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情贈人
看著這般的旭陽,拓跋韶剛想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隻是抿了抿唇,點了點頭,但卻沒有伸過手去接旭陽手中的琴。
旭陽見狀拿著琴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咬了咬唇後還是決定將琴輕輕放在了旁邊的石凳上,再最後看了拓跋韶一眼後,往來時的路上跑遠了。
拓跋韶上前拿起旭陽放下的琴,眸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旭陽消失的地方,靜默了片刻後,拓跋韶這才拿起旭陽的琴往玉文宮走了去。
一到玉文宮後,雲鴻便立馬迎了上來,神色微微有些慌張,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拓跋韶手上的那把琴。
拓跋韶見狀眉頭皺了皺,將手中的琴先放了下來之後,便大步往內室走了去。
“發生何事了?”拓跋韶沉聲看著雲鴻問道。
雲鴻的聲音有些急迫,他走近拓跋韶身邊,輕聲道:“蕭將軍傳信來,沒有找到藏寶處。”
拓跋韶聞言點了點頭,倒沒有雲鴻那般慌張,不過微微還是有些失望,雖然知道找寶藏之處不會那般順利。
“時間過去這麽久,寶藏的位置可能已經移位了,所以傳信讓蕭將軍好好在周圍找一找,不過動作不能太大,不要引起百裏寒的注意。”因為在此之前便想過會出現這種狀況,所以拓跋韶也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措施。
雲鴻在拓跋韶微沉的聲音裏也漸漸將情緒穩定了下來,可能真的是關心則亂吧,雲鴻收到消息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蕭言的臉,恨不得現在就奔到他身邊。
拓跋韶也看出了雲鴻的擔心,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雲鴻的肩膀道:“別擔心,沒事的。”
雲鴻聞言點了點頭,言對烏雲山那邊的地勢極為清楚,隻要不被百裏寒的人盯上,就不會有事的。
“皇上,既然寶藏不在既定的位置,我們現在要在整個烏雲山周邊尋找,這邊要拖的時間就更久了。”雲鴻看著拓跋韶皺著眉頭說道。
拓跋韶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是如雲鴻所說一般,蕭言現在是很盲目的尋找,需要大量的時間,而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吸引住百裏寒的注意力。
“大皇子百裏孺已經開始行動了嗎?”拓跋韶看著雲鴻問道。
雲鴻聞言點了點頭,“百裏孺之所以得不到皇位都是有原因的,他出身高貴,竟然被百裏寒耍的團團轉,又整日迷戀溫柔鄉,還自己一副是天下霸主的樣子,實在是亂泥扶不上牆。”
雲鴻的聲音已是氣極,因為見過百裏孺,與他打過交道,更是深知此人的性格,實在是不能與之合作,有好幾次,雲鴻甚至想親手送他上路去。
拓跋韶聞言輕輕笑了笑道:“百裏孺此人便是所有人爭相討好的對象,從小優越感便很強,說話做事都是一副頤氣喝止的樣子,其實不怪他,北國先皇對他用的就是捧殺這一招。”
雲鴻聞言有些震驚,“北國的先皇……他所做的這些都是故意的嗎?百裏孺……是他親生孩子啊……”
拓跋韶正色的搖了搖頭,“親生孩子又怎麽樣?北國先皇他早就想好了讓百裏寒做他的繼位者了,之前所讓百裏寒受的苦難不過都是他認為的考驗罷了。”
不過是幾句話,但是雲鴻卻是聽到了這裏麵所包含的血腥味和殘酷無情。
“北國先皇……可真是鐵石一般的心,兩個兒子算都是毀了……”雲鴻有些同情的說道。
拓跋韶沒有說話,也的確如雲鴻所說一般,北國的先皇狠心,而自己的父皇又何嚐不是呢?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雲鴻看著拓跋韶這般複雜有有些迷茫的神情,也不再說話,知道拓跋韶可能是在想著他自己的父皇……
雲鴻知趣的從玉文宮走了出去,在經過旁邊的石桌的時候,雲鴻看到了拓跋韶之前放在那裏的一把琴,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這把琴當是旭陽公主所贈。
雲鴻嘴邊掛起一抹壞笑,以琴贈人,以情贈人,看來這個旭陽公主也沒有想象的那般單純嘛……
不過,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自己管不了,隻是可憐了小阿洵啊……遠在京城,什麽也不知……
而正遠在京城的蕭洵正準備上床歇息一下的時候,卻陡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覺得身上一陣寒意。
唔……是不是有人在罵我……
蕭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將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剛想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的時候,卻怎麽也沒有睡意。
昨日沈姐姐又過來陪她聊了會天,說是讓自己對豫章宮的那位存點戒心,雖然皇上的心在自己身上,但是豫章宮的那位畢竟是懷了孕了,明天開春的時候就要把孩子生下來了。
孩子……蕭洵不由的睜開了眼,雙眼有些酸澀,已然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麽回答沈姐姐的了,但是心裏的那份無奈卻是記得極為清楚。
她能做什麽呢,孩子是最無辜的,到以後出生了,自己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對它視而不見了,其他的,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而那個孩子是拓跋韶的孩子,一想到這個,蕭洵便覺得心裏像針紮一般的疼,在她心裏,孩子是多麽可愛而柔軟的一個詞,所以蕭洵多想自己也能與拓跋韶有個孩子,那個時候,想必自己能不介懷一些吧。
蕭洵輕輕閉上自己眼睛,想著自己以後也會與阿韶由他們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也會很可愛,慢慢長大,成為一個小大人。
蕭洵想到這裏,嘴角微微往上揚了上去,那個時候,自己與阿韶之間的所有隔閡,都應該慢慢消失了才是。
就這般想著,蕭洵便慢慢沉入了夢鄉。
到了第二日,蕭洵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想去豫章宮一趟,順便看看賢妃現在怎麽樣了。
蕭洵知道自己去了之後也許會更難受,可是現在皇上不在宮裏,自己定是要去望望她的,否則宮裏的那些眼睛,那些嘴巴都是要亂看胡說的。
到了豫章宮之後,楚蕙的表情也不是很自然,許是也想不到蕭洵竟然會來看她吧。
“皇上不過是小半月就會回來,宮裏現在的事情都是沈姐姐與操持著,若是你有何需要的,直接提出來便是,莫要虧待了自己……和你肚子裏的孩子……”蕭洵看著楚蕙,輕聲說道。
楚蕙聞言有些沉默,也不知該怎麽去回應蕭洵的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過了半晌後,蕭洵也覺得無甚可說了,便告了辭後準備離開,但是就在準備出宮門的時候,楚蕙卻是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袖道:“謝謝姐姐。”
這聲“姐姐”聽得蕭洵心裏微窒,敷衍的點點頭,便匆匆的向門外走了去。
楚蕙目送著蕭洵出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便往豫章宮裏麵走了去。
“王爺,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雲憤怒的聲音從成王府內的書房傳來。
而拓跋贇此刻已經是雙目裏都是紅血絲,但是眼底卻還是清明,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現在隻有打亂朝中的平衡,才能讓高大人涉足其中,這樣,我才能保住蕙兒。”
拓跋贇看向窗外,感受著秋的涼意後,這才又回過頭來看著雲道:“雲,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會掌握好其中的度的,而且我現在必須提前布署好,不然若是等蕙兒生了孩子,那時我再布署的話,一切就都晚了。”
雲聞的此言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悲涼看著拓跋贇道:“王爺,你現在做的這些,很可能就會毀了大周,毀了您之前的所有努力,您已經走火入魔了,屬下求求您了,快醒醒吧……”
拓跋贇第一次看見雲臉上露出這般表情,全身也不由的怔了怔,可是他真的做錯了嗎?他隻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真的做錯了嗎?
許真的是思念成疾,太過於期待與楚蕙和孩子團聚的那一天,他真的忍受不了任何一個人阻止他,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
“閉嘴!夠了!本王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你隻要按照本王吩咐的去做就行了!”拓跋贇突然發怒了一般,看著雲說道。
雲有些怔忡的看著拓跋贇,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雲知道自己是隱衛,但是拓跋贇一直將他當成兄弟一般,從未在他麵前擺出過任何姿勢,也從未稱過自己為“本王”。
雲失望的看了一眼拓跋贇,再沒有說一句話就退下了。
拓跋贇看著雲對自己失望的眼神,也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許真的是傷著雲的心了……
雲是他從小陪在他身邊的兄弟,雖然他是父皇派給自己的隱衛,但是自己與他無話不談,雖然也有過意見不合的時候,但是自己何時曾發過這麽大的怒,說過這麽重的話。
拓跋贇深吸一口氣,雲的事,自己隻能稍後說清楚了,但是蕙兒的事,自己是一天也不想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