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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琬琰選妃吉祥難受

  翌日,壽康宮內,太皇太後聽完太監的匯報,臉立即沉了下去。


  據匯報,琬琰下旨,吉祥在後宮的一應用度,都按著王後的規製來辦。這件事原本並不是大事兒,但是宮裏誰不知道琬琰對吉祥的態度,那麽這件事兒就不容小覷。


  “唉……大王這麽做,是完全不把犬戎放在心上呐。”太皇太後不免失望歎息。同時她對吉祥的印象更不好了。


  半晌後,太皇太後放下手中的佛經,轉頭看向老嬤嬤,“大王是否已經上朝了?”


  老嬤嬤頓了頓,垂首道:“已經上朝了。”


  太皇太後點點頭,歎了口氣,“哀家記得,過兩日便是上香的日子。大王下朝後,去將他請過來。哀家要跟他商量商量。”


  老嬤嬤點了點頭,“是。老奴記住了。”


  太皇太後再次頓了頓,半晌道:“太後今日還未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兒耽誤了?”


  原本封太後每一日晌午都要來跟太皇太後請安,今日已經過了辰時,封太後還未來,太皇太後不由得皺起眉頭,問了起來。


  老嬤嬤還未開口,站在門外的小太監便高聲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皇太後聽到這一聲便知道封太後來了,於是微微坐直身子,將剛剛放下的佛經再次拿了起來。


  封太後進門後,便看到太皇太後正在認真誦讀佛經,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俯身行禮道:“臣妾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太皇太後趕緊從佛經中抬首,笑著道:“太後來了,來,到哀家這兒來。”


  封太後坐在了羅漢床一側,側首看向太皇太後,“昨日晚間臣妾可能有些風寒,今早起的晚了。”


  太皇太後笑著點頭,“你啊,都多少年了,還堅持每天到哀家這裏來,放眼這整個王宮,也就你最孝順。唉……即便是哀家那兒子也沒你這麽孝順……”言罷,太皇太後傷感地垂首,一臉落寞。


  封太後沉默一瞬後,莞爾道:“太皇太後,如今算是好了。琬琰也是個孝順孩子,吉祥也是。臣妾相信,他們會比臣妾更加孝順您老人家。”


  既然提到了吉祥,太皇太後挑了挑眉,順勢說道:“太後,你是大王的母親,大王後宮裏的事兒,你也應該多上上心。你看,大王都登基多久了?後宮居然都沒有可心的人兒。難不成真的隻有吉祥公主一人?如此,豈不讓他國笑話?”


  封王後一愣,隨後點點頭,“臣妾知道。不過,大王如今還在跟著帝師學習帝王之術,恐怕沒有多少時間。”


  封王後自然知道太皇太後的意思,可是她確實不想傷了琬琰的心。她也算了解琬琰不少,知道吉祥對她多麽重要。現在好不容易能與琬琰好生相處,怎能再因為選妃的事兒,而斷送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母子之情?

  思索半晌,封王後決定先勸服太皇太後,卻不料太皇太後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反而哼了一聲,黑著臉道:


  “難不成學習帝王之術之餘就不能選妃?哀家可聽說了,大王每日都跟吉祥公主膩在一起。他二人還未行封後大典,還是該避嫌才對。再者,曆代哪有帝王專寵一人?如此,遲早會出大事。”


  封王後抬起頭,想反駁,可是接觸到太皇太後的眼神後,她又忍了回去。


  封王後很清楚,太皇太後雖然老了,可是她娘家的勢力卻非常龐大,不能小覷。琬琰能順利登基,大部分還是拖了太皇太後的福氣。


  半晌,封王後在心底歎了口氣後,點了點頭,“臣妾知道了。明日就同大王商量一番。”


  “不用商量了。”太皇太後起身,“大王比較忙,這些小事就不用同他說了。另外,哀家覺得梅婧婷這個丫頭溫婉有加,聰慧過人,很適合大王。就直接冊封她,梅貴人。”


  封王後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太皇太後,曆來還未曾有不通過大王,直接封貴人、美人的。她微微皺眉,覺得若果真這麽做了,琬琰恐怕會恨極。


  想了半晌,封王後覺得,還是先應承下太皇太後的要求,而後再做打算。於是她也沒有點頭,隻是輕輕說了聲:“臣妾知道了。”


  太皇太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今日天氣不錯,隨哀家去禦花園看看吧。”


  “是,臣妾遵旨。”


  封王後也起身,跟在了太皇太後身後。但她已經清楚,太皇太後的心思。看樣子,太皇太後對吉祥專寵很是不滿。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得從長計議才行。


  ·

  另一邊,霓虹殿裏。


  吉祥正手捧一封信,細細讀了一遍。這是小白今日送進宮的,信是七七寫的。上邊兒說,已經找到清語,不過清語已然懷孕了。孩子不用說,是那個小王子的。不過為難的不是小王子不願意娶清語,而是清語不願意嫁給小王子。


  吉祥記得,之前何之璧說過,他的那個弟弟是因為宮廷政變的原因才被人追殺,跳了崖。如此說來,那小王子此時的身份確實尷尬。清語嫁過去也很是吃虧。不妨等一等。


  “公主,清語姐是不是真的……”菲兒進門,欲言又止地看著吉祥。


  吉祥轉頭看過去,將手中的信折起來,“你又聽小白說什麽了?”


  聞言,菲兒紅著臉,神情頗為生氣,“清語姐被那個……公主,您可要給清語姐姐做主啊。”


  說完,菲兒行至吉祥跟前,一臉正色。


  吉祥笑了笑,“本宮知道了。不過,這一切還得等清語回來,親口跟本宮說才行。菲兒,本宮並不認為那個小王子是個登徒子。”


  菲兒撇撇嘴,“奴婢隻知道清語姐向來高潔,如今可好,孩子都要有了。菲兒接受不了。”


  吉祥拍拍菲兒的手,她都懂。不過,幸福這東西是要靠緣分,而不是靠禮法。有時候,禮法真不是個好東西……


  傍晚時,吉祥正在案前翻看閑書,門外忽然來了個宮人,進門俯首行禮道:

  “吉祥公主,奴才是奉太後的旨意來跟您傳達幾句話的。”說完,他看了看吉祥身後的幾個宮女。


  吉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於是揮揮手,輕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殿裏隻剩下吉祥一人時,那奴才才緩緩道:“吉祥公主,太後娘娘讓奴才來跟您說,明日開始要在全國為大王選妃了。太後說,此事是無可奈何,還請公主您能體諒。太後昨夜受了風寒,現在還纏綿病榻,太後說,過段時間她身子好了,再親自來跟公主您解釋。隻希望公主能稍微忍耐一些。”


  端坐在紫檀太師椅上的吉祥,越聽心越往下沉。這一日還是來了。她清楚,大王登基後,必定是要選妃的。雖然琬琰一直說,後宮隻要自己一人。可是螳臂怎能當車?有些禮法,他根本抵抗不了。


  半晌,吉祥垂首,“本宮知道了。你去回稟太後,就說吉祥並非善妒,也並非不明事理。太後好生養病,早日康複才好。”說完,吉祥在心底歎了口氣。為了琬琰,她可以忍耐,但是……到底要忍到何時?


  待那宮人走了後,吉祥從一旁拿起佛經,慢慢念誦起來。此時,隻有佛經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了。此時,窗外正好飄來一陣大雪,吉祥忙走過去,將窗子關上。


  卻正好看到,正往院子裏走來的琬琰。


  他的頭發已經長的很長了,到了肩部,再過不久便能編發了。吉祥看著那張英俊的臉,想起了過往說過的種種情話,心裏又是甜蜜又是酸澀。


  若是他永遠都是個普通人就好了,那樣,自己便可以放棄身份,跟著他,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多好……然而如今,他的身份也好,他的神采,他那雙眼眸中迸射出的氣勢,早就不同往日了。


  這樣的一個男人,他怎能不愛?可是,卻又怎可能獨占?

  一想起王後後宮三千佳麗,她要如同自己的母後一般,日日守在宮裏翹首盼望,心底的愛從一開始濃烈漸漸變得淡然,最後相愛的兩個人相敬如冰,不複從前。她便止不住的心酸。


  “娘子,你怎的又站在窗前?今夜雪大,仔細別凍著。”


  身後傳來琬琰懷抱的溫暖,吉祥回過神,笑著轉身,回抱過去,埋首琬琰懷裏,“夫君。”


  琬琰察覺到吉祥眉宇間的落寞和傷心,心裏一咯噔。忙問道:“娘子怎麽了?可是有不開心的事兒?”


  吉祥抬首,看進琬琰眼眸裏,“你說呢?”


  琬琰歎口氣。他知道,肯定是那件事。於是,他無奈的笑了笑,抱著吉祥轉身往火盆處走去,邊走邊說道:“今日丞相大人確實跟我提了梅小姐一事,但是我並未答應。我曾說過,這一生隻娶你一人,我不會食言。”


  聞言,吉祥挑眉過去,“嗯?梅小姐?”


  看見吉祥表情,琬琰知道吉祥所想估計不是這件事,頓時鬆了口氣,“是,今日丞相有意試探我,看我願不願納梅小姐為妃。可是,我沒有答應。直接拒絕了。”


  吉祥拿起火鉗,撥弄了下麵前的炭火,淡淡一笑,“那個梅小姐還真是執著,竟如此愛慕你。我真不知該高興好還是生氣好。”


  琬琰擁住吉祥,“娘子自然該高興,這起碼說明,你的眼光沒錯。”說完,他溫柔一笑,吻了吻吉祥的側臉。


  吉祥笑了,斜眼兒過去,“如今,你的臉皮竟越來越厚。別忘了,你曾是佛祖的弟子。”


  琬琰一聽,笑得更開心起來,“是了,我為了娘子,連佛祖都負了。難不成還不能說明我的心?”


  吉祥放下手中火鉗,此時菲兒剛好進門,端進來一盆糍粑,笑著道:“大王,公主,奴婢居然在禦膳房發現了這個,奴婢小時候經常吃,進宮後就再也沒吃過了。大王和公主也嚐嚐?”


  說完,菲兒走到火盆前,將切好的糍粑放在了火鉗上,隨後架在火盆的炭火上,烤了起來。


  吉祥挑眉,饒有興趣道:“看起來很好吃。本宮雖身為公主,竟沒吃過這種東西。果可見,世界之大。”最近她看了不少書,倒是知道的更多了。


  琬琰側首看過去,“娘子,有你在身邊,便是世界。”


  聞言,吉祥嘟起嘴,“可是,某人明日便要選妃了。恐怕不久後,美人如雲,便會漸漸記不得吉祥了。”


  吉祥本不想說的,可是卻忍不住。


  琬琰一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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