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強征

  「諾森噬靈法陣？！」這個名字讓喬治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名字讓他不由得聯想到那個叫凱恩的孩子。他便是諾森噬靈法陣的受害者之一。


  「這個文章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喬治連忙問道。


  「就在一個星期前。」肖恩回答。


  不到十天，也就是說凱恩遭到綁架的時候，世人還不知道有「諾森噬靈法陣」這東西。這意味著使用它吸收凱恩靈魂內部源素的人很有可能跟諾森有關。即便不是諾森本人，也跟他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那麼這個範圍就非常小了，無非就是諾森本人，諾森的學生，諾森的屬下。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閃電忽然劃過她的腦海。諾森本人是塑能系畢業，後期則轉向咒法系的研究。


  等等，塑能系轉咒法系！喬治忽然想到，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他的腦海。


  「院長！」喬治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個名字。


  「什麼？」對面的肖恩沒聽清，轉頭問道。


  喬治回過頭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對肖恩說：「沒什麼，我有點事情，要先告辭了。」


  肖恩倒是沒多挽留。只是擺擺手：「恩，慢走，恕不遠送。」


  「恩，不用麻煩了。」喬治站起身，繞開地上的書堆，快步離開了肖恩的辦公室。


  他現在要去的是另一個地方。在那裡找一個人，喬治知道，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只要那個人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那麼院長必然是哪個理查德?諾森無疑。


  為了節省時間，喬治沒有使用馬車。而是直接使用魔法飛上天空，徑直向愛因斯大教堂飛去。


  跟二十多年前不同，此時的愛因斯大教堂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索瑟的樣子。原本門可羅雀的景象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絡繹不絕，人來人往的信徒。他們衣著華貴，以女性居多，搖著刺繡的小扇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教堂里。她們大多都是被自己的父親，丈夫派來的。其實一開始她們對於宗教壓根就不感興趣。但自從攝政王費頓登位之後，她們的丈夫投其所好，便讓自己的夫人或者女兒來參加各種宗教活動。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貴族夫人小姐多了之後，一些好色之徒也隨之而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今天的這番景象。


  喬治快步走進教堂。穿過大廳，徑直走到了後院。在那裡，兩個人高馬大穿著修士服的苦修士正在耕地，見到喬治進來，放下鋤頭，擋在他的面前，問：「抱歉，這位法師大人，此處不對外開放。」


  喬治來過幾次，自然知道這事怎麼回事，也沒有多說。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掛墜。在哪個金屬圓盤上刻著「化身派」教士獨有的徽記。


  兩個苦修士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掛墜，臉色由嚴肅變為恭敬，說：「原來是主教大人的朋友。請進。」


  喬治點點頭，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快步走進菜園。菜園的深處有一個茅草屋，屋子不大，外圍用細樹枝圍了一圈籬笆。


  推開院門，揚長而入。這時另一個人也打開了茅草屋的屋門，笑著對喬治說：「你這個不敲門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正是馬洛恩。


  喬治皺了皺眉頭，說：「如果讓別人知道，教國赫赫有名的馬洛恩大主教居然躲在這麼個地方。皇宮裡那位估計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這你就錯了。」馬洛恩笑著說，招招手，讓喬治坐下，說：「他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無可奈何罷了。」


  喬治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對馬洛恩說：「我知道，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平時偏要住在這裡。是阿摩司聖廳里的房間不寬敞還是修女不漂亮？」


  「都不是。」馬洛恩沒有回應喬治的揶揄。回答他說：「因為很多人都恨我，我必須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喬治說。


  「我哪有什麼風格？硬要說的話，應該是膽小吧。」馬洛恩笑著回答。


  「你膽小？你膽子要小就沒有膽大的了。」


  「這還真不是。」馬洛恩說。


  他們兩個人年輕的時候關係就非常好。喬治是唯一不對馬洛恩的奴隸出身另眼相看的人。在喬治身上馬洛恩感受到了一種尊重。這種尊重跟臣子對皇帝，兒子對父親那種帶有懼怕的尊重不同，那些都是由令人懼怕的力量帶來的尊重。而喬治對他的尊重發自內心，不帶任何其他的感情，就是像理所當然一樣。所以即使馬洛恩是已經功成名就，成為洛安最強大國度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之一。他也對喬治有一種特殊的信任感。


  「化身派有多喜歡我晉陞派就有多恨我。這不奇怪，畢竟當年是我將處於失敗邊緣的化身派拯救出來的。更何況這些年我為化身派做了很多事。想對我不利的人有很多。我自然要盡量躲遠點。」


  「你還怕他們？」喬治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怕，當然怕。我不怕他們來刺殺我，這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想要殺人又何須用刀呢？用嘴一樣可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我暴露在他們的面前，那麼他們永遠有機會抓住我的把柄。我現在這樣，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馬洛恩說。


  「年紀越大，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當年為了保命連皇帝都敢殺的你，現在卻因為害怕流言蜚語，躲在了這麼個地方。」喬治笑著說。


  「當年我是什麼都沒有的愣頭青。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伊萊恩三世想連我的命都拿走，我自然不能讓，成功了命還在，失敗了跟什麼都不做沒有區別。但現在不一樣，擁有的東西多了，膽小怕事也是必然的。」


  喬治笑了笑，他知道他的這個老朋友看似風光的外表下承受著別人難以理解的壓力。


  這時，馬洛恩給喬治倒了一杯水，問：「說吧，你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傢伙。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喬治說：「是關於一個修道院的。」


  馬洛恩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喬治繼續說下去。


  「金棘高原那裡有一個修道院。那的院長你認識么？」


  聽到金棘高原四個字，馬洛恩明顯有些動容。但是很快的，他就鎮定下來。問：「不知道。那發生什麼了？」


  馬洛恩的回答立刻讓喬治起了疑心，然而，他並沒有當面揭穿，而是彷彿沒有注意到老朋友的異狀一樣問：「我的一個學生死在那裡了。那個修道院的院長有非常大的嫌疑。」


  「化身派的？」馬洛恩問。


  「恩，麻布衣服，確實是化身派的。」喬治說。


  「這個我真的不太清楚。」馬洛恩說：「神聖教廷成為鐵山國教之後，所有的修道院院長任命聖蘇爾沒有任何權利干涉。不過我想既然那個院長是化身派的，我的印象中，化身派的教士一般是不會殺人的。會不會是弄錯了。」


  聽到這話，喬治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冷笑，說：「您見過有著宗師級的塑能魔法造詣的神聖法師么？」


  馬洛恩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演完全失敗了。他看著喬治，無奈的說：「老朋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比如說這個修道院的院長。」


  「為什麼？」喬治問。


  「因為他實在是很危險。」馬洛恩說。


  「因為他是理查德?諾森，對么？」喬治替他補充了一句。


  馬洛恩苦笑：「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因為我要確切的消息，以及證據。」喬治看著馬洛恩，一字一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