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前妻?跟人跑啦(2)
這麼一會兒的耽誤,那邊擂台上已是比試完畢,也不知蕭山表現如何,只見守擂的師傅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過」字,把他客客氣氣地送下了擂台。
接下來的比試都規規矩矩的,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表現出眾些,卻也沒能打贏那守擂的高手。我瞧到後面便覺得有些無聊,又懼日頭高曬,索性帶著柳少君與織娘出了校場,尋了個茶水鋪子坐下來喝茶。
不想竟又遇到了那戴著帷帽的黑衣男子。
那人獨自佔了一桌,就在離我們不遠處,不時地轉頭向我們看過來,明擺著是在打量我們幾個。
柳少君瞧了瞧那男子,低聲與我商量道:「公主,此人瞧著有些古怪,似是有意在跟蹤我們,屬下想過去打探一番,探一探他的來路。」
我聞言忙一把拉住他,低聲道:「這人一看就是來跟咱們找茬的,你湊過去,反倒中了他的心意。敵不動,我不動,不如就晾著他,先氣他個半死再說。」
正說著,那黑衣男子竟起身向我們這桌走了過來,就在我對面大刺刺地坐下了。
柳少君面色微變,手一撐桌面就要站起,不料卻似有無形的壓力重壓在他肩頭,生生地將他壓坐回長凳上。與此同時,坐在柳少君對面的織娘也似受到了什麼禁錮,僵在那裡動彈不得,只面上露出了驚怒之色。
我心中一驚,面上卻還鎮定著,與那黑衣男子客氣說道:「閣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傷了和氣怪不好的。」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卻是問道:「你在校場上看了這半日,可是挑到自己滿意的了?」
這話問得古怪,竟像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我看他兩眼,故意答道:「倒是有那麼幾個,瞧著人還不錯。」
「是么?」他問,聲音更冷,「是哪幾個?」
「這個……貌似和閣下沒什麼關係吧?」我笑了一笑,不慌不忙地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忽地換了話題,關切問他道:「嗓子怎麼啞了?可有請郎中瞧過沒有?多久能好?」
他沒有答我,只又冷哼了一聲,端起那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也正是這一聲冷哼,叫我終於能確定他的身份。我看著他,突然問道:「阿元和阿月他們兩個現在可還好?」
「還好。」他下意識的答我,待話出口,才似察覺到不對,又猛地住了口。
我譏道:「真是稀奇!奎宿怎地忽然下凡了?難不成是來微服私訪,體驗民情的?」
旁邊柳少君與織娘兩個聞言俱都是一臉驚愕,轉頭看看我,又去看對面的奎木狼,柳少君更是失聲叫道:「大王?」
奎木狼沒理會他們兩個,只看著我,問道:「你真要再嫁?」
從去年初秋到眼下暮春,我與他分離已是半年有餘,當中又經歷了那許多的變故,此刻相見,他不問一句我過得好不好,又是如何熬過這些時日,卻來質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再嫁!
我這還都沒問他當時為何失信不歸,那醉宿銀安殿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不由冷笑,反問他道:「星君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我不再嫁,難不成還要為你守寡?」
奎木狼不說話,那放在桌面上的手卻緊握成了拳。
生氣了?生氣就對了,今兒不氣你個半死,我就改跟你姓!
我又開口,不急不忙,和和氣氣地說道:「再者說了,星君若真是身死,我忍一忍,給你守上幾十年寡也便罷了。可你明明是回歸神位,活得可是好好的,我若再為你守寡,豈不是成了咒你?不管怎樣,好歹也是做了十幾年夫妻的,就算沒得恩愛,也有些面子情分,我又怎能咒星君你呢,你說是不是?」
奎木狼聽著聽著,猛地站起身來,拂袖便走。
織娘欲哭無淚地看著我,小聲道:「公主……」
柳少君也勸我,「大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公主該忍一忍性子,與他好生說一說話,看之前是否有什麼誤會,何必急著把他氣走。」
正說著,另有個男子從外匆匆而入,卻是那換了裝束的司命星君,急聲問我道:「如何?聊得如何?怎麼看奎星怒氣沖沖地走了?」
我笑了一笑,答道:「被我氣走了。」
司命星君愣了一愣,不由氣急敗壞,叫道:「哎呀!你這丫頭!我這裡給太上老君說了無數好話,又應了給他燒那爐子,這才換了奎星出來,你怎就把人給氣走了?」
「燒什麼爐子?」我奇道。
「就是老君用來煉丹的爐子!你瞧瞧奎星,才不過給老君燒了半天的爐子,嗓子就熏成了那般模樣!蘇合啊蘇合,我若不是為你,打死了都不會給老君燒那爐子去!」
奎木狼那嗓子,不是故意裝的,而是被爐煙熏啞的?
我聽得奇怪,不禁又問道:「奎星竟給老君燒爐子去了?」
「不能不去啊!不管怎麼說,奎星也是私自下界,事情又鬧到了玉帝面前,不懲罰一番,孫悟空那裡也應付不過去嘛!正好金角、銀角那兩個小子還沒回來,老君那裡沒得人燒火,玉帝就叫奎星過去了。」
司命星君說話向來絮叨,說著說著屁股一沉,便就坐到了我對面,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待喝到一半,卻忽地停了下來,怒道:「問你怎麼把人氣走了呢,你問什麼爐子!」
「別惱,別惱!隨口問問而已。」我忙勸他,又客氣問道:「星君,不知您和那月老熟不熟啊?」
司命那廝被我問得一愣,「幹嘛?」
我笑笑,答他道:「星君若是與月老相熟,還請幫我走個後門,去求個好姻緣來。我這裡雖是再嫁,可也想著能尋個如意郎君,夫妻恩愛,白頭到老呢!」
司命那廝愣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就步了奎木狼的後塵,也被我氣走了。
瞧著他兩個前後拂袖而去,我心情竟甚是舒爽,又提起興趣來去校場轉了一圈,這才辭了柳少君與織娘,高高興興地回了宮。
此後一連數日,奎木狼再未出現。
校場上的比武進行得有條不紊,最終從三百多參賽者中選了二十七名選手出來,進入了第三輪。
北疆那邊捷報頻傳,白珂屢獲戰功,成為軍中新秀,海棠在京中也跟著水漲船高,越發得意。她人本就長得美貌,又一直未婚,此刻更成了各世家子弟爭相追逐的對象,一時間將我那比武招親的熱鬧都壓了下去。
王後生怕我沉不住氣,每每見了我都要開導,道:「冷靜!千萬要冷靜!就先容她蹦躂著,待大軍班師回朝,咱們除了白妖,就去剝那妖女的畫皮,也叫那幫子有眼無珠的男人看看,他們是有多眼瞎!」
她說是勸我,可說到後來,卻總是把自己勸得義憤填膺,憤憤不平。
沒辦法,我只得再回頭勸她,道:「何必去在意那幫子權貴,反正女兒擇婿也不從他們中挑選。」
王后聽得點頭,應和:「對!這些子靠著祖蔭的世家子弟,如何比得上咱們層層篩選出來的那些才俊!不說別人,只說那蕭山,論人品,論本領,就沒一個世家子弟能比得上!那妖女眼瞎,才會把目光只放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
就在王后說了這話的第二天,義安公主駕車上街時不知怎地就驚了馬,恰巧被蕭山遇到,於危急關頭果斷出手,將義安公主從馬車中救出,並親自把公主送回了府。
事實證明,人家海棠姑娘眼睛可一點都不瞎。
事實還證明,海棠姑娘一向喜歡兵行險招,不光對著別人狠,對著自己更是能下狠手。十三年前,她為陷害我,自己從那崖上滾下,骨頭都斷了幾根。十三年後,她為了搶一個蕭山,又玩起了當街驚馬,差點香消玉殞。
也真是個敢賭敢拼的奇女子!
幸虧蕭侍衛立場極其堅定,未被美色所惑,立刻將此事上報給了王后,又私下裡尋了我解釋,道:「大街之上,臣既遇到了,不好不救。送她回府,也是因為公主府的馬車損壞,並無其他原因。」
他說這話時,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而我聽著,也甚覺尷尬,卻又不好不回應,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蕭侍衛的品行,母后那裡一向是信得過的。」
蕭山看我兩眼,卻是低聲問道:「那公主呢?」
「我?」我乾笑兩聲,瞧著實在躲不過去,只得應他道:「自然也信得過。」
蕭山淡淡一笑,這才走了。
經由此事,王后對蕭山這人更是滿意,只等著第三輪測試過後,就定他個第一,然後趕緊往北疆戰場上一送,趁著大軍近來連打勝仗的東風,叫他也掙些軍功在身上,待日後大軍班師回朝,得了封賞,風風光光與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