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談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能逃過刻陰筆做的記號,那東西可以用來隱藏活人的氣息,但顯然你的頭上沒有」青年道士看了看我的額頭,說道,「如果被阿傍或者其他地府人員發現了你,那麼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為什麼?」我皺了皺眉,心想只是一個活人進來了,犯不著那麼大陣仗吧?
「你要搞清楚,這整個地府裡面,不止有各個部門的鬼差」他對我搖了搖頭,「還有著無數個惡鬼,多是生前害人無數,死後亦難轉生的傢伙,對於你這般活人,簡直當寶貝,輕則被他們抓去當做僕人,重則被拉進十八層地獄里啃食」
「這麼可怕?」我的身子有些發抖,連忙求這道士,問其是否有幫助之法,助我逃生。
他只是目光可憐的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個字:「難」
聞言,我瞬間焉了,直直的坐在了地上,腦子發疼。
身邊有著幾隻不怕生的貓狗爬了過來,往我身上跳動。
我煩躁的擺了擺手,將他們趕走了,又忽然想到了點什麼,對著道士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舍利子,說道:「你看,這玩意兒能幫我逃出去么?」
「這是……」他半蹲下來,伸手摸上了我的舍利子。
舍利子沒有任何異常,安靜無比,似乎對青年道士的手並不抗拒。
「高僧的舍利子,不錯」他笑著對我豎了個大拇指,「能得到這東西的,都是有著善緣之人」
「可是,這到底有沒有用啊?」我忽略他的話,焦急問道。
「唔……」他站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那兩位友人,就這麼丟下不管了?」
「他們不是已經被刀疤男控制了嗎,難道還有解救之可能?」我一愣,說道。
但話一出,心中突然對自己升起了厭惡之感,將他們害了的可是我,若是就這樣丟下他們,豈不是人性都泯滅了?
我連忙對他搖了搖頭,「不不不是,只要能將我帶到陽間,我有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說這話的原因是,我的心頭剛好冒出了一個身影——那個給予我酆都消息的白髮道士。
既然他能將我引到夜總會,十有八九也能獨自進入地府陰間,到時求著他讓其救回李發李財,豈不是萬全之策?
青年道士見我如此糾結,也是笑了笑,他示意我站起來,並帶著我走進了一處茅草屋裡。
「恐怕到那時候,那兩人已經淪為阿傍手下們的口食之物了」他坐在長椅上,說道。
「這阿傍,到底什麼來頭?」我越來越覺得他所說的阿傍極為熟悉,但就是記不起來是何人。
「地府里的四大鬼差,你可知曉?」他無奈的問道。
「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我連忙答了上來,這都是一些淺顯的知識傳說。
「阿傍就是其中的牛頭」他點了點頭,接著道:「而他們四人,之所以能坐上四大鬼差這個稱號,是因為每個人都有不乏的本事,故被十殿閻王選中」
原來如此,我表示明白,原來那刀疤男便是為傳說中的牛頭效力,這樣一來的話,那陽間的夜總會,豈不就是牛頭所圈養的吸陽站?
「想將李發李財從他的手裡奪出來,豈不是難上加難?」我這時才明白,為何面前的道士會連連對我嘆氣。
「也未必」哪知他忽然轉了個臉色,挨著我耳邊說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沒有被刻陰么?」
語罷,我連忙將視線轉到了他的額頭上,心中謾罵了幾句,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小道士額頭上壓根就沒有什麼「陰」字。
「照你所說,沒有刻陰的話,那豈不是能夠證明……」我不可置信的張開了口,「你也是活人?!」
「不不不」他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決定,並告訴我:「陰間的規矩無數,不是你能夠探查清楚的,刻陰只不過是上司們用來控制鬼魂的工具罷了,還是有不少人不用遭受這待遇的」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追問道。
「因為我也是鬼差,且不是普通的鬼差」他略帶興奮的道明了自己的身份,頗有些許欣慰之感。
「我自從死後,便掌管著這片往生洞,自然可以免除刻陰,司職於此」
「這麼說的話,那你一定能夠將我弄出去了?」我連忙興奮的道。
「你可否知道,這整個陰曹地府,就你一個活人?」他說道,「如果讓四大鬼差其中的任何一個發現我包庇私藏你,我不僅連這個好官位會丟掉,且連轉生投胎的資格都會失去,還會被下放到第十八層地獄里遊盪」
「這……」我聽他的話,似乎並不想幫助我,又不知作何請求,我對他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
「而我,只要將你交出去,還會得到不少的俸祿」他又微微一笑,說道。
此刻的笑容在我眼裡看來,竟然是那麼的諷刺,沒想到我自從爬入這往生洞開始,便是害自己著了道。
「你將我交出去吧」我的眼神湧出絕望之色,對他說道。
「不過」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我並不打算這樣做」
我渾身一抖,回過神來,絕望已被欣喜代替,問道:「原因?」
「你我本是同道中人,回溯起來倒也有不少的因果,既然來了我這裡,就順手送個人情吧」他神秘的笑了笑,打斷了我的追問。
「還未請教?」我理解他不想透露太多,便轉了個話題。
「叫我樓叔吧」他應道。
「樓叔?不是應該叫樓哥嗎?」我見他那麼年輕,便笑問道。
其實我能猜到一個大概,能在陰曹地府坐個官位的人,生前多多少少都有不俗的本事,歲數自然也不會少,更何況也只是個稱謂,倒也不用深究下去。
他白了我一眼,說道:「你是想我先送你回去,還是想將那兩人救出來?」
「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太沒人性了啊」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糾結的問道。
「倒也不會,只要你趕在中元節祭禮的那天再回來救他們,問題也不算大」他思考了一會兒才道。
「中元節?那是什麼時候?」我想了想,發現根本回憶不起來當時被帶下來的日子是幾月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