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前妻?跟人跑啦(3)

  王后想法自然是很好的,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這駙馬選拔賽進入第三輪,二十七名候選者經過「酒色財氣」的考驗,眼看著就要決出個第一的時候,北疆戰場上卻是風雲突變。


  本來,朝廷大軍一路高歌猛進,已是勝利在望。不料,叛軍中卻突然冒出來個厲害人物,準確抓住了朝廷大軍求勝心切的心理,先一路示弱引得朝廷大軍輕敵冒進,然後又設伏圍殲,大敗朝廷軍。


  北疆戰局瞬時扭轉。


  這還不算完,叛軍大勝之後,不給朝廷大軍絲毫喘息機會,迅速南下,不僅一舉奪下了邊城重塞,還出兵數萬,直指寶象國都城。


  京都危急,寶象國危急!

  戰報傳回,舉朝震驚,國王與王后再也沒有閑心給我選什麼駙馬了。


  朝廷緊著調集大軍北上迎敵,護衛京畿。好多來京參加比武招親的,還未來得及返鄉便就又參了軍,就連那進入了第三輪比試的二十七名「才俊」,也都被編入了軍中,指望著他們能為國效力。


  那蕭山更是得了重任,被委任為一路先鋒,領軍出征。


  從二月里便就開始,搞得轟轟烈烈的駙馬選拔賽,終於因為不可抗力而中止了。


  我不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與之前的北疆之戰不同,此刻戰場就離著家門不遠,京中氣氛十分緊張。有些豪門世家怕京都失守,已是暗暗往南運送子弟財物,還有那更過分的,據說竟然已經派人私底下去聯絡叛軍,想著左右逢源。


  國王頭髮本就已經白了大半,得了這些消息,又開始變禿了。


  四月里,朝廷與叛軍在京都之北進行幾次大戰,雙方互有勝負,戰局一時僵持下來,朝中就有人提出了和談的建議,倒不如許叛軍以重利,哄他們返回北疆,先解了京都之困,再從長計議。


  國王幾日思量,頭髮又不知掉了幾何,這才應了和談,派使臣前往敵營進行談判。叛軍首領倒是個乾脆人,聽聞使臣來意,當下就說道:「和談不是不行,要應我方三個條件。」


  使臣一聽和談有望,忙就問道:「什麼條件?」


  叛軍首領淡淡答道:「第一,許北疆自治;第二,重金撫恤死亡將士;第三,朝廷遣公主和親北疆,兩家結姻親之好。」


  實話說,這前兩個條件,那使臣是早有準備的,唯獨這第三個,卻是有些出乎意料,那使臣不敢應下,只得回來報與國王知曉。


  消息很快就在京中傳開,人人都知道了叛軍要討個公主回去才肯撤兵。織娘與柳少君得了消息,趕緊入宮打聽情況,織娘那裡更是憂心忡忡,問我道:「難不成還要送公主去北疆和親?」


  「怎麼可能要我去!」我笑笑,寬慰她道:「也不想想我已多大年紀,就是陛下肯送,人家叛軍首領也不肯要呢!再者說了,公主不過是個封號,皇族裡漂亮姑娘有的是,尋個美貌的出來封個公主,遣去北疆和親就是了。放心,這都是套路。」


  織娘這才放下心來,道:「這般就好!」


  不料我才說了這話沒幾天,叛軍那邊就派人送了消息過來,這和親的公主須得是國王親生的公主,不要那新封的宗室女。


  寶象國國王與王后就生了三個女兒,這是天下盡知的事情。大公主與二公主早已出嫁多年,別說兒子女兒,連孫子都快有了,自然是不能再嫁,宮中僅存的公主只我一個,卻年過三十,已是再嫁之身。


  國王那裡愁得一夜白頭,無奈之下,只得把我叫了過去。


  王后一見面就抱著我放聲大哭,道:「我兒命苦,婚姻不順啊!前頭被那魔頭偷搶了去,一留十三年。現如今好容易回來了,卻又要被人硬奪了去,嫁什麼逆臣賊子!」


  我一時也驚得怔怔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那國王道:「父王,可是使臣傳錯了消息?對方真的是要我去和親么?」


  國王聞言抹淚,道:「雖未點名要你,可符合條件的,只你一個。」


  我忙又問道:「父王可曾與對方說明我的情況?」


  「說過了,都說過了,不頂事。」國王搖頭。


  我不死心,強調道:「我已年過三十,又已生育過兩子,日後怕是不能再生。」


  國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那叛軍使者說這樣正正好,簡直是天賜的良緣!他們這首領也三十多了,妻子年前剛跟著野男人跑了,只留下兩個孩子給他,娶你這樣的填房,最是合適,也省得日後虧待那兩個孩兒。」


  嚇!好一個,好一個……無法用言辭形容的叛軍首領!


  我半張著嘴,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回到自己宮裡,柳少君與織娘夫妻兩個還在等我消息,聽聞那叛軍首領真的要我去和親,柳少君頓時變了顏色,道:「縱是沒有大王在,也不能叫公主去受此羞辱!屬下這就潛入敵營,先殺了那叛軍首領再說!」


  織娘也應和道:「我也去!」


  他夫妻兩個說著就要走,我忙一把拉住了,道:「也不想想,若那首領真那麼好殺,白珂為何不去殺了他來奪頭功?他可是就在軍中的,還不是被叛軍打得一路而逃?你兩個加起來,比那白珂本領如何?」


  這樣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去,他兩人俱都沉默下來。好一會兒,織娘才忽又發聲,道:「公主!要不,咱們再燒封信給大王吧,求他出手殺了那叛軍首領,可好?」


  奎木狼?奎木狼這會兒正給太上老君燒爐子呢,哪裡有空下來管這閑事。


  再者說,我這裡剛把他氣走,若是再去求他,那多沒面子!


  「不去,不去!」我忙擺手,堅決說道:「我早已是跟他恩斷義絕,沒得半點關係,寧肯死了,也不去求他。」


  柳少君與織娘對望一眼,都甚是為難,道:「若不能去求大王,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救公主?」


  這事的確有些難辦。


  若是別人逼嫁,我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天大地大,不愁那容身之所。可眼下情況不同,對方是叛軍首領,和親又是和談條件之一,我若任性走掉,就算不講什麼家國大義,也對不起那國王與王后的養育之情。


  身為公主,既享了公主的榮耀,就要承擔公主的責任。這是很久以前,我就懂得了的道理。


  這般想來,和親之事,只能智取。


  我想了一想,忽地心中一動,問柳少君道:「你說我若一心想嫁那叛軍首領,依海棠的脾氣,她會不會與我爭?」


  就蕭山那裡,我不過才略略表示了些好感,海棠都要去搶,若她知道我又瞧中了英雄了得的叛軍首領,難道就能無動於衷了?


  果然,柳少君略一思量后,答道:「依屬下看,凡事公主看上的東西,海棠怕是都要來爭一爭的。」


  我又問:「那如果我與海棠兩個相爭,那叛軍首領會看上哪個?」


  柳少君微愣,一時未答,瞧著那神情頗有些矛盾,彷彿回答海棠吧,有點對不起我,而回答我則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這……」柳少君遲疑著開口。


  我忙抬手止住他,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算了,不用說了,我明白。」


  柳少君果真沒再說,只向著我感激地笑了笑。


  織娘那裡還有些糊塗,瞧了瞧柳少君,又來瞧我,問道:「公主可是已經有了什麼辦法?」


  我答道:「算不得有,不過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去試一試,你兩個附耳過來,且聽我說一說。」


  我這般那般地交代了一番,他兩個聽得連連點頭,忙領命出了宮。第二日,京中就開始有了關於那叛軍首領的傳說。


  傳說,那叛軍首領也是世家出身,只因家道中落,又受了當地豪強欺壓,這才落草為寇,卻是從不濫殺,乃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又傳說,那叛軍首領文武雙全,且相貌英俊,卓爾不群。


  還傳說,那叛軍首領潔身自好,不僅是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更是個痴情人,曾一心一意對待前妻,身邊連個侍妾都不曾有過。


  更傳說……


  這傳說的多了,難免會有一些傳進某些人的心裡去。


  大公主入宮來把這些傳說俱都講了一遍,又道:「如此聽來,那人倒也算是不錯,雖還配不上咱們百花羞,但總比一個粗鄙野人強了許多。」


  王后聽了卻是不信,撇嘴道:「若真有說的這般好,他老婆為何還會跟著別人跑了?」


  只這一句話就把大公主問住了。


  嚇!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王后又來看我,問道:「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不要緊,關鍵是海棠姑娘怎麼看才重要。


  我聞言低頭,略一思量后,垂目道:「女兒覺得這些話不論真假,對咱們總是沒有壞處。不管他是真好還是假好,有個好名聲總比壞名聲強,反正無論如何,女兒也是要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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