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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掌璽大臣

  第十六章 掌璽大臣

  紅衣主教的話對路易十三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國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白金漢在巴黎!」國王大叫起來,「他有什麼事?」「不用問就知道,他的目的是與你的敵人胡格諾派和西班牙人合謀對付你。」「不是,他娘的,他是來與德?謝弗勒茲夫人、德?特格維爾夫人以及馮孔代家的那些人陰謀敗壞我的聲譽!」


  「啊!陛下,你想到哪兒去了!王后十分賢惠,尤其十分愛陛下。」「紅衣主教,女人是脆弱的。」國王說,「她並不愛我。」「但是,陛下,我仍然堅持這樣認為,」紅衣主教說,「這次白金漢巴黎之行的目的完全是為了一個政治陰謀。」


  「如果王后犯了罪,就讓她顫抖吧!」「說實話,」紅衣主教說,「不管我多麼不願朝這種背叛的事情上想,但陛下你又使我不能不想。今天早上,德?拉努瓦夫人告訴我說昨晚王后熬到很晚才睡,早上哭得很兇,一整天都在寫什麼東西。」


  「她肯定是在寫信,」國王說,「紅衣主教,我想得到王后的信。」「可是,陛下,怎樣得到呢?」國王憤怒地說,「搜她的櫥櫃,如果有必要,連她本人也搜查。」「可陛下的尊貴的妻子奧地利安娜,是法國的王后,世界上最偉大的王后之一。」


  「公爵先生,所以,她的罪更大了。更何況,我早有結束所有這些政治和愛情陰謀的想法了。在她身邊,有個人叫拉波爾特的……」「我覺得他是這一切的關鍵人物。」紅衣主教說。「照這麼說來,你也像我一樣相信她在騙我了?」國王說。「我相信王后在密謀反對她的國王的權力,但我不是說,她在敗壞她的國王的名譽。」


  「王后並不愛我,她愛著白金漢這個無恥之徒!他在巴黎時,你到哪兒去了?為什麼不派人逮捕他?」「陛下是說逮捕公爵!逮捕查理一世國王的首相!那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啊!那會引起多麼可怕的轟動啊!我還是不相信陛下的推測。陛下的推測要是有幾分真實,會引起怎樣的醜聞啊!」


  「可是,既然他要像一個流浪漢那樣來冒險,就應該……」路易十三不敢說下去了,黎塞留看著國王把到唇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陛下,你說應該怎樣?」「沒什麼,」國王說,「不過,他在巴黎時,你一直都監視著他吧?」


  「陛下,沒有。」「他在哪兒住的?」「豎琴街二十五號。」「你說他與王后見過面嗎?」「我相信王后。」「不過,王后寫了一整天的信就是給他的,我需要這些信!」「但是,陛下,我得提醒你……」「紅衣主教,難道你也和他們串通一氣來反對我?」


  「陛下,」紅衣主教嘆氣說,「我從沒想到我也會受到這樣的懷疑。」「你聽著,紅衣主教先生,我要拿到這些信。」「只有一個辦法。讓掌璽大臣塞吉埃先生去完成這個使命。這完全在他的職責範圍內。」「立刻派人找他來。」「陛下,他大概正在我家裡,我曾派人讓他到我家一趟。」


  「不過……也許王後會拒不服從的。」「那好,我親自去通知她。」「陛下,可別忘了我曾努力讓兩位陛下和睦相處。」


  「好了,紅衣主教先生;你還是派人把掌璽大臣塞吉埃先生找來,我這就去通知王后。」路易十三走進了通往王后住處的走廊。王后正和她的侍女在一起。她從馬德裡帶來的西班牙侍從唐娜?埃斯特法尼亞站在一個角落裡,德?蓋梅內夫人正在朗讀。除了王后以外,別人全在認真地聽,王后一邊裝著聽她讀,一邊想心事。


  儘管她擁有愛情,但依然憂鬱,她得不到國王的信任。紅衣主教的仇恨圍繞著她,因為她拒絕接受紅衣主教那種更為溫柔的感情。被整整折磨了一生的太后就是一個榜樣,雖然她從開始就把奧地利安娜拒不給予的那種感情,給了紅衣主教,仍被折磨了一生。


  王后看到,她的那些最忠誠的侍從,一個個從她身邊消失。她的友誼會給朋友帶來災難。德?謝弗勒茲夫人和德?萊爾內夫人被放逐了,連拉波爾特也隨時都有可能被逮捕。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國王走了進來。所有的侍女都站了起來,屋子裡一片寂靜。國王走到王後面前,說:「王后,我命令你接受司法大臣的覲見,他會告訴你我交給他的任務。」國王說這話時嗓音都變了。可憐而不幸的王后的臉一下子變白了,說:「陛下,司法大臣為什麼來見我,陛下為什麼不親自對我說?」


  國王沒有回答就出去了,這時,衛隊隊長德?吉托先生稟報司法大臣求見。司法大臣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這個人是巴黎聖母教堂的總堂司鐸德?羅什?勒瑪爾,也就是以前給紅衣主教做貼身男僕的那個人向紅衣主教推薦的。紅衣主教對他不僅信任而且滿意。


  年輕時,他生活放蕩,後來,他躲進了修道院為年輕時所做的荒唐事贖罪。可是,這個懺悔者進入這塊聖地時,仍把他的情慾帶了進來,他不時地為情慾所困擾。院長建議他不停地打鐘以驅除誘人的魔鬼。


  這位未來的司法大臣接受了院長的建議。可惜,魔鬼一旦到來,是不會輕易走掉的,越是驅趕它,它越是加倍地誘惑你。因此,宣告懺悔者禁絕肉慾的強烈願望的鐘聲不分晝夜地響著,修道士們得不到片刻休息。


  三個月後,他開始接替他的叔叔當了最高法院的院長。正因為他站在紅衣主教一邊,才有了今天當司法大臣的榮耀。他拚命地在紅衣主教對王后的報復中為紅衣主教賣力。


  最後,紅衣主教對他深信不疑了。他終於接受了這個特殊的使命。王后看到這個人后,又重新坐下來,並要她的侍女們坐下來。王后十分傲慢地看著司法大臣:「先生,你來這兒有什麼目的?」「請王后陛下恕我冒昧,我以國王的名義搜查你的文件。」


  「什麼,你想搜查我的文件!真卑鄙!」「王后,請原諒我。不過,我是替國王效勞的。」「先生,你搜吧!」司法大臣查了一下那些傢具,他知道,王后不可能白天把那封信放在傢具里。


  他反覆查看了王后的抽屜,最後他猶豫著搜查王后的身體了。他向王後走去,說:「現在,我要進行最重要的搜查了。」「搜查什麼?」王后簡直不願意相信。「國王陛下相信你白天寫過一封信,他知道這信沒按地點發出去,現在,它既不在你的桌子上,又不在抽屜里,它一定在什麼地方。」


  「你連王后也敢碰!」王後用布滿凶光的雙眼盯著司法大臣。「王后,我必須服從國王的一切命令。」「確實是這樣!」王后說,「紅衣主教先生手下的暗探幹得真出色啊!今天,我確實寫過一封信,也沒發出去,在這兒!」王后把手放到胸前。


  「王后,請交給我!」司法大臣說。「先生,我只願交給國王本人。」王后說。「王后,要是國王要你交給他,他早就親自要了。假如你拒絕……我被授權搜查陛下的身體。」


  「真是聳人聽聞!」王后大叫。「先生,你知道這是強暴行為,卑鄙!無恥!」「王后,這是國王的命令,請原諒我。」「我寧願死,也不能容忍。」王后一陣大叫,傲慢的血液在她身體里沸騰。司法大臣深鞠一躬后,一步一步地逼向王后。憤怒的淚水從王后美麗的眼睛里奪眶而出。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死人,左手撐在背後一張桌上,支撐著不倒下去,右手從胸口掏出一張紙交給了司法大臣。


  「先生,信在這兒,拿走吧!」王後用顫抖的嗓音說,「趕快滾吧!」司法大臣帶著信走了。門剛一關上,王后便倒在女侍從的懷中,昏了過去。


  司法大臣一個字也沒看,便把信給了國王。國王用顫抖的手拿過信,尋找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但信上沒寫。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信打開后,國王看出是寫給西班牙國王的,他匆匆看了一遍。


  這是一封進攻紅衣主教的完整計劃。關於愛情,整封信里一字未提,她只說黎塞留蓄意打擊奧地利王室,勸說她弟弟和奧地利皇帝假裝向紅衣主教宣戰,以合理條件擔任紅衣主教的職務。


  「公爵,」國王說,「你說的非常對。這是個政治密謀,這封信里沒有一點愛情問題。但是,說了你很多。」紅衣主教把信看了兩遍。「陛下,很好!」他說,「你看我的敵人也太狂了。他們想以兩場戰爭要挾你辭去我的職務。如果我是你,我會讓步。而就我來說,我也可以退出國家事務。」


  「公爵,你說什麼?」「陛下,我說,我的健康狀況不太好。我可能受不了圍攻拉羅舍爾的勞累。你最好委派哪位職業的勇士而不是讓我去那裡。我本就是一個神職人員,但我總是被迫干一些我無能為力的事情。陛下,這樣一來,在國內事務中你會更加順利,在國外事務中你會更加偉大。」


  「公爵先生,」國王說,「你放心吧,信中提到的人都會受到懲罰,包括王后本人。」「陛下,你說什麼?但願王后不會由於我而不快!陛下,她一直把我看作敵人,雖然陛下可以證明我總是支持她。」


  「紅衣主教先生,」國王說,「與以前一樣,你是正確的,但王后仍讓我生氣。」「陛下,是你先讓她生氣的,說實話,陛下對她太嚴厲……」


  「我將永遠這樣對待我的敵人,不管他們地位多高,不管會帶給我多大危險。」「陛下,王后是我的敵人。不是你的敵人。她是一個好妻子,所以,請你讓我替她向陛下求情。」


  「那就讓她低下頭來先向我認錯。」「陛下,是你先懷疑王后,先錯的是你。我求求你了,陛下!就做一件能讓她高興的事吧。」「什麼事?」「你知道王后很喜歡跳舞,就開個舞會吧!看到你這麼真誠,她不會堅持她的怨恨的。」


  「紅衣主教先生,我不喜歡那種社交性的活動。」「既然王後知道你討厭這種活動,那她會更加感激你了。何況,還可以讓她佩戴你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鑽石墜子。」「紅衣主教先生,以後再說吧,」國王說,他心裡很快樂,早就想與她言歸於好了。「但是,你太寬容了。」


  「陛下,」紅衣主教說,「寬容是國王的美德,讓大臣們去使用嚴厲吧,這樣對你有好處。」這時,紅衣主教聽到了十一點的鐘聲,深鞠一躬之後,他向國王告辭,並請求國王與王后重歸於好。


  在信被拿走以後,王后推測自己會受到國王責備,因此,第二天當國王試圖親近她時,她非常詫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討厭。尊嚴受到了這樣的冒犯,她和國王不可能一下子就重歸於好。但,在她的侍女們的說服下,很快她就似乎把一切都給忘了。


  國王趁機說準備為她辦一個舞會。當國王剛提到舞會時,她那僅剩的怨恨就化為烏有了。她向國王詢問舞會的時間,可國王說還得與紅衣主教商量一下。事實上,國王每天都詢問紅衣主教舞會最好在什麼時間,可紅衣主教總是找借口推脫。這樣過去了十天。


  前面那場風波過去一星期後,紅衣主教接到一封蓋有倫敦郵戳的信函,信里只有幾行字:「東西到手;但因手頭不便,我不能起程;請速送五百皮斯托爾過來,錢到后四五日內,我即可達巴黎。」


  在紅衣主教收到信的當天,國王又問起了辦舞會的事。紅衣主教一邊掐著指頭,一邊自言自語:「她說收到錢后四五天到達,錢送去要四五天,一共十天;就十二天吧!」「公爵先生,你算好了沒有?」國王問。「陛下,今天是九月二十日,本市市政官員十月三日舉行一次慶祝會。把這事安排在那天是最好了,這樣也看不出你在對王后讓步。」他又補充說:「陛下,可別忘了看看你送給她的鑽石墜子能不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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