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南風的威脅
楊芷的面前,擺的是一支箭,上麵包著一張布帛,這張發黃的布帛上面,顫顫巍巍的書寫著幾個大字「救太傅者有賞!」
雖然知道這求救箭並沒有發揮作用,父親還是故去了,但是自己卻沒有想到,這箭落到了賈南風的手裡。
「南風沒有想到,有人在城外拾得了這個東西,我眼見著這自己眼熟,便拿來了回來。」
楊芷抬頭看了一眼賈南風,全然不知道和婦人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葯,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好葯,「你到底想做什麼?」
「哈哈!」那賈南風大笑了一聲,露出了一口黃牙,黝黑地臉上雖說是留有笑意,表情卻是十分猙獰,「我沒想做什麼,只是,這太傅已經被誅殺,要是讓人知道了太傅在後宮之中,尚有同黨,你說該作何解釋。」
楊芷哆哆嗦嗦地拽著賈南風的衣角,向賈南風哀求著,「楊家全部男丁已被滅族,只留母親一人,還望皇后高抬貴手,饒過母親一命。」
若說這南風剛剛進門之時,太后還徒留那麼一點威嚴,此時的楊芷卻似乎被人按住了命門一般,全然沒了方寸。
「呦!太后這話豈不是說得嚴重了!我何時想要過你母親性命?」
楊芷依舊淚眼婆娑,哀求地看著南風,「除了母親之外,楊芷已再無親人,還望繞過目前一命,楊芷願為牛馬,在所不辭!」
南風扶起了太后,「太后實在太過客氣,讓您做牛做馬,那豈不是南風不孝了,不過倒是有一事,南風著實不懂,想讓太后解讀解讀。」
看著南風話有鬆口,楊芷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何事?皇后但說無妨?」
「你與那羊府凌玥,是否熟識?」
雖說不是很熟,這楊芷卻不敢輕易接話,此時的她,只能聽那南風繼續說下去。
卻見那南風緩緩地掏出了一個玉墜兒,對那楊芷說道,「這是羊府凌玥之物,你可見過。」
楊芷搖了搖頭,自己只與那凌玥只有兩面之緣,一次又是在其昏厥之中,怎能認得這物件,於是便對那賈南風說道,「這,是何物?」
「羊家祖傳之物,上有十六字真言!」
「十六字真言?」
楊芷湊近那玉墜,看到上面清晰地篆刻著十六個字,待楊芷看清以後,賈南風又將這玉墜兒拿回了手中,「這十六字真言,只有羊府凌玥可解。」
南風的話,讓楊芷頗有些莫名其妙,她沒有想到這賈南風所謂的籌碼,竟是與這完全不熟悉,只是簡單謀面過的少女有關。
南風收起了玉墜兒,「若是太后能斷得十六字真言的秘密,南風便——」
——
在河間王的別院旁邊,有一處小小的院落,院子里只有幾棵矮矮的灌木,卻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院中的桃花宛如探春的使者,露出了一個個花苞,淡淡地粉色,為這寧靜的院落增添了些許嫵媚,院子的主角是那三間老式的石頭房子,青磚灰瓦,被連續幾天的春雨洗刷的乾乾淨淨。
柴房之中,新劈的木材已經被碼放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院落的主人十分用心。
這個小小的宅院是河間王置辦的。
院子的主人是張方。
張方之所以用心,是因為這個院落,即將會有有一個女主人。
——
陸府依舊如往日般清凈,書房之中,總有一位少年早起晨讀,冬寒夏暑,未有間斷,這一刻,那個少年正在靜靜的讀著《呂氏春秋》,一隻手握著筆在書上畫些著什麼。
看著眼前的場景,凌玥不忍打擾,她覺得自己很對不住紋斌。
紋斌的感情很純粹,未見得一點瑕疵,這樣一個才學少年,竟能如此待自己,默默地做著一些事情,卻不求任何回報。
她竟怕自己錯付,因為自己本就不屬於這裡。
片刻之後,紋斌抬起了頭,他看見了凌玥,眼神馬上變得閃亮起來,他沒有想到,凌玥會出現在這裡。
凌玥的眼眸中閃爍著淚水,就這樣久久地現在那裡,時間彷彿停滯了。
一時間,凌玥竟不知要對紋斌說些什麼,回想在古代的這些時日,因為初來乍到的生疏,自己從未關心過紋斌,也沒有絲毫表達過謝意,是不是自己之於這少年,竟是太過苛刻了。
也許,真的應該為他做些什麼!不過她知道,紋斌不求什麼。
凌玥走上前去,她攤開了紋斌手中的那冊《呂氏春秋》,這是紋斌的手抄稿,筆力強勁有力,縱橫有象,鉤如屈金,這是凌玥第一次看到紋斌的字跡,那似乎看到了這風度少年的錚錚傲骨,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多了解了解他。
「你喜歡《呂氏春秋》?」許久未說話的凌玥開了口。
「嗯!」紋斌點了點頭,「難道凌玥也曾讀過?」
「只是些許知道裡面幾個故事!」
「凌玥總是這麼謙虛,從小博覽群書,其實一般尋常女子可及。」
「哎!我有知道些什麼,不過,這《呂氏春秋》彙集先秦諸子百家之言,竟也算是一本巨著了!」
「先秦?」紋斌疑惑了一下,今人對於古人時代的定義,這紋斌怎會知道。
「嗯,嗯!我的意思就是,那個時代,有好多名仕名人,有很多有用的學說。這『老聃貴柔,孔子貴仁,墨翟貴廉,關尹貴清,列子貴虛,陳駢貴齊,陽生貴己,孫臏貴勢,王廖貴先,倪良貴后。』便是應了這道理。」
凌玥的話,再次讓紋斌震驚了,因為凌玥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這書籍,竟是背誦下來的。
凌玥注意到紋斌的表情,繼續說道,「諸子百家,本就『一則治,異則亂;一則安,異則危。』治理國家之人,雖說要集百家之言,吸百家之長,卻務必要在思想上有所統一,否則的話,執政理念不同,必然會形成四分五裂的局面。」
凌玥在那裡說得起勁,紋斌也在那裡聽得入神,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一個人,已經在那裡聆聽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