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同室操戈
本來,團隊打算後半夜出發,干戈醒來之後,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他頓時緊張起來。守夜的老貓該叫醒大家的,他怎麼了?
干戈爬起來,剛剛走出帳篷就看見老貓躺在沙地上,似乎昏厥了。干戈的神經一下就繃緊了,他衝到吉普車前,發現車裡已經空了!
他返回到老貓身邊,摸了摸他的脖子,還活著。
他把老貓扶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喊,老貓終於睜開了眼睛,一下就推開干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干戈也站起來,大聲問:「發生什麼了?」
老貓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有人在背後砸了我一下,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干戈全身都顫抖起來:「小題不見了!」
老貓驚訝地「啊」了一聲。
干戈四下望了望,突然爬上了吉普車,老貓趕緊攔他:「干戈,你要幹什麼去?」
干戈說:「我去找她啊!」
說完,他就關上了車門,發動著了車,瘋了一樣沖了出去。
老貓愣了幾秒鐘,對著帳篷喊起來:「都起來!出事了!」
……
令狐山鑽地時雖然把腳印抹平了,但干戈看到了一條沙土鬆動的痕迹。他並不知道這條痕迹是怎麼造成的,鬼使神差地順著它行駛,終於在荒漠上找到了一堆繩子。
他沒看到小題,只看到了一些零亂的腳印……
一個多鐘頭之後,他丟了魂兒一樣回來了。
大家都在等他。
沈小題第一個沖了過去:「沒找到?」
干戈沒說話,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陳傘小聲說:「會不會是她打暈了老貓,自己跑掉了?」
干戈還是不說話。
老貓說:「她跑什麼?沒道理啊。」
陳傘依然小聲說:「她怕我們殺了她,或者,她恢復了神智,擔心自己再傷害干戈……」
沈小題看了看干戈:「你說話啊!」
干戈說:「她是被人劫走的,我找到了繩子,還看到了三四雙腳印。」然後,他冷冷地看了看每個人,問:「昨天晚上你們聽到什麼動靜了?」
令狐山突然走到了干戈跟前:「你不要問了,小題是我帶走的。」
干戈一下就呆住了,他盯住了令狐山,令狐山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沒有聽錯。」
干戈蒼白的臉突然變紅了,他壓制著自己的怒火,顫顫地問:「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令狐山:「反正她回不來了。」
干戈突然衝上去,對著令狐山的臉就是一拳,令狐山不躲不閃,承受了這一拳,然後,他重新站穩了,平靜地看著干戈,眼中沒有絲毫愧疚。
老貓和陳傘立即把干戈拽住了。他們都清楚,這個團隊不能再分裂了。
令狐山平靜地說:「這個團隊不能有她。」
干戈吼起來:「你答應過我的,你會給我時間,讓我治好她的病!」
令狐山說:「昨晚我騙了你,如果她病了,你當然可以治好她,但如果她本身就是病,那就只能消滅她。」
干戈又要衝上去,老貓和陳傘把他死死抱住了。
沈小題說:「干戈,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要為整個團隊考慮!」
干戈說:「你們理智!你們的大腦自帶智能處理器!」然後,他回頭瞪了老貓和陳傘一眼:「你們放開我吧,我不會動手的。」
老貓和陳傘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干戈放開了。干戈看了一眼令狐山,直接走到帳篷里,拿上那支土槍,走出來,對準了令狐山。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小題叫起來:「干戈!你瘋了?」
令狐山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干戈。
干戈說:「昨晚你說過,子彈會卡一次,不會卡第二次。」
令狐山說:「你想殺我?」
干戈說:「我問你最後一次,你把小題帶到哪兒去了?」
令狐山說:「我也回答你最後一次,我不會說的。我沒殺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沈小題突然衝過來,站在了干戈和令狐山中間,擋住了土槍。
干戈臉上的肌肉突突地跳起來。
沈小題說:「他是類人的首領,你好好想想,你殺了他,會有什麼後果。」
干戈說:「他帶走小題的時候,也該好好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令狐山說:「干戈,你不要忘了,你身負著摧毀複製機制的使命!你說你是一隻烏龜的馬仔,它可不是讓你來跟一個複製人談情說愛的!」
干戈說:「你他媽少跟我談複製機制,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報仇嗎!」
令狐山說:「對,這就是我的目的,我一直說得很清楚。」
干戈乾笑了一聲,把土槍放了下來:「好啊,那條項鏈就當我送給你的,留著當個紀念品吧,老子不幹了,那什麼狗屁複製機制,誰愛毀誰毀!」
令狐山說:「你說真的?」
干戈說:「廢話!」
令狐山看了他一會兒,一下推開了沈小題,然後來到干戈面前,從口袋裡掏出那條項鏈,遞給了干戈。
干戈沒有接。
令狐山蹲下來,把項鏈放在了干戈腳前,干戈一腳把它踢開了。
令狐山並不介意,站起來,說:「我把小題扔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抹掉了我的腳印,所以你看到的那些腳印並不是我的,小題很可能被原族人帶回去了。」
干戈冷冷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令狐山說:「我看清你了,你難堪大任,不管什麼人選了你去摧毀複製機制,都是個錯誤,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干戈還是不說話。
令狐山掉頭就走。
大家都靜靜地看著他。
他大步走出了營地,很快就鑽進了沙子,不見了。
大家獃獃地站著,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沈小題撿起了地上的項鏈,遞給了干戈,干戈不動,沈小題抓起他的手,把項鏈放在了他的手心上,低聲說:「你趕走了我們唯一的盟友。」
干戈依然沉默著。
……
小題又回到了那個絕對黑暗的禁閉室。
小讓出現了,她拎著一盞紅燈籠。
小題很主動地說話了:「我做了場夢。」
小讓並不看她,而是看燈籠:「什麼樣的夢?」
小題說:「我夢見我去了羅布泊,見到了干戈。」
小讓說:「那你怎麼沒把他帶回來?」
小題說:「我想殺了他。」然後,她就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小讓嘆了口氣,皺起了眉頭,又問:「在夢裡,除了干戈,你還看到誰了?」
小題說:「沈小題,她和干戈背著我上床了。」
小讓說:「然後呢?」
小題就不說話了。
她因為干戈遇險恢復了神智,又因為沈小題和干戈的關係重新被控制,連小讓都不可能想到,指令和小題自身情感相互作用,竟然讓她動了殺死干戈的念頭!
小讓就像摸寵物一樣摸了摸小題的腦袋,說:「你這次任務失敗了。」
小題看了看小讓,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小讓又說:「你不但把干戈弄丟了,把墜飾也弄丟了。」
小題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個小小的干戈墜飾已經被令狐山拿走了。她低聲說:「對不起……」
小讓說:「其實也沒關係,那是我專門送給他們的。」
小題很疑惑:「為什麼?」
小讓並沒有回答小題,而是說:「我知道,他們現在勾結到一起了,哈哈哈,羅布泊越來越好玩了。」
說完,她便吹滅了身邊的燈籠,整個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中。
小題下意識地朝前抓了抓,小讓已經不見了。
就在這時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個巨大的屏幕,像個投影,屏幕上是一隻巨大的耳朵——這是羅布泊的地圖!
地圖上有個小小的綠點,隨著地圖慢慢放大,綠點周圍的地形越來越清晰。
此刻,墜飾正拿在干戈手中,悄悄地亮了一下綠光。
它是個跟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