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進城
拓跋贇聞言,也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現在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自從阿韶繼位後,朝廷裏能說得上的話的大臣有些已經換了下來,有的已經站到了阿韶這邊,就算有些中立的大臣也都不再願意幫他辦事了,所以他隻能保下林錫,讓林錫幫他在朝中支持楚蕙。
拓跋贇聽著拓跋韶暴怒的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往前一步,他對不起阿韶,對不起大周,可是退後一步,蕙兒又該怎麽辦?
不過是一年,就一年,等蕙兒把孩子生下,我一定想辦法帶她們走……阿韶……對不起……
“若是……若是不能保住林錫,那藏寶圖我也無法給你了,現在大周最缺的不過是這藏寶圖了,阿韶,就這一年……就這一年……”拓跋贇聲音壓抑,還帶了一絲哀求。
嗬……拓跋韶聞言倒是被氣笑了,他擺了擺手看著拓跋贇輕聲說道,但字字打在了拓跋贇的心上,“那便不給吧,藏寶圖朕不要也罷,無論如何,林錫這個人,朕不會放過他的。”
不會放過……就一年也不行嗎?自他繼位起,我幫了他這麽多,這麽多年來,父皇母妃走了之後,我隻把阿韶他當做最親的人,隻要他有何需要,我真的是萬死不辭,但現在呢?
我好不容易又遇上了蕙兒,隻想讓她開心,隻想她能安安穩穩在後宮把孩子生下來,再找個機會將她接出來……我求的真的就這麽多……
“阿韶,若是林錫不放,藏寶圖也不會到你手裏。”拓跋贇咬了咬牙,終是說出了了這句話,甩著袖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等拓跋贇的身影消失在議事殿後,拓跋韶才無力的靠在主位的桌上,怎麽會成了這副模樣,當年自己無比依靠的三哥,在黑暗的宮裏唯一給了自己光的三哥,怎麽變成了如今的樣子,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
拓跋韶第一次覺得這般這般的累,累到他想閉上眼歇上一歇……什麽事都不再理會。
“皇上,蕭貴妃求見。”張福全的聲音輕輕的從門外傳來,剛剛成王爺像是負氣一般急衝衝的走了,也不知他跟皇上談了什麽,皇上此刻怕是心氣不順,還好蕭貴妃娘娘來的及時。
張福全站在門口,心裏很是擔心裏麵的拓跋韶,希望蕭洵的到來能讓拓跋韶覺得好受些。
“進來吧。”拓跋韶的聲音也很淡很輕,許是隔著一扇門吧,聽不出是何情緒。
蕭洵站在門口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冰涼的綠豆湯,等門開了以後,先把頭往裏探了探,沒發現拓跋韶的身影,咦了一聲後才雙腳邁了進去。
繞過書架之後,才看到主位上坐的拓跋韶,蕭洵立馬開心的奔了過去,把綠豆湯遞到拓跋韶麵前,輕快的說道:“喏……我特地給你涼了一碗,你快些喝吧,莫要等涼意散了。”
拓跋韶見狀立馬接了蕭洵遞過來的碗,的確是入手冰涼,讓人觸之精神一振,拓跋韶笑了一笑,將碗湊近唇邊一飲而盡。
“味道不錯,謝謝賢惠的洵兒愛妃。”拓跋韶拉過蕭洵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笑著道。
蕭洵看著已經空了的碗,皺了皺眉頭,“唔……一口就喝完了啊……”
還以為會剩些黑我呢……哼……
拓跋韶一眼便看透了蕭洵在想些什麽,他溫柔的笑笑,捏了捏蕭洵微微皺起的小鼻子,“別以為朕不知道,你來之前定已經偷偷喝了一碗,竟還敢惦記朕的……”
蕭洵見自己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又惱怒抬起頭瞪了瞪拓跋韶道:“哼……我那不是偷偷喝,是光明正大的喝了一碗!”
拓跋韶聞言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蕭洵的頭道:“好好好,洵兒是光明正大的喝了一碗後才來給朕送了一碗,不過,洵兒那你為何剛剛眼巴巴瞧著那個空碗呢?”
蕭洵聞言又氣瞪了拓跋韶一眼,他怎麽就這般愛捉弄打趣自己呢……
蕭洵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拓跋韶的雙眸,想說些什麽,但卻看到拓跋韶的眼底滿滿的都是疲累和倦傷……
“阿韶……你怎麽啦?”蕭洵輕輕的拉住拓跋韶的手擔心的說道。
拓跋韶聞言有些訝異,隨即又苦笑了一下,他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很好了,不想,還是讓洵兒看了出來,又要為他憂心。
“無甚大事,隻朝中一些事讓人覺得煩心罷了。”拓跋韶安慰的笑了笑,拉緊蕭洵的手說道。
蕭洵聞言點了點頭,其實她知道拓跋韶是在安撫自己,但朝中的事,就算他與自己說了,自己也幫不上什麽,所以也隻是徒增擔心罷了。
“阿韶,你莫要太勉強自己,累的時候便歇歇,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但若是想吃什麽你便同我說,我一定做好端到你麵前。”蕭洵抱住拓跋韶輕聲說道。
阿韶為這大周費了太多心,有些時候,自己看著真的很不忍心,真的很想讓他好好歇一會兒……
拓跋韶見蕭洵儼然一副賢妻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一笑,吻了吻她的額頭後,將蕭洵抱的更緊……
“這麽乖,不是想找朕討一碗綠豆湯吧?”拓跋韶輕聲在蕭洵耳邊打趣道。
這人!這人怎麽就知道煞風景啊!蕭洵心裏氣道,明明自己心裏難受的很,他還處處拿自己開玩笑!
蕭洵掙開拓跋韶的懷抱,捉起拓跋韶的手便咬了一口,與其說咬了一口,不如說啃了一口,蕭洵的嘴離開後,拓跋韶的手背上立馬浮出了幾個牙印,還附帶著晶瑩的口水……
拓跋韶被蕭洵突然的動作怔了一怔,反應過來後,顧不上手背上的那點疼痛,便哈哈大笑起來,“洵兒……原來……原來你是屬小狗的……”
蕭洵氣的磨了磨牙,“哼!你以後莫想再吃到我做的綠豆湯!”
“今日的綠豆湯是洵兒你做的?不是說隻是你涼的嗎……”拓跋韶的聲音帶著暖意和笑意。
“當然是我親手做的!親手涼的!哼……你以後莫想再喝到了!”蕭洵將頭偏到一邊,臉頰兩邊微微鼓起氣怒道。
拓跋韶看著將頭使勁偏開的蕭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蕭洵抱進懷裏,“洵兒,你是我心裏的寶,大活寶,哈哈……”
張福全站在外麵,聽著殿裏傳來的陣陣笑聲,心裏也陡然輕鬆了起來,也隻有蕭貴妃娘娘能讓皇上這般開心了……
於縣,天剛微亮,蕭言已帶著大隊人馬走到了於縣城門處,一名將士從城門處跑來,神情嚴肅,“將軍,守城的那人不肯開門。”
雲鴻聞言,嘲諷一笑,拍了拍身下的馬後,斜眼覷了覷對麵的城牆,“不肯開門?他倒是好大的狗膽,嗬……言,我們衝進去,拿下那狗官的人頭,與他也沒什麽好說……”
蕭言聞言看了一眼雲鴻,“你是皇上派來的副將,你以為你是土匪嗎?”
說完不等雲鴻說話,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交給那個將士,“這是皇上所賜令牌,羅青那裏有皇上的手諭,你一起拿給他看看……”
將士點了點頭,接過拓跋韶遞過來的東西,又跑到羅青那裏拿了手諭,才急急的又走到城門口去。
“這個縣令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看我進城後怎麽好好教訓你。”雲鴻似笑非笑的看著城牆,像是透過那堵牆看著誰似的。
“是要好好教訓了,不過,不要人命來就是。”蕭言淡淡的說道,他既然不開城門,那他的態度就很顯而易見了。
半晌之後,那個守城將士又跑了回來,蕭言皺了皺眉,難道這樣也不肯開城門?
蕭言正準備開口問詢一下,不想,城門卻突然開了,但卻隻有兩名守城將衛站在城門處,像是故意給蕭言一個下馬威似的。
雲鴻見狀扯了扯嘴角,這個縣令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欺負他可以,但打言的臉,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蕭言看著那兩個守城將衛,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個於縣縣令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妄為……
不過,蕭言知道現在不是個發作的好時機,先不管其他,進了城再說。
蕭言駕著馬,帶著一眾將士走了進去,進城之後,蕭言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心裏隻覺一陣奇怪,這是在做什麽?唱空城計嗎?
這時,薛今卻突然從後方冒了出來,“大人,這街上的人怕都是被強令待在家中了。”
“為何這般說?”還沒等蕭言說話,雲宏觀卻已經好奇又不解的問道。
薛今斂了斂目,看著空蕩無人的街道,諷刺一笑,“於縣這次災情嚴重,而大家普遍都吃不飽,穿不好,所以於縣縣令劉大人強迫大家都留在家中,出來的話怕他們會影響到於縣的聲譽。”
雲鴻聞言隻覺得極為詫異又極為好笑,如此欲蓋彌彰的事,怕也隻有愚蠢到無可救藥的人才能做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