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隻?
我走到水鬼身邊,他對著我搖了幾下頭。
我能看出來,這並不是拒絕的意思,而是在嘲笑我。
我有些生氣,這傢伙真是不識好歹,若不是我沒阿公那般本領,不然早就收拾你了。
「要怎麼拖呢……」
我看著他的身體,呈倒坐在地上的姿勢,而阿公的指揮是讓我拖著他走。
這可如何是好。
朝廷教育我們要尊重黨和國家,我咬了咬牙,只好遵從阿公的想法,一把將手握住了那水鬼蒼白的胳膊。
他猛地動了幾下,想甩開我的手,我感受到掌上傳來的力道,引得我一陣酸麻,這傢伙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哼!」
阿公見我始終拉不動他,又發現水鬼有反抗的意思,只輕哼了一聲,那水鬼的全身竟瞬間變得軟弱無力了起來。
我望著這一幕,知道他是在幫我,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那水鬼的胳膊猛地一扯,他的身子竟被我拖動了起來。
看來也不是那麼重,我想到。
踏著步伐順便拖著一個人型生物,我從容的走到了土匪的身旁等候著阿公的指揮。
而那水鬼始終面無表情任由我對他施力,確實是因為他無法在作出反抗了。
看來一切都需要等到老頭的解惑,才能將這件事善終。
這是我目前唯一的想法,至少能痛快一點解除掉我內心的疑惑。
「我們回去那間屋子」阿公對我點了點頭,轉身朝著來時的房屋走去,道:「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我一愣,還有什麼比找到老頭更重要的事么?
如果還需要讓我待在這個陰森森的村子里,著實是太過難熬。
「走吧」土匪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多問,自己便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看著他辛酸的背影,我有點悲傷,看來那水鬼給的一下力道不輕,能將他壯碩的身子弄成這樣,實在是料想不到。
想到這,我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被我拖著走的水鬼,發現他竟閉上了眼睛,毫不在意。
說來也奇怪,我竟沒有感覺到他身體一絲沉重,多半是阿公施了某些法術,令得他變輕了吧。
阿公果然不是尋常人也,在學校可沒見過他表露實力。
我不禁想了想那些得罪過他的同學,若是知道他本領這麼大,會不會目瞪口呆。
……
回到房屋裡,阿公拿出佛像將其擺在了正位上,然後告知我與土匪道:「這間屋子正好是蓮虎一家遇難的地方,當時尚祖就將佛像擺在此處與蓮虎交換命運」
說罷,又指了指門口外,「土匪發現的記號是我指引你們的,為的是匯合」
「這麼說,阿公你很早就在此處等著我們了?」我問道。
按照土匪的帶路,應該阿公比我們先來到此地,才得以見到我們。
「是,我比你們先到,之後便一直探查著這傢伙的藏身之處」阿公點了點頭,望著水鬼道。
「那他當時躺在門口的坑裡,也是你做的?」土匪聞言,道。
「坑裡?什麼坑裡?」阿公面露疑問,道:「從進村開始到現在這傢伙的行蹤一直被我掌握,何時躺在門口過?」
「什麼!?」
「什麼!?」
我與土匪幾乎同時一愣,表情瞬間變黑。
如果說阿公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聞所未聞所謂躺在村口的水鬼的話。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那水鬼,根本就不止一隻!
「糟糕」土匪瞳孔略縮,他對著阿公道:「這裡恐怕不止我們四個」
「還有?」阿公也是一愣,並沒有聽懂土匪的話語。
「那日我帶著阿強來到村口,發現了躺在坑裡的水鬼,與你收服的這隻一模一樣」土匪沉吟道,「若是你沒有見過那般景象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明,要麼,我跟阿強都中了幻,迷了眼,要麼就是」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目光看向了我拖著的水鬼。
「他不是真正的蓮虎」
「什麼?!」阿公猛地一愣,表情開始亂了起來。
看來土匪成功的擾亂了他的思維。
其實也不怪他,畢竟這村子里發生的事情太詭異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阿公這副模樣,無奈中又帶著一絲痛苦。
阿公直直的頓了幾秒,才緩過神來,他走到水鬼身旁,用手抹了抹他的嘴巴,隨即又一把將其整個人提了起來,逼問道:「說」
「說什麼?」水鬼邪笑一聲,道。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蓮虎」阿公見他依舊這幅模樣,終於忍不住怒氣,一把將其摔在了地上,隨即又用手提了起來,怒吼道:「尚祖到底在哪?」
「咳…」水鬼吐出了一口綠色的血,足以證明阿公力道的龐大,他緩緩搖了搖頭,道了一句我們都聽不懂的話:「浮世三六步,隱於阿鼻間」
「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在那裡」
說著,他又猛地喘了幾口氣,雙眼竟開始緩慢的褪去了猩紅,整個身體也漸漸縮小了去。
不一會兒,竟成了一個瘦小的兒童身,他面目無奇,倒是恢復了人樣兒,不再如先前那般嚇人。
「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了」化為兒童的水鬼搖了搖頭,便閉上了雙眼。
任由阿公逼問,他再也不曾言語。
「附靈被撤走了」阿公也不再發火,將內心的衝動克制了下來,他看著變小了的水鬼,道:「看來還是有人在操控這些」
「看來多慮了,真相還遠遠不曾接近我們」土匪也不知為何的嘆了口氣。
「這……」我在一旁依舊滿臉霧水,事情發展果真出乎意料了。
如同我所說,當你越想追求心中那令你瘙癢難當的問題時,便會一連的蹦出無數的問題。
這就像著名的多米諾骨牌一樣,當你推倒了某個點之後,那麼剩下所有的點都會跟著倒下去,直到將真相淹沒為止。
我看著閉目的水鬼,發現他回到了一個原始的狀態,與我無二。
又看了看土匪,他的表情雖說有些乾巴巴,但也不曾表露出失望。
而正在揣摩著答案的阿公,卻領先了我好幾步,他的本事是我不曾得知的。
若能,我也想盡一份力,可偏偏只能望洋興嘆,得不到用武之地,實在是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