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引誘
「我們需要找到剩下的那隻」
阿公面色嚴肅,凝聲道。
「如何找?」我問道,土匪在一旁附和的點了點頭。
「佛像已經失去用途了」阿公望了望佛像,思考了一番,才道:「只能用最後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土匪若有興緻的問道。
「師父給的引魂香」
話落,阿公從身後的包里掏出了一隻非常細的檀香,這檀香與我先前所見的那「噬魂香」足足小了幾倍不止,光看其體質,完全達不到我的食指大小。
「將其點燃放在這裡,那傢伙自然會被吸引過來」阿公解釋一番,隨即用手指了指我身後的水鬼,道「之前我探這傢伙的時候,用的亦是此法,只是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上當」
「就算是附屍體靈的法子,也不能完完全全控制屍體,所以百分之八十會起作用」土匪見后,也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摸著下巴安慰道。
「那麼就來實驗一下吧」我笑了一聲,想緩和一下氣氛,卻發現阿公和土匪都沒有看我,而是自顧自的開始打量著引魂香。
「如何點燃啊?」我愣了愣,發現他們身上似乎都沒有可以起火的東西。
「看好」阿公聽見我說話,竟轉頭眯了眯眼,一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使用硃砂所描寫的黃符,旋即猛地抬起另外一隻手朝自己的太陽穴一指,又迅速拿下,往指頭上吐了口口水,口中念念有詞道:「萬法之中,焚香為首」
「咻」
當最後一字落下時,阿公的手上竟然瘋狂的升起了一道火焰,這火焰不大不小,正好三種顏色,囊括了他的指頭,彷彿就是我兒時所見的三色真火,很是奇特。
阿公見狀,微微一笑,將那引魂香一把插在了房屋門口的門檻兒旁,又將手上的火焰朝檀香頭頂一指,念叨道:「敕,敕,敕!」
阿公三字腔調逐漸飆升,到最後一字時念出時竟令我的耳朵鳴了一番,著實可怕。
那引魂香待得阿公完成所有的過程后,檀香頭猛地燃起,開始緩緩冒起了青煙。
「關門」阿公眼神一凝,見點燃后,忙的收回燃著火的手指,用嘴輕輕一吹便熄滅而去,旋即他將我們都壓退後了幾步,一把將那木門關了上去。
由於引魂香是插在門檻兒外的,所以關門無法影響到它的燃燒。
「引魂香的作用不止對水鬼大」土匪見我滿臉不可思議,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朝後走了幾步,道:「亦對人有傷害,所以讓我們離遠點是有道理的」
「嗯」我點了點頭,知道他這是為了我們好,便沒有在言語。
「這是浸了屍油的引魂香,能夠吸引同類,但要等許久才能燃燒到起作用」阿公擺了擺手,讓我找處地方坐了下來。
而他則轉身拖著那坐立的兒童身水鬼,一把將其提了起來,喃喃道:「被抽了靈的屍體,就算能維持少許的生機,最後還不是隨著風塵煙消雲散」
說罷,他便輕聲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憐憫之色。
但這表情僅僅只持續了半秒之久,他便做了一個令我和土匪都沒有想到的事。
阿公豎起劍指,使上了全身的力道,一把插入了那水鬼的雙眼裡面。
我見這一幕,心裡猛地一跳,趕忙轉過了頭去,不敢再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兒童身水鬼何曾受過這般刺激,瘋狂的大叫了起來。
阿公的手指先前可是沾過道火,這般直接插入其眼內,就算其只剩下些許意識,也逃不過傷害的反饋。
僅僅瞬間之勢,水鬼的身體開始緩緩化成了一灘綠色的水,由於阿公的手指始終插在他的頭顱與眼內,也只有脖子之下的所有部分化掉。
「還是讓我來了結你吧」
阿公閉上了眼睛,隨即一把將那僅剩的水鬼頭扔到了自己的腳下。
只聽見砰地一聲,那頭顱被踩的瞬間爆開,綠色的血液幾乎都要濺到我的臉上。
我起初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悄悄轉了頭回看,剛好見了阿公踩碎頭顱的那一幕。
隨後得來的便是胃裡一陣翻騰,很是難受。
這場景幾乎比我之前所見過的那滿地屍體的還令人作嘔。
幸好水鬼的血液並不是鮮紅的,能幫我減少一點負擔。
做完這一切的阿公,彷彿沒事人一般,只是甩了甩手,將那些殘留的液體甩掉,便毫無聲響的坐在了佛像擺放之處的地下,閉目沉思。
他的心真是硬遭了——這是我唯一能夠形容他的話了。
土匪並沒有如同我一樣面孔驚得可怕,他只是搖了搖頭,便沉默了下去。
我心想他能淡然到這種地步,多半是見多了阿公如此殘暴。
我幾乎下意識般的開始想象:阿公提起我的頭顱向地上摔去的場景,那真是慘的可怕。
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我心裡打了個顫,從小沒有怎麼練過膽的我,自然是不願意得罪這等人。
只是若有機會回到學校里,再見阿公,可能又是一副不一樣的場景——不過我應該能好好記住他現在的模樣。
「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土匪見我一直打量著阿公,便一把拍了下我的頭,笑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沒事……」我是不敢吐露自己內心的想法,按照之前的尿性來看,若是被土匪這傢伙知道我竟然開始畏懼阿公了,多半是會狠狠的嘲笑一番才肯罷休。
「要等到啥時候啊……」我轉移了話題,問道。
「抹了屍油的引魂香燃燒很難」土匪知道我的意思,也沒有糾纏,而是耐著性子解釋道:「至少要將屍油里的成分完全發揮出來,再配上引魂香獨有的煙香,才能起到作用」
說到這,他忽的停頓了一番,「只是不知道另外一隻是否還會重蹈覆轍,這法子已經有水鬼中過一記了」
「到希望他不會像我們人類一樣,通風報信」我插了一句,道。
「噗嗤」他竟笑了一下,看著我道:「就你小子會想,放在社會主義里,你這想法倒也不算正常」
我聳了聳肩,也不回答他。
這種鬼地方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好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馬上回到安穩的校園裡,體會著美女們的絲襪翹臀,與那被烈風吹起的短裙。
只可惜,連天都不能如意,要我饑渴難耐在這毫無生氣的鬼地方面對困境。
還要等著那即將犯傻中計而來的臭水鬼,這是多麼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