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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暈倒

  初夏的風輕輕拂過蕭洵的臉,將她額邊的發絲吹到了她的眼前,帶著點點幹燥之意拂麵而來,卻又讓人生出一種無力將它抓住的感覺。


  蕭洵站在錦明宮的小花園裏,她正抬頭看著天空上飄蕩的那朵雲,眸子裏淡然無波,平靜無瀾。她輕仰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頭發輕輕巡過她的臉,麵容還是清冷如那日一般,但她隻那般靜靜的站著,卻讓人覺得側顏如畫,清揚婉兮。


  還記得那日封妃大典,楚蕙柳麵含羞,雙眼滿滿的都是對拓跋韶的濡慕,她像是個剛出嫁的小女人一般站在他的身邊,而他卻直直的盯著自己,當時自己心真的是涼的吧,她甚至真的想什麽都不顧,那樣拋掉一切就不再回頭的走遠,可自己沒有,硬是心滴著血撐著看完了……


  馨兒與程柔站在不遠處的廊下,她們望著像是遺世而獨立的一般站在園中的蕭洵,兩雙眸子裏都漾滿了擔心與焦急……


  自從娘娘那日醒了之後便一直這樣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她總愛一個人站著看著天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那日賢妃的封妃大典結束後,娘娘回來便一直在吐,胃裏的東西都吐空了,還在嘔著膽水……太醫來看了也無用,之後稍微好了些,但進食也不多,僅僅是幾日,便瘦了一大圈,像換了個人似的……


  “參見皇上……”程柔輕輕搗了搗身邊的馨兒,看著已經快走到麵前的拓跋韶垂首行禮道。


  馨兒看了一眼拓跋韶,又看了一眼連風都能吹跑的蕭洵,硬是撐直了腿不給拓跋韶行禮。


  好在拓跋韶也沒計較這些,他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起初馨兒還不願,後來程柔拉住她的手,才將她拽了下去……


  “你放開!你到底是不是錦明宮的人!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皇上派來監視我們家娘娘的?”走出很遠之後,馨兒一把甩開程柔拉扯著自己的手,氣憤不已的質問道。


  程柔看了眼自己被馨兒的長指甲劃傷了手背,聞言抿了抿唇道:“阿柔雖是皇上派來的人,但阿柔隻會是娘娘的人,阿柔隻是覺得娘娘再這樣下去怕是會越來越不好,現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讓娘娘能與皇上把心結解開。”


  說道這裏,她頓了頓,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後才繼續道:“況且馨兒你剛才未給皇上行禮,皇上這次沒追究也就罷了,但你若還是不知輕重的違抗皇上的命令,就算是娘娘也救不了你……”


  馨兒聽完這番話,臉上的怒氣漸漸消了,知道程柔是為蕭洵好的時候,她覺得剛剛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便心裏有些愧疚,看到程柔手背上被自己撓了幾下後內疚感更甚。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低下頭來同程柔道歉,隻好拉過她的手,吹了吹氣,看著她有些嗔怪的說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會武功嗎?怎麽連我都製服不了,還被我撓傷了,哼~該不會學的都是花架子來騙人的吧……”


  說完拉著程柔的手便想自己的廂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疼不疼?快回我房裏,給你上些藥吧。”


  程柔聽完馨兒一大串的話後,一句話也沒反駁,也沒回答什麽,隻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上那麽幾分的卻一直拉著自己的手的人兒,輕輕的淺然一笑,笑意直達眼底。


  “洵兒……”拓跋韶走近正站在那兒看雲的蕭洵輕輕喚道。拓跋韶麵色沉鬱,這幾日來也竟是瘦了很多,臉上的顴骨都突了出來,雙眼像是向裏凹了些似的,看起來更是深邃漆黑,雖然風姿不減,仍舊是那般俊秀非常,但他雙眼內滿滿的都是對蕭洵的內疚,痛苦,甚至是恐慌害怕的。


  他是真的怕,自從那日她問完那三個問題後,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要失掉她一般,那種深深的從心底裏的慌,真的是從未有過的。


  封妃大典之後,她更是病了一場,連太醫院的好幾個太醫都驚動了,那時的自己心情是如何的,真的是恨不得殺了自己,不敢進錦明宮……不敢來看她……隻有夜裏了,才敢站在錦明宮門口,靜靜的觀望一會兒……自己心裏明明清楚,那樣一點用也沒有,可還是想就算見不到,能靠近一點……一點點也是好的。


  蕭洵聽到拓跋韶的呼喚後,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她,很是清淡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在裏麵,後蕭洵垂了垂眸子,向著拓跋韶欠了欠身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拓跋韶聽著她這般淡然無波的聲音後,心裏很是失落,本來還帶著絲絲期待,這麽多日沒見,再見麵時,她竟是一點欣喜之意也沒有,拓跋韶看了看自己正準備伸出去扶蕭洵的手,苦笑一下又收了回去……


  “洵兒,病……好些了嗎?怎麽瘦成了這幅樣子……”拓跋韶看著身形較之前單薄許多的蕭洵,心疼又痛心的問道。


  蕭洵聞言,卻是還是一動未動,頭都沒抬一下平淡的回道:“無事。”


  拓跋韶看著這般明顯不想同自己說話的蕭洵,心裏又是一痛,他向前一步想拉住蕭洵的手臂同她說會兒話……可不想蕭洵一眼就看穿了拓跋韶的想法,不著痕跡的又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了拓跋韶伸過來的手。


  拓跋韶看到蕭洵這個動作,不禁腦子一熱,幾步走近了蕭洵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蕭洵先是愣住,後死命的掙脫拓跋韶的禁錮著她的那雙手。


  若是平常,拓跋韶定是不會勉強她而放手的,但這次,拓跋韶怕是被蕭洵的冷淡刺激到了,無論蕭洵怎麽推搡著他,他還是緊抱著她一絲也不鬆手……


  蕭洵掙紮了片刻後,卻突然開始弓起身子幹嘔起來,一聲一聲似是要將五髒肺腑都吐來似的,可她偏偏又什麽也吐不出,隻一聲一聲的嘔著,臉色慘白,眼淚都被折騰的流了出來。


  “洵兒……怎麽了?怎麽嘔的這麽厲害?別怕……別怕……朕帶你去找太醫!福全!福全!太醫!”拓跋韶被這樣的蕭洵嚇了一跳,看著她這般痛苦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心急,豆大的冷汗直從頭上滾了下來。


  拓跋韶伸出手想抱起蕭洵去找太醫,可是手剛伸到蕭洵麵前,蕭洵本來低著頭幹嘔著的頭,卻突然抬了起來,她雙眼嘔的通紅,襯著她那慘白的小臉,很是可怖,那雙眸子裏分明就是抗拒。


  拓跋韶終於在蕭洵眼裏看到了波動,但卻是對他的抗拒,拓跋韶苦苦一笑,但還是想把蕭洵抱起來去找太醫,畢竟若是讓太醫花園裏給她診治很是不好,況且,她現在如果躺下來,喝些水,怕是不會像現在這般難受的緊……


  可拓跋韶的手還沒挨著蕭洵的衣服,蕭洵卻用著自己最後的一點點力氣,將拓跋韶伸過來的雙手一把推開,卻因自己用力過大,一口氣沒喘上來,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拓跋韶見此再也顧不了那麽多,抱起蕭洵就像錦明宮內跑去,邊跑邊讓一個宮女去趕忙催了張福全,讓他馬上把太醫帶來……


  成王府上,拓跋贇也是焦灼不安,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亂了,本來楚蕙前幾日便能順利出宮的,可不想現在又成了賢妃,以後怕要是再想將她接出宮就沒那麽容易了……


  且……且宮裏都在傳,賢妃是靠著勾引皇上,才得以榮升現在的妃位的,但拓跋贇相信,相信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他讓雲去查,去查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一切都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讓人突然這麽的措手不及。


  “主子,賢妃同皇上根本沒有同房,屬下將那碗醒酒湯的渣滓弄了一些給孟老看了看,孟老言明那碗醒酒湯裏下了迷迭香,而皇上便是中了迷迭香,這種香已經失傳很久了,在驗藥師看來,與普通春藥無異,但其中卻是大不相同的,中了春藥行了房事即可,但迷迭香卻是讓人陷入沉睡,但夢裏像是經曆了一場魚水之歡似的,讓人假假真真,怎麽也分不清楚……”一聲低沉的聲音從暗影處傳來,一字一句極為清楚的說道。


  拓跋贇聞言點了點頭,想起上次自己中的情烈,也是罕見之藥,蕙兒又從哪裏弄來了這麽些藥呢?慶幸的是,父皇還給自己留了個孟老,這世上醫術能及的上孟老的怕是少之又少了。


  “隻是,蕙兒為何要給皇上下這種藥呢?以她的立場來說,真的與皇上同了房才是最好的不是嗎?”拓跋贇雖極不想楚蕙這般做,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做的是最有利於她的。


  但拓跋贇問完之後,周圍很是安靜,並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拓跋贇見此,微歎一聲,這些怕是隻要蕙兒自己心裏才清楚……雲又怎麽能查到呢……一個人的心,任你有再好的查探手段,也是查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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