」
「請閣下開條件，」阿布思目視兩名同伴，也主動下跪，「只要能贖罪，讓我們幹什麼都行。我們願意加入閣下所屬的團體。」
哈利或許是靈光一閃，跟著大喊：「我願意簽下賣身契，終身給閣下為奴為婢！」
杜深搖頭失笑，無動於衷。他又不是貴族，簽下賣身契也用不了。
眼見骷髏走到跟前抬劍就刺，阿布思大喊大叫：「閣下，我們有用！留下我們有大用！我們聽從你的任何吩咐。任何命令！」
本來就要入體的骨劍突然停止胸前。阿布思聽到杜深冷淡的聲音：「讓你們殺人放火……你們肯定是願意乾的。要不，你們自相殘殺？誰活下來，我就放過誰？」
阿布思三人先後震驚的抬頭。他們互相打量，眼神閃爍。
未給三人醞釀、行動的時間，杜深搖頭：「看來你們是真的打算動手。你們這樣子更是留不得。軟骨頭還是早死早好。」
說話間，三具骷髏已是刺下長劍，頃刻間穿透哈利三人的胸膛。
杜深命令骷髏避讓一旁，他俯身搜索8具屍體的財物。他一邊把沾血的錢袋收集起來，一邊搖頭：「作為未來禦敵的中堅，你們既然加入聖殿，將來必定是要走上戰場的。背叛投敵或許不會，臨陣脫逃卻必定不是冤枉。與其浪費資源養廢物，不如從開始就嚴格把關。」
杜深又把五個戰士的鎧甲扒下，讓骷髏裝備。他靜靜等待。
沒多久，山洞外響起骨骼撞擊的輕微聲。杜深不由露出笑顏。他一個動念，加上山洞裡剩餘的，總計89具骷髏一起向北行進。
除此之外，通過採集哈利8人的恐懼原力，杜深勉強把剩餘的能量湊足一百，製造出一隻幽鬼用作偵查。杜深遠遠跟隨自己的屬下，同樣向北。
很快，杜深就發現學徒的身影，人數還不少，大約有二十個。這些學徒，分作兩撥對峙，似乎是因為地面橫躺的幾具狼屍而發生爭執。學徒中，有少數算是杜深比較熟悉的。他們出身平民，曾經由杜深補課而受益。
杜深動念，命令骷髏圍攻前方的人影。對於相熟的同窗，他也沒有輕易放過。杜深決定玩兒把大的。他要幫助聖殿，認真篩選所有的門徒。
爭吵的兩方學徒，遲遲才發覺被骷髏包圍。相較而言，貴族一方很是鎮定。幾個貼身保護少主的騎士，沖向骷髏試探，卻被纏住脫身不得。他們呼喊主人逃跑，瞬間使場面混亂起來。
無論貴族還是平民，所有學徒抱頭鼠竄。杜深自然指派骷髏攔截。但他也刻意限制骷髏的行動速度，對貴族和平民一視同仁。於是乎，逃竄的人有的死了，有的受傷逃脫。一切全看自身的努力，或許還有那麼點運氣。
解決掉這伙兒人，杜深繼續率領屬下向北。很快，他失笑。原來，波里和馬克等人，仍然在北部的樹林里搜捕巫師。
杜深立刻命令骷髏全力壓上：「能夠算計我。都是人才啊！既然如此優秀，必須拔高標準，嚴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