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諸神的遺產
林彩英略微遠離杜深，保持沉默，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杜深笑笑，一時也顧不得安慰昔日的戰友。他暗自檢查自己的狀態：之前，在洞窟里鑽入蔚藍光圈以前，杜深明明把手槍緊緊握在手中。此時，杜深簡略檢查全身，也查看四周，都沒能發現手槍的影子。
杜深也不在意。他早就有所預料：傳送門很可能會隔絕某些現代化的裝備，尤其是熱武器。
杜深把意念沉入奈何珠，嘗試聯繫那三十隻已經製造出來的幽鬼。杜深頃刻達成連接，卻發現自己與幽鬼的聯繫，非常微弱。這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
杜深嘗試向幽鬼下達集結的指令。經歷短暫的折騰，杜深確定：自己仍然處在深藍星上，只是距離銅陽市很遠。而且，杜深此時似乎身處半空。
杜深又嘗試用奈何珠製造幽鬼。他放下心來。這裡的環境，並未限制奈何珠的製造能力。
因為隨時可以製造二十隻幽鬼出來，杜深底氣更足。他愈發鎮定，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濃郁。
看見杜深一臉開心的模樣，林彩英多少感覺不快。她今晚莫名其妙的被杜深約出來，又遭受連串匪夷所思的經歷。儘管感覺刺激，林彩英深深擔憂自己能否回家。
「喂，」林彩英走到杜深跟前，面對他，「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我們到底在哪兒？我還能不能……」
「走！」杜深抬手，打斷林彩英的詢問。杜深指向遠方：「看見那座方尖碑沒有？我們去那兒。會有人向你解釋。」
話說完，杜深邁步，直接繞過林彩英，快步小跑。林彩英轉身，看見黑暗深處，的確有一座高聳的方尖碑矗立。整個碑體散發柔和的光芒，不停變換顏色，在夜幕里非常醒目，彷彿燈塔。
眼見杜深自顧自的奔跑，林彩英愈發不滿。但四周漆黑一片，林彩英不敢耽擱，急忙追趕杜深。
說來也怪，無論杜深和林彩英奔跑多遠。兩人始終能看清方圓十餘米內的景象。就彷彿，兩人的腳下，有一個隱形的微弱光源，跟隨兩人移動。而範圍之外，一片漆黑。
也不知小跑多久，林彩英已經氣喘吁吁。杜深不得不幾次放緩腳步，等待對方。
又奔跑一陣，兩人終於抵達方尖碑的照明範圍內。剛剛踏上，被方尖碑照亮的石板，杜深和林彩英同時一頓。他們發現，自己兩側，距離並不算遠的地方。同樣有別人從黑暗裡鑽出來，跨入方尖碑的照明區域內。
杜深掃視，不同方位的幾伙人，暗自計算：包括自己和林彩英在內，總共有十五道人影，靜立光明區的邊沿。
「人數有點多啊！」杜深暗自皺眉，只希望再不要有競爭對手，從黑暗裡走出來。
十五道人影，或者兩人一隊，或者三人一夥。眾人互相打量，暗自驚疑。要知道，眾人的距離，互相併不算遠，也就幾米的樣子。可是，剛才一路奔跑，所有人確信，自己只聽到自己和同伴的腳步聲，絕對沒有聽到別的團隊的動靜。
旁人還在互相觀察，杜深第一個跨步，走向方尖碑。方尖碑的底部，邊長只怕超過十米。整個碑體，估計超過百米高。其表面光滑，呈青黑色。整個石碑繚繞彩光，彷彿綢帶，不停變換顏色，時而粉紅，時而金黃，時而碧綠……
石碑散發的光芒，十分柔和，照亮方圓二三十米的範圍。
有杜深帶頭，其餘的十四人先後走到石碑跟前。眾人下意識的以杜深為中心，聚攏石碑的同一條底邊跟前。
「這是什麼東西？」杜深聽到旁人詢問，沒有人回答。
「兄弟，你是哪兒人？」有人開始詢問身旁的陌生人。
或許是杜深太過專註於觀察石碑，沒有人來詢問他。杜深伸手，想要觸摸石碑表面。一股強烈的悸動，冥冥阻止杜深。杜深沒有勉強，他中止自己的行為。
旁人互相交流信息。杜深轉身一瞧，發現周圍的人，普遍年輕。一位穿著正裝的精幹男子，湊到杜深跟前：「兄弟，你是怎麼過來的？我是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一團五顏六色的光芒……」
經過交流，眾人發現，各自的經歷都差不多。眾人尚在印證細節。忽然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頭頂。
就在眾人頭頂，一道修長的身影，縈繞暗淡的乳白色光輝，緩慢降落下來。
除去杜深，地面上的十四道人影，同時錯愕出神。因為這名從天而降的女人，居然是位天使。女人的背後，赫然生長一對金色的羽翼，正在輕輕拍打。細微的金色光塵，不斷從女人的雙翼間飄落。
天使身高至少兩米，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她的容貌艷麗，皮膚白皙，金髮碧眼。天使身穿銀甲和金屬靴。銀甲貼身，突顯其豐滿、苗條的身姿。天使的身材看起來未免頎長。但那是她的身高，遠超常人的緣故。實際她的身軀，相對在場的眾人，可謂健壯。
明艷的天使緩慢落地。杜深等人先後回過神來。大部分人七嘴八舌的詢問：「你是誰？來自天堂的天使？」「這裡是哪兒？就是你把我們弄來的吧？」「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安靜！」天使輕喝。包括杜深在內，所有人同時感覺寒冷，一時不想說話。
「吾名希爾達，」天使冷淡的陳述，「吾肩負神聖的使命，來此挑選諸神的繼任者。汝等榮幸，成為候選者。努力吧，諸位。一旦通過吾的考驗，汝將榮獲諸神的遺產。」
天使的口音，很是怪異。不少人直到天使說完，才發覺對方說的話，根本不是聯邦語。
眾人再次紛亂的聒噪起來：「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你說的是外語？為啥我能聽懂？」「考驗，什麼考驗？」「遺產？值不值錢？」
「安靜。」希爾達揮手，少許白光，彷彿花瓣，飄舞著落進諸人的眼睛。
包括杜深在內，每個人感覺眼前一花，依稀看到，一座巨大的城市，漂浮在蔚藍的天空。城市一閃而逝，眾人看到紛雜的影像：用五彩法術擊殺魔獸的法師，持劍激斗的戰士，虔誠禱告的牧師，輕盈奔跑的射手……
影像中人物的手段，越來越高端。從最初的與人相鬥，到浮空飛舞，再到與體形龐大的巨龍、惡魔搏殺。最終，影像化作模糊的人影。人影被各色彩光籠罩，朦朧得根本看不清衣飾和相貌。杜深等人，卻能從模糊的身影中，深深體味到其人所擁有的磅礴力量。那是一種更高層次的生命，僅僅看上一眼，就令人心生敬畏和傾慕。
繽紛的影像消失。不少人感覺一定程度的頭暈目眩。
「我不會予你們金銀珠寶，」希爾達招來一股清涼的微風，使眾人瞬間清醒，「但能予你們，剛才所見的力量。你們已經幸運通過第一關考驗，現在……」
希爾達側身，往身後一指。她的身後，數米外，頓時出現一個乳白色的光圈。光圈的邊沿比較明亮，中心暗淡，彷彿漩渦。
「現在，」希爾達指著光圈，「請諸位走入這個光門，參與第二關試煉。最終的獲勝者，有資格挑選某位神明賞賜的神性。」
希爾達的話剛剛說完，就有人移動腳步。杜深大喊：「等等。你給的信息太少！」杜深環視眾人：「大家別急。不能稀里糊塗就聽從她的指示。」
聽到杜深的提醒，有人欽佩杜深的謹慎和冷靜，也有人認為杜深愚蠢：希爾達明顯擁有強大的實力，眾人哪有資格討價還價？
「我只想問一句，」杜深似乎擔憂希爾達發怒，說話很快，「這第二關試煉，是不是只有一個獲勝者。其餘的人，失敗的話，是不是可能會死？」
希爾達沉默片刻，掃視眾人：「是的。」
「會死人！」人群里響起驚呼。一位二十多歲的女人，穿著黑色套裙，略微走上前：「失敗的人，有多大的可能會喪命？」
希爾達沉默片刻，冷漠的道：「一半的幾率。」
有人因此瞪大眼睛。杜深高喊：「可以棄權吧？」
眼見希爾達點頭，有人瞥杜深一眼，暗自不屑。
那名最先與杜深搭話的精幹男子，走上前：「棄權者和失敗者，尊駕會如何處置？」
希爾達乾脆的回答：「失敗者可以參與以後的試煉，直到勝利。每個人都有一次棄權的權利。若是再次棄權，永久取消繼承的資格。解答到此為止，請諸位趕緊進入光門。」
「啪啪啪！」杜深拍打巴掌，吸引眾人的注意，「大家可要考慮清楚啦！初次參與試煉，誰都不知道會經歷怎樣的局面。還不如暫時棄權，等到從獲勝者的口中打聽清楚情況，再參與下次試煉不遲！」
杜深的說法，令不少人眼睛一亮。在杜深的招呼下，當即有幾道人影，走到杜深的身側表示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