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嚴峻的情勢
正因為懷疑希爾達心懷歹意，面對她堅決的態度，杜深愈發不敢進入試煉場。
實際上，套裙女在借勢，杜深未嘗沒有。
正如套裙女所說，杜深、林彩英等15人被遴選出來，希爾達花費的資源可不小。林彩英等人，實質已經獲得沃納神系的投資，也具備一定的品質，值得投資。
林彩英等人是優秀的種子，而且未來很可能榮登神位。正因此，希爾達在處置眾人的時候，不得不有所顧忌。
希爾達知道，杜深很可能是敵人派來的探子。可林彩英等人不知道啊！在林彩英等人看來，杜深雖然有點特殊，但跟自己尚算同類。至少在面對希爾達的時候，眾人會下意識的如此看待。
如果希爾達用酷烈的手段處置杜深。就算她仔細解釋，林彩英等人也會受到巨大的負面影響。誤會也許最終能解開。然而，哪怕林彩英等人只在初期疑神疑鬼，對希爾達心懷警惕或抵觸。都會影響希爾達接下來的培訓計劃。
希爾達的處境，其實比較嚴峻。培訓計劃每拖延一點，遭受的危險就會成倍增加。為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希爾達必須顧及林彩英等人的情緒。
所以，杜深絕不願意離開林彩英等人的視線。
然而，希爾達態度堅決。杜深也沒有更多的理由，來說服她。短暫僵持之後，杜深看看身畔的套裙女，又看看不遠處的林彩英等人。他開門見山：「希爾達殿下，你應該已經看出我的來歷？其實，我……」
未等杜深說出開頭，希爾達突然動作。她的雙手小幅揮動，彷彿掐訣。她的口中念念有詞，彷彿念咒。
希爾達的聲音低微而短暫，動作也非常迅速。杜深感覺僅僅一個眨眼，粉紅色的光膜突然出現，把他和希爾達一起罩住。光膜數米方圓，流光溢彩。
透過半透明的光膜，杜深能看到套裙女模糊的身影。杜深提起的心臟，頓時又輕輕放下。
可是，未等杜深徹底放鬆，希爾達忽然滿面寒霜的朝杜深攤開手掌：「交出你的使徒寶珠！我可以饒你不死。」
希爾達的逼迫，沒有令杜深產生絲毫的驚慌。他反而徹底鎮定下來。因為他早就預演過，也曾經經歷過。
希爾達沒有一來就下死手。最危險的一關，已經渡過。杜深由此氣定神閑，令希爾達暗自讚賞。
杜深也沒有故作高深。他直奔重點，大聲道：「我是恐懼邪神的使徒。怛嵐已經殞歿。死得渣都不剩！」
「怛嵐隕落？」希爾達冷漠的面龐上，總算浮現少許驚訝。「怛嵐」，正是恐懼邪神對外的聖名。
「是的，」杜深流利的解釋，「它被岡辰神系的其它幾位邪神坑害。它的使徒四散逃逸，我就是其中之一。」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希爾達冷笑，把攤開的手掌再往前伸，「交出你的恐懼寶珠。」
「何必自斷臂膀，」杜深搖頭，似悲嘆，又似嘲諷，「你我處境相當，都將面臨岡辰邪神的圍剿。我們該團結一心才對……」
「團結，」希爾達不屑的撇嘴，「就憑你？」
「嘿嘿，」杜深冷笑，看向光膜外的憧憧人影，「總比你挑選的這些候選人強！你對使徒寶珠，肯定有所了解。你拿去，沒有大用。何不留著我？至少可以干擾敵人的視線。」
希爾達固執的搖頭：「你錯啦。我有個關鍵的事物，正差使徒寶珠作為配件。」
「哎呀，真是好巧，」杜深輕輕拍打一下巴掌，驚奇的慶幸，「我前陣子，剛從別人手裡奪來一顆恐懼寶珠。原本還發愁沒用。既然你需要，只需隨便打發些好處，我就將寶珠獻給你。」
「你還有寶珠？」希爾達皺眉，上下打量杜深，其實暗中動用偵測手段，仔細檢查杜深的全身。
杜深用手臂交叉擋於身前：「不必再看。那東西攜帶不便，我又怎會時時帶在身邊？」
「你……」希爾達蹙眉，似乎在思索如何處置杜深。
杜深趁機介紹起來：「我出身一顆名叫地球的行星，原本的生活雖然平淡，卻也安穩。有天半夜，我家後院大放光明，有個自稱神使的大叔蠱惑我……」
「……就這樣，趁著怛嵐實力削弱，那幾個邪神聯手衝破怛嵐的老巢。我的上司乘機跑路，卻把倡亂的黑鍋甩給我。估計是為了分散邪神的注意，老上司幫我傳送來深藍星……」
「……這顆星球的恐懼神使，行事未免太放肆。既然遇到，我就順手收拾他。也因此獲得他的恐懼寶珠……」
杜深講述的比較簡略，卻足以令希爾達了解事情的始末和關鍵。雖然基本相信杜深的陳述，希爾達仍然不願接納杜深。
恐懼寶珠就是燙手山芋，雖然價值很高，無奈覬覦的人也很多。岡辰神系的諸神，為什麼經常內訌？為的就是搶奪別人手裡的寶珠，將之融合、吞噬，最終恢復寶珠的舊觀，製造出蓋壓環宇的頂級原力寶珠。某種程度來說，亦可稱之為頂級神格。
對於岡辰神系的任何一位邪神，要想確定杜深的位置，只需花費一定的資源和時間。因為所有使徒寶珠，從相應的原力寶珠分離得來。而所有原力寶珠，又都源自同一顆瑰寶「岡辰之珠」。
正因為所有寶珠實際都是岡辰之珠的碎片，所以實力高強者，花費一定的資源，總有辦法確定其它寶珠的位置。
杜深目前能夠帶著寶珠，四處逍遙。只是因為，那些邪神尚未把杜深放在眼裡。畢竟，吃東西有個消化的時間。邪神互相窺伺，肯定先挑價值大、營養高的對象來。
杜深擁有的兩顆恐懼寶珠，對岡辰的邪神來說，只是邊角料。吃是肯定要吃，但不值得浪費太大的力氣，需要看時機。
「我有辦法，極大幹擾寶珠的定位，」杜深等待一陣，驚醒走神的希爾達，「若非如此，怛嵐的那些下屬，又怎會在關鍵時刻反叛害死它？」
希爾達眼睛一亮，有些欣喜：「多大程度的干擾？」
杜深的眼前，不由浮現前世經歷的種種畫面。他含糊的低聲道：「肯定能爭取幾百年的安穩時間。」
希爾達沒怎麼在意，杜深含糊的態度。她似憂似喜，略微出神：「幾百年？」
杜深一嘆，道出希爾達的擔憂：「沃納曾經是岡辰的勁敵。沃納的諸神，可是曾經給予岡辰邪神沉重的傷害。那些邪神，很多目前還在。若是他們知曉，肯定不會放過你和這座浮空城。你能保證，自己擁有數百年的發展時間？」
希爾達也是關心則亂，直接詢問：「你覺得，我們有幾分勝算？」
「沒有絲毫勝算。」杜深擲地有聲。
希爾達眼睛一瞪，滿臉兇狠：「你憑什麼說沒有勝算？你怎麼知道浮空城的？你知道我們的虛實？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杜深沒有詳細解釋，只是沮喪的搖頭，「我說沒有勝算，是因為我更清楚岡辰神系的現狀。按照深藍星的紀年，沃納世界，已經毀滅至少兩百年了吧？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時隔多年才出現。岡辰諸神，卻從未停止擴張的腳步。」
杜深狀似回憶，平靜的陳述：「與你們爭鬥的時候，岡辰世界只是與沃納世界大小相當。可是，現在，好幾個邪神，或者正在征伐，或者已經佔領。每個邪神手裡，都有一兩個堪比沃納的世界。你想加速發展，敵人也在快速發展。」
杜深的陳述，只怕要讓常人絕望。希爾達卻是面容一肅，鬥志昂揚：「我的使命，便是重豎沃納的戰旗。如果戰死是我的宿命，我會拼盡全力去承受。」
杜深想起前世的記憶，不由暗自撇嘴：「沃納諸神安排的後手，居心也有些不良。倒是眼前的天使，有些可憐。」
杜深默默等待。希爾達注視著他，眼珠緩慢轉個不停。
好一陣，希爾達就是不開口，杜深只得提醒：「現在，你還想掠奪我的寶珠？」
希爾達冷笑起來：「你在危言聳聽，妄圖以此逼我……」
杜深輕微聳肩，攤開手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希爾達話鋒一轉：「不過，你說得很對。為了勝利，的確應該團結所有力量。哪怕這種力量渺小得彷彿微塵。」
希爾達眼見，杜深對自己的嘲諷渾不在意，不由狠狠一瞪：「我認可你候選人的資格。但是，我會緊盯你的。休想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樣。」
「太好啦，」杜深欣喜的走上前，伸出手掌索要，「請把這次試煉的獎勵給我吧！」
希爾達蹙眉，扭頭望向光膜外面。十四道人影，緊貼光膜，似乎在努力探聽光膜內的動靜。
希爾達搖頭，非常堅決：「不行。你必須參與試煉。哪怕做做樣子。否則，他們會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