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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旅途中

  第二十章 旅途中

  四個人在凌晨兩點鐘就走出了巴黎。天還特別黑,四個人誰也不說話,他們不由自主地感到了黑暗的威脅;天快亮時,他們開始說話了;太陽出來后,他們又恢復了快樂的心情。這支隊伍的氣勢使人望而生畏;火槍手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那作為高貴軍人的朋友的幾匹黑馬,還有他們列隊前行的習慣暴露了他們的真實身分。跟班們全副武裝地跟在後面。


  早上八點鐘他們到達了尚蒂利,在一家客店前下了馬。來到客店大堂里,他們坐了下來。一個剛從通往達馬爾坦的大路來的貴族也來到這裡,和他們一起吃早點。


  他們談這壞天氣,他們互相干杯。然而,大家正準備動身時,那個陌生人提出要和波爾多斯一起為紅衣主教乾杯。波爾多斯說,如對方願為國王乾杯,他也願為紅衣主教乾杯。但是,那個陌生人大叫除紅衣主教外,他不認識其他人。波爾多斯罵那人是酒鬼,那人拔出劍來要和他決鬥。


  「你真是蠻幹,」阿多斯說,「不過,現在乾脆殺了他,然後與我們會合。」然後三人策馬飛奔而去;波爾多斯則留下決鬥。


  「可那人為什麼偏要與波爾多斯過不去?」阿拉密斯問。「那人把他當成我們的頭領了。」達爾大尼央說。阿多斯輕聲說,「這個加斯科尼人真機靈。」為了等波爾多斯,也為了讓馬休息一會,他們在博韋停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波爾多斯來,他們只好繼續上路了。


  又走了一法里后,有一段路被兩道土坡夾在中間,路面的石板已被去掉了,有十幾個人在那兒幹活。阿拉密斯怕泥水弄髒了馬靴,罵了那些人幾句。這些工人開始嘲笑他們,阿多斯騎馬撞向一個人。


  工人們一下子都退到土溝里,拿出火槍。這樣一來,七個人成了他們的槍靶子。阿拉密斯的肩膀中了一彈,穆斯格東的屁股也中了一彈。


  「不要開槍,這是埋伏,我們快走吧!」達爾大尼央說。阿拉密斯受傷后,與大家一起走了,穆斯格東的馬失去了主人獨自回到隊列中。「我們倒有一匹馬可以替換了。」阿多斯說。「我的帽子被射飛了,幸好,那封信不在帽子里。」達爾大尼央說。


  「可等會兒波爾多斯過來,他們會打死他的。」阿拉密斯說。「如果波爾多斯能站起來的話,他早趕上我們了。」阿多斯說。雖然他們的馬很累,他們還是不停地飛馳了兩個時辰。


  他們選擇一條近路,到達克雷沃克時,阿拉密斯再也堅持不住了。他臉色一陣黃,一陣白。到了一家小客店門口,大家把他扶下馬,並讓巴贊留下來照顧他。接著,大家繼續趕路,希望能在亞眠投宿。


  上路時,就剩下兩個主人和兩個跟班了。「只要馬跑得動就趕快跑吧!」達爾大尼央說。到亞眠時,已是半夜了,他們走進一個叫金百合花的客店。


  客店老闆出來迎接客人,他看上去十分老實。老闆要他們各往一間漂亮的大房間,兩位客人拒不接受,說願一起合住,只要在地上鋪兩張床墊就行了。


  他們剛鋪好床,從裡面堵上門,就聽見有人在敲打百葉窗。他們聽出是他們的一個跟班。「管馬有格里莫一人就夠了,我就橫睡在房門口,這樣就可以保證誰也到不了你們身邊。」普朗歇說。「那你睡什麼東西?」達爾大尼央問。「這就是我的床。」普朗歇指了指一捆麥穗說。


  「那就進來吧!」達爾大尼央說:「你說得有道理,老闆太殷勤了,我不喜歡。」「我也不喜歡。」阿多斯說。從窗口爬進來以後,普朗歇在門口摸著睡下,格里莫則把自己關在馬棚里。夜裡非常安靜,到了凌晨兩點鐘時,有人想打開房門,普朗歇被驚醒了,大喊一聲,「誰?」那人說走錯門了。


  四點鐘時,馬棚里嘈雜聲大作,原來格里莫想把馬房裡的夥計叫醒,卻被他們狠狠揍了一頓。這個可憐的年輕人,早已失去了知覺。當普朗歇到院子里備馬時,他發現馬全成了跛子。惟一可能繼續趕路的就是穆斯格東的那匹馬,卻被派來給客店老闆的馬放血的獸醫放了血。


  情況不妙可能是偶然所致,也可能是一系列陰謀所致。當阿多斯和達爾大尼央出來時,普朗歇去買馬了。他走到門外,正好看見兩匹駿馬。他被告知馬的主人正在與客店老闆結帳。


  達爾大尼央和普朗歇在大門口等著阿多斯結帳回來。老闆請阿多斯到後面的一間房間里去。阿多斯拿出兩個皮斯托爾給老闆;老闆坐在桌子後面。他接過阿多斯的錢,看了又看,突然大喊錢是假的,要人把這幾個造假幣的人都抓起來。


  「混蛋,我把你的耳朵給割下來。」阿多斯氣憤地說。正在這時,門外衝進來四個男子,撲向阿多斯。「我上當了!」阿多斯大叫,「達爾大尼央,快跑!」接著他又放了兩槍,達爾大尼央和普朗歇跳上門外那兩匹馬,飛馳而去。


  「阿多斯現在怎樣了?」達爾大尼央問普朗歇。「啊,先生,他那兩槍打倒兩個人,正用劍和人拼殺。」「阿多斯真行!這樣離開他真不忍心!普朗歇,快走吧,你是條好漢子。」「先生,只有在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才能顯出一個人的能力,而且,現在正在我的故鄉,我渾身有勁。」他們一口氣跑到了聖奧梅,在那裡,只讓馬休息片刻,接著隨便吃了點東西又繼續上路了。


  離加來還有一百步左右時,達爾大尼央的馬的眼鼻都出血了,再也站不起來了;普朗歇的馬也不能再往前走了。他們扔掉馬,向港口方向猛奔過去。普朗歇提醒主人小心前面一個帶著跟班的貴族。他倆飛快地趕上了那個貴族。那人看上去很急,正在打聽能不能立即渡到英國。


  「早上有通知,除非有紅衣主教的特許證,否則誰也不能走。」一艘正準備啟航的海船老闆說。「我有特許證,」貴族拿出證件,「這就是。」「請去讓港口總監驗證一下,」老闆說,「然後請先生光臨本船。」


  貴族帶著他的跟班,向總監的別墅走去。達爾大尼央和普朗歇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出了城,達爾大尼央加快步伐,走到貴族身邊。「先生,你很急嗎?」達爾大尼央說。「是啊,先生。簡直不能再急了。」「真遺憾,先生,我也很急,想求你幫個忙。」「怎麼幫?」「讓我先走。」「這不可能,我在四十四個小時內趕了六十法里,明天中午我必須到達倫敦。」「我也用了四十個小時趕了六十法里,而且,我必須在明天上午十點抵達倫敦。」「真遺憾,先生,我第一個到,不能第二個過去。」「真對不起,先生,我第二個到的,但我必須第一個過去。」「這是國王的任務!」貴族說。「我這是自己的任務!」達爾大尼央說。


  「你想要什麼?」「我要你的那張出海許可證。」「你是在開玩笑吧!」「不,絕不是玩笑。」「讓我走。」「你走不了啦。」「我要打碎你的腦袋。呂班,給我手槍。」


  「普朗歇!你對付跟班,主人是我的了。」普朗歇徑直朝呂班猛撲過去,一下子就把呂班打倒在地了,並頂住了他的胸口。「干你的吧,先生,我幹完了,」普朗歇說。


  達爾大尼央一秒鐘刺一劍,每刺一劍都說:「這是阿多斯的,這是波爾多斯的,這是阿拉密斯的。」第三劍刺中后,貴族一下子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達爾大尼央走到那人身邊掏他的證明。可就在他伸手去搜他時,那人向他胸口猛刺了一劍,「這一劍是給你的。」達爾大尼央怒不可遏,又猛地刺了第四劍,說:「還有最好的一劍,這是我的。」那個貴族暈過去了。


  達爾大尼央搜出許可證明,這是開給德?瓦爾德伯爵的。接著,達爾大尼央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他看上去不到二十五歲,已失去了知覺,可能他已經死了。達爾大尼央不由地嘆了口氣。


  呂班的號叫和拚命呼救使達爾大尼央清醒過來。普朗歇拚命地掐著呂班的脖子。「先生,我一鬆手,他又得叫喊。他是個頑固不化的諾曼底人。」果然,雖然被普朗歇死死掐著,呂班仍想叫喊。「等一等!」達爾大尼央用手帕塞住了他的嘴。「我們把他綁在樹上。」普朗歇說。


  辦完這件事後,他們又把德?瓦爾德伯爵拖到呂班身邊。快天黑了,那個被綁的人和那個受傷者看來必須在樹林里過夜了。


  「我們到港口總監家去吧!」達爾大尼央說。「你似乎受傷了?」普朗歇問。「回頭再說吧,沒危險的。」於是,兩人直奔那位官員的別墅。有人通報說德?瓦爾德伯爵來訪。達爾大尼央被帶進了屋子裡。


  「你有紅衣主教的出海許可證嗎?」總監問。「先生,我有,這就是。」達爾大尼央說。「啊,符合規格。」總監說。「這非常簡單,我是紅衣主教的忠實部下。」達爾大尼央說。「紅衣主教似乎想阻止一個人去英國。」「是,那是一個叫達爾大尼央的貝亞思人,他和他的三個朋友從巴黎動身想去倫敦。」「你認識他嗎?」總監問。


  「很熟悉!」「那就把他的外表說來聽聽。」於是,達爾大尼央仔細描繪了一遍德?瓦爾德伯爵的外部特徵。「如能抓住他們,紅衣主教就放心了,我們一定會把他們押回巴黎的。總監先生,紅衣主教肯定會大大讚賞你的。」達爾大尼央說。


  「請告訴他,我是他的忠實僕人。」「我一定辦到。」總監馬上籤了名,把特許證還給了達爾大尼央。達爾大尼央不再多說客套話,行了禮后,出來了。


  那條出發的船還在等著他們,「什麼事?」老闆問。「這是我的出海許可證。」達爾大尼央說。「還有一位貴族呢?」「他今天不走了,但是,請放心,我付我倆的船費。」達爾大尼央說。「那我們走吧!」老闆說。他和普朗歇跳上小艇,五分鐘后,他倆就上了大船。


  他們的船剛駛出半法里時,達爾大尼央就看見一片火光,接著是一聲炮響,這是封港的號炮。


  達爾大尼央的傷勢不重,只是劍尖擦著肋骨滑到一邊去了。傷口只出了幾滴血,這時候的達爾大尼央早已累壞了,他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天近拂曉時,他們離英國海岸只有三四法里左右了。十點鐘的時候,船停在了多佛爾。十點半鐘時,達爾大尼央終於踏上了英國的國土,他大叫:「我終於到英國啦!」達爾大尼央和普朗歇各自租了一匹小馬。四個小時以後,他們便到了倫敦城門。


  達爾大尼央到了倫敦后,人生地不熟,又不懂英語;但是,只要他在紙上寫下白金漢的名字,隨便一個人就會給他指出到公爵府邸的路線。那天,公爵陪著國王去打獵了。達爾大尼央去找公爵的隨身僕從,他會說一口流利的法語。達爾大尼央說他是為了一件重要的大事從法國趕來的,請他馬上去找他的主人。


  這個僕從名叫帕特里克。達爾大尼央說話時的態度打動了他,他親自陪這個見習衛士來見白金漢公爵。到了溫莎的行宮,他們被告知白金漢已陪著國王,到兩三法里的地方打獵去了。


  二十分鐘后,他們也到了沼澤地。不一會兒,帕特里克聽到了他的主人呼喚獵鷹的聲音。


  帕特里克策馬飛馳到公爵身邊,他按照達爾大尼央說的介紹方法報告有一位信使找他。一聽報告,白金漢便知來者是達爾大尼央,他以為法國出了什麼事派人來告訴他消息的。他策馬直奔達爾大尼央。帕特里克小心翼翼地躲閃在一旁。


  「王后遭到不幸了嗎?」白金漢高聲問,聲音中充滿了愛情和思念。「我想沒有,但她正處在危險中,只有爵爺能救她了。」「我?怎麼回事?為她做些什麼我將感到十分幸福!快說呀!」白金漢高聲說。「看看這封信吧!」達爾大尼央說。「誰寫的?」「我想是王后寫的。」「王后寫的!」白金漢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了。白金漢打開信,突然發現信口的封漆已破了。「怎麼已經破了?」


  「啊!是德?瓦爾德伯爵的劍刺中我胸部時刺破的。」達爾大尼央說。「你傷到沒有?」「沒關係,只是擦破了一點皮。」達爾大尼央說。「啊,公正的天主啊!帕特里克,你去找國王,去稟報陛下,我請他寬恕,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回倫敦去。先生,來吧。」兩人馬上向通往首都的大路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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