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鸞鳳顛倒誓不選妃
“菲兒,你們都下去吧。”琬琰聽完吉祥的話,臉色立即陰沉下來。選妃一事,他竟然絲毫不知!
或許此時身份的不同。琬琰再也不像小和尚那般,淡定無畏。他什麽事情都可以沉默,唯獨傷害吉祥的事,他不會讓步!
等大殿內的人都走了以後,琬琰沉著臉,眯著眼,看著火盆,沉默了半天。
吉祥知道琬琰生氣了。這件事確實讓人難以理解。按理說,選妃該由大王自己決定才是。可如今竟然由太皇太後她們做了主,再者,據舊典,此時選妃也為時尚早。
默了默,吉祥轉身抱住了琬琰,低聲道:“夫君,我知道你生氣。隻是此時你羽翼尚未豐滿,隻能忍耐。若是為了我,讓你與她們撕破臉皮,那太不值得。”
琬琰緊咬牙槽,沒有吭聲。隻是他心裏卻有一股子火,怎樣也按捺不住。
停了半晌,他微微坐直身子,扭頭看向吉祥,他的眼神還是那麽溫柔,隻是此時卻多了世俗的煩惱。他長舒一口氣,微微一笑,“娘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委屈你。這個大王,我原本也不想當。若她們當真為我選妃,那明日我們就走吧。”
聞言,吉祥一愣。她很是感動,可是這個王位豈是說登上就登上,說放棄就放棄的?
半晌,吉祥垂首,沉默。
她也很想離開這個王宮,可是一想到封王後,她就有些猶豫了。封王後是真心對琬琰和自己好,雖然有些事她也力不從心,但是吉祥知道,封王後心底還是非常關心愛護的。
“娘子,你莫要多想。佛祖說,一切皆是緣。走到今天,是個緣,可是若不能再待下去,仍舊是個緣。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你隻要相信我就行了。”
吉祥皺眉,點了點頭,“可是王後怎麽辦?你母子二人才相認不久,她又待你我不薄。”
琬琰無奈一笑,神色中多少帶著一絲落寞。“娘子,即便此次我不回來,相信母親也會有別的辦法。你難道忘了還有個飛煙?”
吉祥一愣。她確實忘了。自從回到王宮,就再也沒見過飛煙。聽菲兒說,他本就是個將軍,如今六國不穩,隨時有可能作戰,他早就回到了軍營。故而,一直未曾見麵。
“可是……”吉祥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琬琰,“飛煙隻是養子,怎可能……”
琬琰握住吉祥的手,“我說的不是王位。母親的性子你也知道,她不適合王宮。這位置誰來做,真的有那麽重要?雖然伽達野心勃勃,但最近聽聞他在百姓心中還是頗有威望的。可見,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言至此,他歎了口氣,“倒是我,雖然也學了不短帝王之術,但……著實不擅長。”
其實,琬琰很早就發現,自己對帝王之術不感興趣。他確實記憶力驚人,確實領悟力很快,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領悟就行的。
“夫君,這曆史上當大王的和尚也不是沒有。或許,你是還未曾習慣罷了。不必妄自菲薄。”吉祥不想琬琰這般貶低自己,故而笑著道。
琬琰“嗯”了一聲,不再說下去。他抬首看著吉祥,眼眸中漸漸染上一層情色。
“娘子……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不如……”
吉祥見他眸光,頓時微微羞澀起來,輕咬下唇,莞爾道:“如今你竟這般積極。莫不是……食髓知味?”
都說破了戒的和尚格外“可怕”,吉祥此番算是領教了。
琬琰不再多廢話,直接起身,將吉祥打橫抱起,往床榻走去。
“哎,等等。這會子,估計菲兒要送洗澡水進來的……”吉祥羞澀而不放心地看向了大門。
琬琰垂首盯著吉祥嬌羞的臉,一臉寵溺道:“如此不是更好。水裏,我更喜歡。”說完,他停住腳步,抱著吉祥轉身往門口走去。
吉祥疑惑道:“大晚上的,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琬琰勾唇一笑,“可曾聽過‘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這王宮裏專有一處溫泉,早就想帶你去試試,今日正好。”
琬琰一說,吉祥立即明白過來。埋首在琬琰懷中,羞澀地不敢抬頭。
菲兒本來站在門外,看見兩位主子出來了,她也沒問,趕緊跟了上去。格爾翰倒是在心底暗歎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跟了過去。
這個大王,一天天腦子裏都是吉祥公主。唉……
琬琰就這麽一路抱著吉祥,慢慢走向鸞鳳池——王宮內大王專用浴池。
據說,這鸞鳳池,是當年太祖為他心愛的女人所建,後來後宮不能專寵,那女人鬱鬱寡歡,自殺而亡。自此,這池子就再不許別的女人用了,漸漸的成了曆代大王專用的浴池。
也聽說過有大王帶著妃子進池子的,但最終在大臣的諫言下,不再也大王帶著女人進去,王宮內便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鸞鳳池,不得女子入內。
格爾翰瞧著大王的足跡,分明是朝著鸞鳳池去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雖然現在寒冬臘月,但仍舊頭冒冷汗。
這要是太皇太後知道大王今夜帶著吉祥公主進了鸞鳳池,還指不定出什麽事兒。
“大王……您這是……”
格爾翰沒忍住,開了口。
琬琰淡淡道:“跟王後一起沐浴。怎麽?”
“這個……宮裏有個規矩,不知道大王知不知道?”
琬琰自然知道。他站在鸞鳳池門口,轉身看向格爾翰,“知道又如何?這王宮裏,孤是大王。孤的話便是聖旨。今夜起,鸞鳳池,便是孤與王後的禦用池子。”說完,他轉身跨步進去。
格爾翰木然,剛剛大王的氣勢……還真是像極了大王。不怒自威。
格爾翰吞了吞後水,看著身後正捂嘴偷笑的常公公,瞪了他一眼。
這個老狐狸,就知道討大王歡心!算了算了,他也不管了。
鸞鳳池內,站著一排的太監。原本伺候大王沐浴的便是這些宮人。
見琬琰抱著吉祥進去了,那幫太監紛紛驚愕起來,不過一瞬,他們又紛紛垂首,跪拜,齊聲道:
“參見大王,萬歲萬萬歲。”
“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
聞言,琬琰淡然道:“錯了。是王後。以後要喊王後。”說完,他將吉祥放下,側首道,“你們都下去。今夜這裏不用任何人伺候。”
太監們領旨,紛紛退下去了。
琬琰看向吉祥,雙眸裏溫柔的能淌出水來。“娘子,我來為你寬衣解帶?”
吉祥有些擔憂地看著門外,剛剛格爾翰的話她不是沒聽見。她也聽菲兒說過,隻是當她聽見琬琰的那番話是,她又覺得感動極了。
“夫君,你這樣做,明日那些大臣又該說你了。”
“為夫不怕。大不了,不做這個大王了。”琬琰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吉祥勾唇一笑,“哦?如此說來,我豈不成了耽誤大王的妲己了?指不定世人怎麽編排我呢。”
琬琰一邊兒幫吉祥接下衣衫,一邊兒細密地吻著她的側臉,柔聲道:“世人的嘴太多,你我堵不住。但是……世人與我們何幹?何必在意。”
吉祥還想再說什麽,隻是嘴已經被琬琰堵住了,他的舍靈活地擠進吉祥的檀口,攪動地吉祥柔情似水,癱軟無力。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任由琬琰抱著進了鸞鳳池。
正所謂:顛鸞倒鳳鴛鴦池,牡丹花下又逢春。
·
翌日一大早,太皇太後知道昨晚的事後,果然雷霆大怒。
“真是胡鬧!那池子哀家都不曾進過!大王竟然當著奴才的麵抱著那個女人進去了!真是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老嬤嬤連忙上前,幫太皇太後按肩膀。這樣子下去,太皇太後指不定要厥過去。
“太皇太後,若是您真看不慣吉祥公主,幹脆下個旨,將她送回雅國不就醒了。老奴聽說,雅國來要過幾次人了,可大王硬是不回應。”
太皇太後一聽,更是生氣。
“哼!哀家看,就是那個吉祥在大王耳邊吹的枕邊風。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
說完,太皇太後陰沉著臉,眯著眼睛,琢磨著。
“太皇太後,老奴聽聞,風國的太子如玉,曾經向吉祥公主求過親……”
老嬤嬤的意思,太皇太後明白。她哼了一聲,緩緩道:“如今吉祥已經是大王的人,如玉還能喜歡?”
老嬤嬤笑了笑,“這您可就不知道了,當初吉祥公主都嫁人了,那如玉王子仍舊愛的死去活來。”
太皇太後長呼一口氣,“看來,這個女人果然是禍水。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該去看看選妃的事兒了。”
選妃的大殿裏,已經站了許多官家女子。
太皇太後一出現,正在給各位繡女講宮廷規矩的嬤嬤趕緊迎了上去。
“嗯,這些姑娘看著都不錯。有沒有特別好的?”太皇太後一邊兒走到前方正當中的太師椅上,一邊兒問道。
嬤嬤還未開口,就聽見門外有公公唱道:
大王駕到!
太皇太後一愣,看向了大門口。
琬琰緩緩走了進門,向太皇太後走去。
那些官家女子是第一次見到大王,都嬌羞地垂下頭。有些膽大的偷偷抬首瞄了一眼,頓時被大王的氣勢與容貌折服,深深迷戀上了。
“孫兒參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此時已經鎮定下來,即便大王來了又如何?選妃本就是大事兒,他要是不知道,才有問題。他來了,等會兒正好可以問問昨晚的事情。
“嗯,快起來吧。到哀家身邊來。你看看,這些姑娘都怎麽樣?如花似玉的,也不比吉祥差。”
琬琰聞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頓了頓,“但是吉祥隻有一個。無人可取代。”
他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
太皇太後一聽,頓時皺起眉頭來,扭頭說教起來,“琬琰,你是大王,什麽事兒都得替這個國家考慮。哀家已經說過,後宮……必須有其他女人。這樣才能更快開枝散葉。”
琬琰一挑眉,微微一笑,“太皇太後,說起開枝散葉,孫兒有件喜事兒要告訴您老人家。”
太皇太後扭頭,看過去。
“吉祥壞了我的孩子了。”
琬琰此話一出,太皇太後愣住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今早太醫院的太醫已經把過脈了。”
太皇太後臉色複雜地默了默,隨後歎了口氣,“如此就更應該選妃了。她身懷六甲,不能伺候大王。若是你不想選妃,哀家也不逼你。但是……你得答應哀家,起碼讓梅丫頭進宮,封個貴妃。”
琬琰沉默一瞬,“太皇太後,不知您可曾聽過,強扭的瓜不甜?我並不喜歡梅小姐,進宮之後也不會寵幸她,如此豈不是害了她?您是念佛的,應該知道因果循環。”
聞言,太皇太後皺起眉頭,卻不再說話。
她知道,說佛理,自己說不過這個孫兒。
半晌,太皇太後窩著心火,匆匆離開,也沒說一句話。
琬琰這才看向一屋子的官女子,淡淡道:“你們都退了吧。選妃一事還需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