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連環計二
雲靜公主有些看不明白,於是問道,「這夏邑明明是要害姐姐,姐姐為何要幫他?」
趙綾站在人群后,目光深深,「他要害我不過是因為別人能幫他,而我直接幫了他,了卻他的心愿,他還害我做什麼?」
趙綾拉了雲靜公主的手,「好了,本想著和你去泛舟游湖,不料拖著你去長喜宮看了這麼大一齣戲,我們還是去放河燈的好。」
趙綾又邀了雲靜公主去河邊放河燈,水風泛起,很是涼爽。雲靜指了河裡游的歡快的錦鯉,「可真好看。」
雲靜本是小女孩性子,天真爛漫,方才一切也影響不到她,而趙綾此刻心卻不在此處。夏邑說的不錯,舒月果然已經走了過來。
趙綾斜眼偷瞟了她一眼,故意站在欄杆處,懶懶的靠在欄杆上。
舒月捧著一個很精緻的觀音花燈,滿臉得意道,「這是太后請了道姑為我求來的。」
雲靜不屑的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神氣的?」
趙綾拉了雲靜的手,「還是挪個位子讓郡主放燈。」
舒月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挑眉道,「求子的花燈,姐姐不一同放?」
趙綾微微一笑,「不了。」
眼瞧著舒月自己往前一步,重心不穩便要摔在河裡。趙綾重重推了一把舒月,舒月一下子摔倒在地。自己借著一股反力,落到水裡。
舒月想誣陷她,是她推她入水,那是休想。既然是苦肉計,她舒月使得,那她也自然使得。既然舒月要裝作落水辦可憐,那這個可憐她就自己來扮。
好大的一聲水花,頓時驚慌了眾人,越璃快步過來,已經有侍衛下水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她。
越璃抱了她在懷裡,急切的喚著她的名字,「綾兒.……綾兒。」
趙綾咬緊下唇,看起來可憐楚楚的,越璃撥弄她濕漉漉的碎發,輕輕拍拍她的背。身邊照顧的人便說是舒月推了自家主子入水。越璃質問舒月道,「你做什麼?」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太后的,太后淡淡一笑,「岸邊濕滑,一不留神摔到水裡也是有的。」
要說太后原本的算計,便應該是,她趙綾眼紅觀音花燈,與舒月起了口角之爭,推舒月入水,便給她安個因嫉妒而謀害她人的罪名。可誰也沒想到因她的入水,一切都改變了。太后這步棋算是廢了。
舒月本想是自己來辦苦肉計,卻沒料到被她搶了先。現下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把她推下水的。連連附和著太后的話,「是她自己腳滑,與我無關。」
夏邑和毓敏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毓敏輕嘆,「這女子好聰明。一步一步的扭轉局勢。」
夏邑卻搖頭,「今日的局太大了,儘管她這樣的算計著,一個人的算計到底比不得千萬人的算計的。」
毓敏問道,「你可知道什麼?」
夏邑伸個懶腰,答道,「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她了,若是她有命,從這些人手上活下來,那麼我也相信有朝一日會和她在朝堂上重新見面。現下,你我還是扮弱的好,費了這樣大的周折,總算是能將你帶回國。」毓敏原本是魯國宮中的宮女,與夏邑有情,但一次和親中,意外被選為美人送入晉國。夏邑當年年少,無法扭轉局面,如今陰差陽錯,總算事能帶走意中人。今日也算是心滿意足。
毓敏問,「我們總不能這樣的忘恩負義吧,畢竟是她幫了我們。」
夏邑拉著毓敏的手,「她幫我們也是幫她自己。想來真是可怕,前有私通魯國皇子的罪名,後有陷害舒月郡主的罪名,她都見招拆招了。只是下一步卻是難了?」
夏邑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身披黑色袍子,頭髮梳著一條條辮子,拿彩色織帶綁在一起的中年女人拿著叮噹作響的法器跑了過去。
突然走來一個巫女,圍著趙綾轉了幾圈,抬起頭道,「啊!是水鬼顯靈了!」
也不知那巫女做了些什麼手腳,河裡噼里啪啦的濺起一片水花,很有幾分神話色彩。
巫女指著渾身濕漉漉的趙綾,「水鬼就附在她身上!」
晉國本就信鬼神之說,如此一聽,有膽小的命婦已經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要避開她。
巫女搖著法器,「要除水鬼必殺妖女,否則定是水患連連。」
趙綾看向人群中嘴角上揚的張貴妃,心下便已經清楚了,原來這張貴妃是在這裡等著了。
這巫女是宮中的巫醫,因治好了太后的頭疼病,而被太后留在宮中。所以來說,也算是有幾分名氣。
「報!」京兆尹這時呈了摺子上來,正是江北水患,皇帝暴怒的一把扔開摺子。
趙綾心裡嘆道,真是好毒的計謀。
張貴妃抬了下巴,問道,「有什麼法子?」
巫女搖著手上的法器,「我剛才已經請示神明,要除水患,必殺妖女!」
趙綾只是淡淡的道,「憑你一人之言,說我是妖女豈不是太荒唐?」
巫女搖搖晃晃的走了一圈,「這可是神明的意思。」忽然一團火從巫女的手上冒出來,可在靠近趙綾的瞬間熄滅了,「水火不相融,你若不是水鬼附身,這三味珍火如何燒不到你!」
巫女繼續道,「水鬼戾氣太深,必須處以七七四十九道鞭刑,才能除掉水鬼。」
越璃大聲道,「不可!」
巫女道,「殿下不要一時仁心,她可不是您的妃子,她乃是水鬼,不過是借了娘娘的肉體。」
越璃皺眉,罵道,「荒謬至極!」
太后抬起手,「璃兒,巫醫大人這些年何時出過差錯。哀家的頭疼病都是她給治好的,你且讓開。」
怪不得夏邑說自己今日是在劫難逃,既然被人誣陷,索性只有裝瘋了。
趙綾抬頭,呵呵的笑起來,那笑聲陰冷而古怪,一手揪著巫女的辮子,「不知巫女的道行夠不夠除了我這個妖孽!」
她的神色嫵媚而妖嬈,眉眼間更是帶了幾分毒辣,嚇得不少命婦真以為她被水鬼附體,而面容失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