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假身份
「嘻嘻嘻嘻嘻嘻……」
當水鬼聽我說出詢問它身份的那句話時，他竟毫無掩飾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先是露出一種嘴角微翹緩慢的笑，然後又開始發了瘋的哈哈大笑。
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也許是想逃避我的問題。
這麼說的話，他的身份也許就是個迷了。
「你到底是誰？！」阿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火中燒。
他毫無畏懼，也並沒有掙扎，就這樣瞪大猩紅的眼睛盯著阿公，彷彿那掐住自己脖子的硬手，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是水鬼，沒有意識的傢伙，對付尋常人的辦法多半沒用的吧，我如是想到。
「嘻嘻嘻嘻嘻」
他又翹起了嘴巴，這時連耳朵都開始隨著他那恐怖的笑搖晃了起來，我能清楚的看見，他周身的霧氣都開始盪起了漣漪，彷彿在與他產生著共鳴。
「閉嘴」阿公一瞪眼，手上比劃了幾個掌印，一把拍在了水鬼的嘴上，令得他那笑聲瞬間消失——阿公將他的嘴巴封上了。
這下他可無法說話了，不過也算清凈，我寧願安靜一點，也不想聽到那滲人的笑聲。
「蓮虎？」土匪忽然在一旁對著那水鬼問了一句。
當這兩字一出，那水鬼的臉色猛地一變。
「沒錯了」土匪見他這樣的反應，一錘手，便知道了個大概。
阿公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他瞳孔略縮，知道土匪的試探是要作何，分明是想探探這水鬼的身份。
通過水鬼的反應基本上可以猜出，他便是那代替尚祖消失已久的蓮虎了。
如果照他所說，沒有添油加醋的成分的話，那麼這成為水鬼的蓮虎，正好就是被尚祖所踢下神壇的人了。
「先前你倒是滿腔怒火，我還不明所以，如今這樣一表露」土匪忽的笑了笑，他捂著胸口深吸了幾口氣，道：「那麼就說的通了」
「蓮虎，是嗎？」我在一旁問了句。
「如果他是蓮虎，那為什麼佛像會在他身上起作用？」阿公還是表示些許質疑，並不相信土匪的判斷，盤問道。
「恐怕從那時交換身體起，尚祖就已經將所有的命數都掛在了蓮虎的身上」土匪哀聲嘆了口氣，道：「那麼佛魂，自然也是成為他了」
「不可能」阿公搖了搖頭，說道：「佛魂是成佛所需要的重要證明，若換了佛魂，何談歸西？」
「而且先前他與我見面時，可是許了續命的承諾誘惑我，試問若不是尚祖本人，何以能過做到如此？」阿公斬釘截鐵的道。
我心裡默默嘆了聲氣，阿公的性子果然倔。
「成佛路途千千萬，豈是你我這等凡人能夠揣摩的」土匪實在是身心疲憊，也懶得與阿公辯論，便獨自走到一邊坐下，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我咳嗽了一聲，避免尷尬，只好對著阿公道：「倒不如讓這傢伙親自講清楚」
「你以為很容易？」阿公卻不知為何，對我凶了聲，說道：「水鬼就是一個起了屍的屍體罷了，只不過是被他身體裡面的東西附了靈，才能吐言，如果想讓他坦白，就要把體內的骯髒東西逼出來，這才是完全之法；如果像你想的那樣，直接讓其靠著這幅身體講話，恐怕他死都不會聽命」
「哦……」我聽出了他嘴裡的不耐煩，也決心不再跟他叨擾，現在我的死活可全靠著他，若是惹了他不高興，怕是得不到什麼好下場。
本以為他會念在當過我的體育老師手下留情點，現在來看，多半是舊情都不念了。
「魂和體分離，我暫時做不到」阿公轉過身去看著水鬼，解釋道：「要找到師父」
我聽他這句話，便知道他也是對土匪所提出的異議動了心思，多半也開始懷疑起了水鬼的真實身份。
其實此言也是對土匪和我所說，表示告知我們即將去找尋老頭的下落，才能得到更好的主意，若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恐怕真正的答案永遠得不到。
閉眼憩息的土匪張開了眸子，他對著我點了點頭，我忙走過去扶起他。
「師父位置可曾尋清楚？」土匪走到阿公旁邊，道。
「還未，需要尋法定人」阿公依舊背對著我，輕聲道。
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聽他的語氣，多多少少也有點疲倦的意思。
從他出現救我們一命開始，再到現在，他的精神大概都是處於緊繃的狀態，以免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結果，導致救援失敗，而將三人兒的命都賠上，著實不值當。
「那這傢伙怎麼處理？」土匪指了指被封上嘴的水鬼，問道。
「帶著，一同走」阿公目光不可察覺的轉了轉，才道。
「誰帶著啊……」我見那水鬼龐大的身子，先前撞上他的時候可是感覺堅硬的很，足足堪比牆壁了，若是要帶著他一同前行，那麼土匪肯定是不行了，他的傷畢竟嚴重，不宜過度勞累。
而合適的人選，就只剩下我與阿公了。
我還是個學生，自然是不能勝任這項工作，那麼便只有阿公這神通廣大的人來承擔了。
說完這句話的我，本暗自慶幸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卻發現，阿公與土匪的眼神都飄到了我的身上。
「你們……看我幹什麼？？」我抬頭看著他們，問道。
難不成他們要我來拖著這傢伙走路？？
我剛一問出，他們便饒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靠，真是找罪受。
我也不能作何怨言，畢竟這一路上來，都是他們照顧著我，事到如今，也只能認栽了。
我踏著緩慢的步伐，猶如正準備跳下冬天裡的河水一般，瑟瑟發抖。
水鬼那猩紅的眼睛從被封上口來到現在一直如初，瞪得我都有點尿意湧上頭。
「他不會傷害人的吧……」我停下，略帶尷尬的問阿公道。
「不會，將他拖來便是」阿公面色冷淡，嘲諷似得看著我。
我微微顫顫的點了點頭，旋即朝著水鬼加快步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