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4）
「英雄，饒命啊，我，我錯了，我不會再反抗了，你幫幫我，讓這些癢消失吧，求求你……」
有黑痣軍官已經癢得有些神經錯亂，只覺得自己眼前有無數的黑點在飄，視線開始模糊。
他轉著身，四處尋找著，但黑暗中，空蕩蕩的房間里哪裡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突然冒出來的少女又如鬼魅一般突然間消失得沒有了蹤影。
有黑痣軍官癢得燒心燒肺的，全身各處都癢，是那種從身體深處鑽出來的痕癢，即使是狠命地抓撓皮膚也無濟於事。
「現在，你肯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終於，窗帘後面響起少女故意壓低了的聲音。
有黑痣軍官聽到這聲音就好像聽到了聖樂一般，慌忙答話道，「你說，你說，我一定會知無不言的……啊……求求你，讓這些癢消失吧……」邊說著，邊連連點著頭，生怕那少女不知道自己的決心似的。
「那個女子現在在哪裡？」
窗帘后的少女並不在意他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痛苦，直接奔向自己的問題。
「她，她已經死了……」有黑痣軍官顫巍巍地答道，怕這個消息會進一步激怒這神秘的少女，現在就算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再得罪她了。
「死了？」徊蝶的心如被重鎚狠狠砸擊了一般痛不可言。
「死……死了有一段時，時間了。」有黑痣軍官舌頭打著顫，扭著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她真的死了？」少女的聲調拔高。
這回，有黑痣軍官不敢再回答了。
「她的屍體呢？」少女又問道，她雙手緊緊地攥著窗帘，穩住自己的心神，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
「在……在冷凍室里藏著。」
「冷藏她的屍體？為什麼？你們的目的何在？」
「作，作為……」有黑痣的軍官吞吐著，擔心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讓那少女更加怒不可遏。
「快說。」徊蝶大聲喝道。
「是，是作為人體實驗用的材料，明天，明天就會運到政府實驗室供給實驗人員實驗使用。」
房間里霎時間安靜了下來，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沉寂。
有黑痣軍官嗓子眼都提了起來，突然頸脖一痛，他慘叫一聲，但並沒有暈過去。
那聲慘叫是嚇出來的。三條長滿了像刺蝟一樣堅硬剛毛的蟲子正悠閑地在他的脖子上散著步，不時用它們那尖尖的硬毛擢著他頸部的皮膚。
窗帘掀開，原先藏在裡面的少女走了出來，她徑直地走到那嚎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軍官跟前。
「帶我去冷凍室。」她不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而是在命令。
「那裡，那裡是軍部的秘密要地之一，防衛……啊……痛，防衛很嚴密，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有黑痣軍官在鑽心的痕癢和極度的恐懼雙重摺磨下，幾乎虛脫了。
「帶我去，要不你就忍著這些痕癢，陪著這些可愛的小蟲子，直到你死去吧。」少女的語氣中壓制著悲痛和滿腔的怒氣。
「我，我能帶你去，但是，我現在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你能不能讓這些癢消失？還有這些蟲子……」
只剩下半條命的有黑痔軍官艱難地哀求著，現在的他視線已然一片模糊，只看到眼前站著一條纖細的人影。
徊蝶手指輕彈了一下，一顆綠色的小藥丸「嗖」的一下飛進有黑痔軍官還來不及合上的大嘴裡，只聽得「咕嚕」一聲，有黑痣軍官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就這樣一下子溜進了自己的喉嚨深處。
「你的癢，我已經幫你止住了，但是要等你把我帶到了冷凍室，我才會收回這些蟲子。」
徊蝶吹了一聲口哨，原先在軍官脖子上溜達的蟲子都紛紛調轉了方向，全部鑽進了軍官的衣服里，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後趴著不動了。
「你如果想耍什麼詭計，這些小可愛侍候人的法子可比你想象中的要高明喔，剛才你遭受的那些癢，哼哼，只是小兒科而已。」少女冷聲地警告著。
有黑痣軍官果然感覺自己身上的痕癢瞬間消失了，他喘息著緩過氣來，撐著地面慢慢地爬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冷凍室守衛換班的時間，這時候過去是最適合的。」軍官說著，便扶著牆壁慢慢地向房門口走去。
「等等，走廊里應該是裝滿了監控攝像的吧，你為什麼不說明這一點？看來我是低估了你的能耐了。」
徊蝶的聲音里聽不出她的情緒的變化。她只知道她的同伴已經破壞了這裡的一些電路系統，但到底破壞到什麼程度，她並不清楚，因此不敢貿然行事。
有黑痣軍官看到少女的纖纖肉手又要揚起來的動作，頓時面色煞白，他已經見識了她折磨人的手段，見識一次就已經足夠了，更何況自己的肩膀上還趴在三條讓人毛骨悚然的噁心蟲子？
「不是的，那些監控攝像平時都是不開的，除非有異常緊急的情況發生。」有黑痣軍官慌忙搖著頭，恨不得自己長了一百張嘴，好一瞬間把事情解析清楚。
「為什麼？」少女揚起的手停在半空，既沒有繼續攻擊，也沒有放下。
「因為，」有黑痣軍官猶豫了一下，聽到少女「哼」地警告聲音，那一絲猶豫頓時拋到天外，「因為帝國的電力並不足夠支撐那麼龐大的耗電系統。」
「那好。」徊蝶暗暗記住了這些意料之外得來的情報。
而有黑痣軍官卻后怕得冷汗直流，擔心若讓將軍知道如此重要的信息被自己泄露了出去，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會被打到怎樣的稀爛。
有黑痣軍官並沒有去開進來時的那扇房門，而是伸手在房門一側的牆壁上摸索著。
牆壁是印花的橙色磚牆，發著淡淡的橙黃色冷光，即使沒有燈火照明，牆壁也不會淹沒在黑暗之中。
有黑痔軍官在一處極不起眼的花紋上按下自己的指紋，很快牆壁上就出現了一道暗門，和牆壁一樣的顏色，肉眼根本無法將這扇門和周圍的牆壁區分開來。
有黑痣軍官走了進去，徊蝶也跟著走了進去，裡面是一條燈火明亮的狹長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