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高高在上跟蠅營狗苟
愛因斯學院，咒法系的休息室內。舉著法師專供的《真理報》。沃爾特跟他的好朋友特里正聊著天。
「貴族要求增加貴族議會的權利？」坐在對面的特里舉起報紙，笑著說道。
「啊？」正在關注娛樂版的沃爾特沒有聽清特里的話，茫然的問道。
特里放下報紙，有些無語的說：「又在看那些無聊法師開發的無聊魔法了吧？」
「對啊。」沃爾特顯然還在興頭上，將報紙湊到特里的面前，笑著說道：「你看這個，阿羅卡的一個法師發明了可以控制毛髮生長速度的魔法。」
《真理報》是法師特供的報紙，跟平民和貴族使用的報紙不同，上面是有魔法固化的影像的。只要釋放一點源素激活，這些影像就會動起來，而且是全息裸眼3d。
報紙上，一個法師光著膀子，胸口處長出一團心形的胸毛。接著他輕輕一拍胸口。這些胸毛又挪到了後背上。
特里扶額。一掌將報紙按在桌子上。有些無奈的說：「我說沃爾特，你也算咒法系的高材生。能不能關注一些高端點的東西。」
「我覺得這個就很高端啊。」沃爾特說。
「高端？」特里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聲調都變了：「你瞅瞅你研究的都是些什麼？拔牙不疼的咒術，讓人哈哈大笑的咒術，讓人睡覺不做夢的咒術，那個讓人感覺變的靈敏的咒術還算可以，但你卻用來在吃東西的時候辨別食材是否變質？你哪裡有一個本屆咒法系頭牌的樣子啊。」
「那也比研究讓人沒命的魔法強吧。」沃爾特辯解。
「我的天啊。」特里說道：「你簡直是最沒志氣的咒法師了。」
沃爾特笑了笑，說：「我天生就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你也就彆強人所難了。」
「那明年的比賽怎麼辦？你準備靠讓你的對手長鬍子來應得比賽么？」特里問。
「可以讓他的鼻毛生長堵住他的鼻腔。」沃爾特伸出一根手指。
特里一窒，說道：「呼吸又不是只有鼻子。」
「讓鼻毛長到咽喉處就可以。」沃爾特伸出第二根手指。
特里臉色一綠，瞬間感覺嗓子里有些癢。如果再念咒語的時候突然喉嚨里長毛，那感覺確實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聽起來，是挺有殺傷力的。」特里艱難的說。
「而且我所準備的魔法都沒有你所看到的那麼沒用的。」沃爾特說。
「比如呢？你的那個拔牙不疼的咒術？」
「那個法術是讓人失去痛覺的。可以用在自己方的士兵上。」
「有道理。還有呢？讓人哈哈大笑的法術？」
「你難道沒有笑岔氣的時候？念咒語的時候笑岔氣很嚴重吧。」
「呃。說的沒錯。讓人睡覺不做夢的法術呢？」
「比賽前一天用來養精蓄銳啊。」沃爾特說。
「那感覺變的靈敏呢？」
「可以施加在他的身上啊。比如說讓他的聽覺便的極為靈敏，吵死他，再比如讓他的嗅覺變的靈敏臭死他。」沃爾特一攤手，說道：「不就行了？」
特里愣在當場，顯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對不對不對！」特里拚命的搖搖腦袋，喊道：「差點被你帶溝里了。你要是真能辦到，為什麼以前不用？再說我也是咒法師，臨時準備的法術能有這個效果？」
話沒說完，特里突然感到無數的目光從背後刺來。原來他的聲音太大，吵到了別人。休息室並不只有他倆，還有很多過來休息或者學習的學生。
「抱歉，抱歉。」特里點頭哈腰的向其他人道歉。然後壓低聲音對沃爾特說：「老師可是發話了，你要是再學那些沒用的東西，他就把你丟到劣魔洞里。你真相去哪個又臟又臭的地方么？」
「用知覺屏蔽的法術就不覺得臭了。」沃爾特聳聳肩。
「啊~~~讓你打敗了。」特里放棄了抵抗。
沃爾特笑了笑，說：「人各有志，你就彆強求了。」
「我才沒強求呢！你學什麼跟我都沒關係。」特里說：「關鍵是那幫老傢伙不停啊。」
沃爾特依舊很溫和的笑道：「老師那邊我回去說的。對了，你那有什麼新聞么？」
特里撇了他一眼，憤憤不平的說道：「又是這麼低級的轉移話題的伎倆。」
沃爾特微微一笑。
「報紙上說了，貴族議會要增加權利，跟法師議會平級。」特里沒好氣的說道。
整個鐵山的治下機構分兩級，一是由法師，以及費頓登記之後進入鐵山的教士組成的法師議會。以及由各領地的領主，貴族組成的貴族議會。費頓登基的時候由於對法師和貴族分別許諾，將一部分權利分給了法師和貴族們，所以才有了這兩個議會。
「為什麼？」沃爾特問。
「貴族們沒錢了唄」特里說。作為一個關心政治的法師，特里了解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這跟權利有什麼關係？」沃爾特問。
「現在鐵山的國庫里一個子都沒有。全靠向地方借貸勉強支撐。尤其是神聖教廷成為國教之後。各地開始大肆興建教堂。這些錢當然都由當地的貴族出。但是那些摳的要死的貴族老爺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掏錢？所以那些錢大多數都是從平民那裡強行徵收的。然後等國家來收稅了，老百姓沒錢了，那些貴族則跟愛因斯哭窮，說錢全砸在教堂上了。這些年下來只出不進，當然沒錢了。現在新人財政大臣卡羅上任。皇座上那位把他安排在這個位置肯定是希望他能解決財政問題。這位卡羅大人也確實膽子大，將主意打在了法師身上。也就是這幾天常常聽見的『稅務平等』。」
「那是什麼？」
「你還真不食人間煙火啊。」特里吐槽：「稅務平等就是說所有人在稅務官面前都是平等的。要按照法律一齊納稅。不過你懂的，這個主意肯定行不通。」
「不懂。」沃爾特的表現非常耿直。
「你覺得那些見到法師就尿褲子的平民怎麼會有膽子問法師收稅。肯定是避開的啊。」特里說。
「所以呢？」
「所以那些貴族首先需要獲得跟法師一樣的地位才行。這才是他們要求提高貴族議會權利的緣由。否則的話這稅就別收了，你什麼時候見過僕人對主人下令的。」
「這些都是報紙上說的？」沃爾特問。
特里一臉理所當然：「不是，我自己分析的。」
「那不是胡扯么？」沃爾特皺眉。
「怎麼能叫胡扯。」特里喊道，接著又壓低了聲音——周圍又有人瞪他了：「這叫合理推斷。」
「我還以為你是卡羅大人肚子里的蛔蟲呢。」沃爾特攤手。
「原來你知道這件事，還耍我。」特里怒道。
「我只是想讓你別在糾纏我所學魔法的事情了。」沃爾特一臉無辜。
「你！」特里滿臉的髮指。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者突然走過來。輕聲問道：「請問，是沃爾特.蘇立文法師大人么？」
「沒錯。我就是。」沃爾特回答。
「有您的一封信。」侍者說，接著補充道：「是剛才門口的一位先生送來的。」
「哦，謝謝。」沃爾特回答，遞給侍者一枚銀鳶。
侍者鞠躬離開。沃爾特則撕開信奉，將信紙抖開。
一分鐘后。「哈，太好了。」沃爾特拍案而起。說道：「我先失陪。你慢慢看。」
特里有點傻，問：「什麼事？」
「哈扎爾大人邀請我參加年底的慶典。」沃爾特說道。話音剛落，就往門口跑去。
「那你跑什麼？」特里站起來，喊：「喂，還有石察卡街暴亂的新聞你聽不聽？」
「明天吧。」門口，沃爾特頭也不回說道：「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莉莉絲。」
「見色忘義的傢伙。」特里憤憤不平的坐下。這時，那個侍者又來了，輕聲的說道：「先生，非常抱歉，那邊的法師大人請您安靜。」
特里吃了一驚，順著侍者指著的方向。一個年輕的法師對他做出一個鄙視的動作。
特里訕訕的笑了笑，遞給侍者一個銀鳶。舉起報紙擋住了臉。
「石察卡街，死了個法師？呃，原來是三十多還沒晉級的笨蛋。難怪能被一群蠅營狗苟的傢伙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