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爭吵
煙翠隻是伴著娘，一遍一遍的幫她梳著頭發，這是她的娘親，她的娘親呀。隻是此時此刻她們之間卻似乎一點聯係都沒有，但是心裏麵到底是歡喜的。娘親，這些年了，我終於能夠陪在你身邊。煙翠想到這裏，心裏不禁很是高興。
白家輝托詞早已離開了裏屋，煙翠便再也沒有什麽拘束的。娘親有時候會清醒一陣子，但是時間並不能太長。煙翠也不急，隻是陪著她，她沒事總是靜靜的。喜歡吟一些煙翠並不懂的詩。
煙翠突然想起少爺說的話，既然這樣，自己倒不如陪著娘，讓她教自己讀書。
天漸漸有了一些墨色，煙翠便準備回顧府了。白家輝送煙翠回去，一路上彼此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煙翠的心裏竟是十分的平靜，平靜的像是死水一般，煙翠知道他待自己是極好的，隻是感情也許是這世上最勉強不得的東西，家輝，我欠你的，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回到顧府的時候，小芸剛好在吃飯，隻是氣氛有些怪怪的。煙翠便也不好說些什麽，因為顧府的丫頭吃飯是幾個閣的在一起，這裏有很多人，煙翠便忍著滿肚子的疑惑，慢慢吃著飯。
等吃完飯，一回到住處，小芸姐姐便猛地坐在床上。一邊怒道：“什麽東西，不過是大夫人的丫頭，竟然連著我們一起欺負，有什麽了不得的。”煙翠不禁問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小芸姐姐道：“還不是碧玉閣的小菊，今天我去廚房給少夫人燉燕窩，誰知剛好碰到小菊，我也沒惹她，就聽到她吼開了。說什麽整天就知道吃補品，也不知道肚子裏麵的是不是顧家的種，這樣的話誰聽了不會生氣。我實在聽不下去，便回了她一句‘這些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胡說些什麽。’她卻氣的破口大罵。真當自己是什麽人物了…
煙翠不好說什麽，慢慢見她神色如常了，才緩緩道：“姐姐，你以後犯不著跟她生氣，就當是給大夫人一點麵子，畢竟大夫人從來沒有帶我們為難過，而且我們出去了，代表的便是紫星閣，可不能讓府裏的人看了笑話。”
她道：“這些道理我到底是懂得，隻是她這樣說少夫人真是不應該，大夫人沒有為難過我們，少夫人難道就為難過她？也真是不識好人心。少夫人不是那壞的，要是碰到那樣的，明裏暗裏不知道要給她們多少小鞋穿。還不知足！”
頓了頓，小芸又說道：“上次和煙翠你不也吵起來了嗎？府裏上上下下的誰不說你好，就她就曉得沒事找事，煙翠你也是知道我的，平常情況下誰不說我脾氣好，隻今天是對著她我還是罵了她一頓，憑什麽欺負我們紫星閣的？”說完還不滿的跺了跺腳。
煙翠笑道：“她要是罵我也就算了，關鍵是不應該罵姐姐。要不然我決不會和她吵的，沒的傷了和氣。”小芸姐姐道：“唉，還是不和那樣的人計較了，傷了自己身體可不劃算…”煙翠也不由得歎口氣，竟然使得屋裏怨聲一片。
管家王媽突然笑著走進來，道：“都十幾歲的小丫頭，沒事在屋裏歎什麽氣，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我往碧玉閣那塊去的時候便聽見小菊在那哭呢，想必是被大夫人罵了。這院子裏呀，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你們出去都得注意自己的言辭，切不可沒事找事。”小芸忿忿道：“王媽你是沒聽見她今天說的話，哪一句不是掩著藏著罵少夫人呢？”
王媽笑著道：“你們呀，還是沒遇到厲害的，厲害的暗地裏不知道要給你們多少難堪，那樣的才危險呢？她這樣的成不了什麽氣候，她也就敢在你門麵前發點脾氣，她怎麽不去說給少夫人聽呢？那樣少爺不趕她走才怪呢？”
煙翠笑笑，道：“還是王媽知道的要多，我們以後注意便是。”王媽道：“你這丫頭，一直是最不會得罪人的，以後也不能太忍了，要是小菊在找你麻煩，你便告訴王媽，王媽給你做主。”小芸急道：“王媽好偏心，就知道護著煙翠。”王媽笑了，道：“煙翠是來的最遲的，她的性子太軟了，我怕她被欺負，你就不一樣了，你在顧府也有好幾年了，做事向來穩妥，不需要我擔心的。”
煙翠笑道：“還是王媽對我好。”一邊道：“我們也趕緊收拾著快睡吧。”小芸便也不再說話，隻是各自拿著木桶去打水，王媽也是自己回了住的地方。
待洗完澡，竟已是月上柳梢頭。煙翠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突然想起答應給家輝繡一方手帕，便起來點了燈。
細細找了一塊好一點的綢子，是打著方格的藍色布匹，隻是不知道繡什麽好，繡鴛鴦？太女孩子氣了，繡翠竹，也太素淨了些，該繡些什麽呢？突然看見遊得歡快的草魚，煙翠心裏一喜，他不是喜歡草魚嘛，那自己便給他繡條小草魚。
繡托裏細細尋了七彩的絲線，慢慢的繡著，這魚雖然體形很小，但到底不太好繡，描了半夜，隻是繡了半個魚身子，煙翠漸漸的有些乏了，便擱下了，想著以後有時間再繡，反正也不在乎一時。便躺到床上休息。夜已經很沉了，也許是因為熬夜的緣故，煙翠漸漸的便睡去了。
慢慢的煙翠卻覺得自己的身邊竟然起了大霧，恍惚看見一個身影慢慢向自己走近，卻看不清他的臉，慢慢的近了，煙翠聽他喚自己煙翠，依稀是少爺的聲音，煙翠朝他奔過去，卻隻見他越來越遠，煙翠趕緊跟上，看見一個人站在懸崖邊，煙翠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就在煙翠回過頭時，他轉過頭來，道：“煙翠，為什麽你不懂我的心呢？”然後絕望的轉過頭，縱身跳下。煙翠驚的大喊：“家輝！不要…”然後波光流轉，煙翠睜開眼睛…原來隻是一場夢，煙翠不禁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