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勢
套裙女依稀記得，杜深的同伴是名女性。她把視線集中幾個女人的身上。她轉眼大喊起來：「你們誰是杜深的同伴？告訴我，他是不是來自銅陽市。我懷疑，他就是禍亂銅陽市的幕後黑手……」
林彩英注視神態焦急的套裙女，心中湧起衝動。她很想出聲質問杜深。早前，林彩英只是懷疑，銅陽市最近發生的混亂，與杜深有關。但她從未想過，一切的源頭，就是杜深。
套裙女歪打正著。林彩英對杜深的印象，隱隱發生巨大的變化。杜深的嫌疑，性質變得愈發惡劣。林彩英追究的衝動，愈發迫切。只是想及杜深之前對自己的照料，林彩英強自忍耐。
杜深能感受到林彩英的掙扎和動搖。他沒興趣考驗什麼。畢竟，林彩英沒有前世的記憶，目前還算不得杜深的盟友。杜深也實在不耐煩，套裙女的糾纏不休。
所以，未等林彩英多做煎熬。杜深笑著打斷套裙女的鼓動：「這位美女，我親自告訴你，我就是來自銅陽市的。假如，我說假如。假如，我正如你所說，是什麼罪魁禍首。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套裙女亢奮起來，彷彿找到倚仗，「你不怕引發整個聯邦的仇視？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和議員，可不會放任你這種不受控制的危險存在。」
「所以呢？」杜深看一眼不遠處的希爾達，暗自考慮是否對套裙女採用點暴力手段。
「所以，」套裙女歡笑起來，彷彿勝券在握，「你就不怕，我們揭發你？對了……」
套裙女轉身，朝希爾達大聲詢問：「希爾達殿下，咱們結束試煉以後，能回家吧？」
「可以。」希爾達面無表情，回答得很大聲。
套裙女的笑容，愈發歡快。她面對杜深：「你的本事，應該還不足以應對，整個國家的圍剿吧？只要你與我們達成幾條協議，我們就不揭發你！」
眼見杜深似乎開口想說話，套裙女急忙提高聲音，壓住杜深的話頭：「你也別想威脅我們。我們十四個人，難不成你還敢殺死我們所有人？」
說話間，套裙女轉身，沖向包圍圈的缺口。她似乎想跟林彩英等人會合。
杜深哪裡會讓她得逞？幾隻幽鬼迅速行動，把套裙女堵住。二十隻幽鬼緩慢邁步，收縮包圍圈。
套裙女看見幽鬼緩慢壓迫而來，不由慌張起來。她大喊大叫：「住手！杜深，你不能殺我。我經歷過第一次試煉。是希爾達殿下花費大力氣，挑選出來的。我可以死在試煉場里，但不能死在你手上！希爾達殿下，救命……」
杜深冷笑，正要開口，卻聽到希爾達威嚴的話音：「杜深，她說得很對。請停止你的行為。」
冷笑化作獰笑，杜深念頭一動，二十隻幽鬼轉身，略微散開。幽鬼排作兩列，將杜深和套裙女夾在中間。隊列的兩頭，正好是希爾達和傳送門。
「明白啦。」杜深收起猙獰，只余和煦的笑容。他笑容可掬的朝套裙女招手：「美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已經沒有必要。咱們走吧。一起進入試煉場。咱們扯淡老半天，希爾達大人想必也等的不耐煩。」
杜深停頓片刻，依舊笑眯眯的模樣：「咱們早點進入試煉場。我也好早點弄死你。」
雖然杜深眉開眼笑，套裙女卻恍惚感受到他的迫不及待。套裙女下意識的後退，用力吞咽唾沫。她轉身掃視希爾達和其他人，急思對策。她的口中語無倫次：「你……真的不怕聯邦政.府？你就不怕被揭發？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希爾達大人，」杜深停止招手，大聲喊道，「您不覺得，時間拖得太久？你也許該催促一下，讓我和這位美女，早點開始試煉。」
未等希爾達有所回應，套裙女隔著幽鬼，朝林彩英等人大喊：「各位朋友，咱們正在競爭成神的機會！我們必須壓制住杜深。否則，以他的能力和作風，咱們肯定永無出頭之日。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不用怕他。有希爾達在，他不敢殺害我們……」
套裙女的叫嚷，令杜深暗自讚歎。杜深很有興趣聽下去。但他不能放任套裙女蠱惑他人，從而給自己添麻煩。為免浪費時間，杜深大笑起來。
「哈哈哈……」杜深笑得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
狂放的笑聲，令套裙女面色發白，心中打鼓。她不死心的提高聲音，試圖壓住杜深的嘲笑：「咱們只是要達成一些小小的條件，並非死磕……」
「行啦，美女，」杜深念頭一動，幾隻幽鬼輕微動作，嚇得套裙女停止說話，「你的實力不足，終歸只能借勢。我會遵守希爾達大人制定的規則。那麼，你至多能藉助聯邦的名頭威脅我。」
杜深撇嘴，很是不屑：「你想用世俗政權的力量威脅我？當真幼稚得可笑。」
杜深故意冷笑兩聲，似乎是為證明套裙女的掙扎確實可笑：「我還是那句話，對你，也是對大家。歡迎各位參與試煉。此次試煉的獎勵，我勢在必得。這個過程中哪位要是不幸身亡，可怪不得我！畢竟，我已經在事前給過善意的提醒。」
「我早就決定放棄這次試煉。」林彩英的身邊，響起一聲低微的回答。
杜深指使幽鬼，向套裙女緩慢靠攏。他同樣緩慢走向套裙女：「這位美女，你浪費的時間，實在太多。還是讓我的怪物，用八抬大轎請你進試煉場吧！」
套裙女眼見怪物緩步而來，似乎要把自己抬起來。而希爾達不動聲色。套裙女急忙叫喊：「不要！我不進試煉場。我放棄！」
幽鬼止步。杜深走到套裙女跟前，很失望的樣子：「你放棄？」
「是的，」儘管感覺丟臉，套裙女依舊大喊，「我放棄。這下你滿意了吧！」
「其實我更希望你參加試煉。」杜深丟下，面色先是微紅，然後發白的套裙女。他命令幽鬼讓開道路，走到林彩英等人跟前。
杜深含笑掃視眾人：「各位，我再確認一下，有人要和我一起，參加試煉嗎？」
有人輕聲否定，有人輕微搖頭，也有人毫無反應。
杜深略作等待，最後看一眼神情複雜的林彩英。他轉身，走到希爾達跟前。二十隻幽鬼，相伴他的左右。
「希爾達殿下，」杜深攤開手掌橫掃半圈，以此指向套裙女和眾人，「其他人都選擇放棄，只有我一個人參加試煉。」
「好的，」希爾達點頭，「那就請你趕緊進入傳送門吧？」
「不必了吧，」杜深很認真的道，「何必浪費時間？只有我一人參與，我又肯定能取得勝利。不如你直接把獎勵給我得了？」
杜深的話語，彷彿寒風掃落葉。林彩英身旁的人群里，有好幾個人同時感覺受傷，先後在心底大罵杜深「卑鄙、無恥」。
也有人暗自激動，目光亮得彷彿要射出光來。此類個別人，瞪大眼睛關注希爾達的反應。他們沒有像旁人那樣嫉恨杜深，反而希望希爾達答應杜深的請求。
如此一來，日後，他們完全可以學習杜深今日的手段。不用參與危險的試煉，就能獲得獎勵。
別人能想到的空子，希爾達豈會想不到？所以，她堅定的搖頭。
未等希爾達開口，套裙女已是走到杜深身後，憤恨的大嚷起來：「不行！必須參與試煉。安排試煉，肯定會消耗資源。你想讓希爾達殿下的努力白費？」
「美女呀，」杜深沖已經走到身畔的套裙女搖頭，「你正值青蔥、鼎盛年華，何必急著找死？就那麼想不開？」
杜深一副惋惜的作態，令套裙女恨得咬牙。但她也心生懼意，再不敢說話。
等杜深教訓完套裙女，希爾達才堅決的道：「諸位神明殿下，制定的規劃，必須執行。」
杜深皺眉，指向周圍的怪物：「幽鬼的虛實，您想必一眼就能看清。您安排的試煉，對我還有何困難可言？何必浪費資源，對我進行毫無意義的考驗？」
希爾達略作猶豫，仍然堅決的搖頭：「必須贏得試煉，才能獲得獎勵。」
杜深頓時警惕起來。雖然知道希爾達行事刻板，但也不能排除，她想擒拿杜深，甚至殺害杜深的可能。
希爾達肯定看得出來，杜深是依靠恐懼寶珠控制怪物。恐懼寶珠，屬於岡辰神系。而希爾達，以及她口中的諸神，出身沃納神系。希爾達為什麼會提「諸神遺產」？因為，整個沃納神系，以及沃納世界，已經徹底被岡辰神系摧毀。
杜深曾經是岡辰神系的爪牙，曾經服侍於恐懼之神。雖說因為杜深的推波助瀾，恐懼之神已然殞歿。杜深可謂岡辰神系的叛徒。
可是，希爾達多半是不知道這些內情的。所以，在希爾達看來，杜深很可能是敵人派來的探子。
由此，杜深不得不懷疑，希爾達對自己心懷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