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山谷
自出發已經過了三十多天。馬洛恩越發的認為這次北征根本就如兒戲一般。人數猛然砍了九成就不說了，情報工作也做的一塌糊塗。這幾天來，薩爾蘭的軍隊掃蕩了數個蠻族部落，結果都是空手而歸，部落中都是老弱病殘，再就是一些人類的奴隸。那些蠻族還好說，殺了埋了扔在原地都說的過去，但那些人類奴隸他們卻不能放著不管。儘管一個不落中的人類奴隸並不多，但幾天下來，也有近千人。
這一千個身體瘦弱的奴隸眼中的拖慢了部隊行進的速度。而在這滴水成冰的凍土荒原上，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這樣不行！」大帳之中，薩爾蘭說道：「那些奴隸就是拖累，不可能帶著他們一起走。」
「但是大人，就這麼把他們丟下。也許對於軍隊的士氣有影響。」一個軍官提醒道。
士兵和軍隊統帥的位置不同，視角自然也不一樣。看著那些被蠻族摧殘的同族，自小接受聖典教誨的士兵自然做不到漠視。那些奴隸出身各個階層的都有，但現在卻都是可憐人。這些軍人向來以正義文明自詡。貿然下達拋棄掉人類奴隸的命令有可能會影響到軍心。這一點，任何統帥都不能忽視。
「我沒說把他們丟下。」薩爾蘭說道。他自然懂得這其中的利害之處。從某些方面來說，丟下這些奴隸所帶來的為害可能比帶著他們大。然而也不能人有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否則的話自己的軍隊就會被生生的拖垮，他們畢竟不是主場作戰。沒有故土之利的軍隊再被拖了後腿，結果可想而知。
「我是想找個地方把他們暫時安頓下來。」薩爾蘭說道。
「薩爾蘭大人，我倒是有個建議。」馬洛恩身邊的特雷斯突然站起說道。
「說說看。」薩爾蘭示意特雷斯坐下說話。
「根據這幾天營救的奴隸所說，距離這裡往西大概一百七十里遠有一個烏拉莫火山。在下剛剛查了資料，烏拉莫火山十一年前噴發過一次，這是十一年的時間裡再沒有噴發過。但由於靠近火山，地下的溫泉地熱讓那裡的山谷氣溫比外界溫暖很多。相比凍土荒原，更適合人居住。我們可以把那些奴隸安置到那裡，這樣就能解決奴隸給我們帶來的拖累。」
薩爾蘭想了一會，對旁邊的親兵說道：「把地圖拿來。」
秦兵聽令，取過地圖。薩爾蘭將地圖展開。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現在的位置，然後往西挪了挪。思索了一陣，對手下的一個軍官說：「先派斥候去談一談。確認沒問題再說。如果沒什麼問題，咱們就過去。」
軍官聽令，回答道：「是。」
接下來的兩天，便在等待中度過。好在糧食運輸的通道還算通暢，多的一千不到的奴隸對於糧食的壓力並不大。
三天後，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並對薩爾蘭稟報道：「薩爾蘭大人。往西確實有一個火山，山腳下有一個山谷，植被茂盛。」
「沒發現別的什麼？」薩爾蘭問。
「沒有。」斥候回答。
薩爾蘭思索了一陣，一拍桌子，說道：「行，就去烏拉莫火山。」
第二天，軍隊開拔。薩爾蘭寫了一封信交給信使，讓後方軍隊跟上，他們在烏拉莫火山集合。薩爾蘭考慮到，北方荒原大部分的地方不適合人類居住。既然烏拉莫火山山腳下的谷地缺如特雷斯所說，薩爾蘭計劃將大營建到那裡。這樣可以減少非常多的麻煩。
信使上馬絕塵而去。薩爾蘭也一震馬韁，轉頭向西。
一百七十里說遠不遠，說近在這極寒之地也不是說道就到的距離。由於中間沒有適合紮營的地方。所以所有人必須一刻不停的向西走。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
部隊到達烏拉莫火山的時候天還亮的很。北征軍的士兵們明顯感覺到，自從看到火山之後，氣候就暖和了不少。雖然風依舊不小，但遠沒有方才那麼的刺骨。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鐘，零星的植被開始出現。再走不一會，就鬱鬱蔥蔥了，四周的溫度也達到了溫暖的水平。
「大人，你看，那是什麼。」來到山谷的入口處，特雷斯突然喊倒。馬洛恩順著特雷斯的手看去。卻是一副巨大的野獸骨骼。這個野獸提醒之大超出人們的想象，就跟一座小山一般。馬洛恩吩咐了隨行的士兵一句，讓他先去幫安置帳篷。馬洛恩則和特雷斯一起來到獸骨之前仔細觀察。
巨獸雙臂張開，像是在阻擋著什麼，並且至死都保持著這個動作。下半身埋在黑色的岩漿岩之中，裸露出的部分已經發黑碳化。從整體來看，這隻巨獸的外形類似大猩猩，下肢短，上肢粗壯。小臂骨骼兩人合抱。頭骨跟人類骨骼相似，不過下頜骨突出，上牙兩顆獠牙翻出嘴外。這隻巨獸看起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身上的肌肉內臟已經腐敗殆盡。馬洛恩猜測，這個大傢伙也許是在火山噴發時因為體型太大而遇難的。
特雷斯並不完全同意馬洛恩的看法。不過並沒有在這種事上跟馬羅恩做太多爭論。兩個人研究了一會，便一邊議論一邊向谷內走去。
大家在天寒地凍的荒地走了一個多餘。現在突然來到了一個溫暖如春的地方自然是欣喜異常。得益於這地方豐富的地熱資源，這裡遍地溫泉。這讓那些貴族出身的軍官好好的洗了個澡。等到軍隊全部聚集在山谷之中后，薩爾蘭又將手下召集到了一起。
由於溫泉的溫度太高，特雷斯直接暈倒在了池子里。無奈的馬洛恩只得將將他託付給士兵然後自己去薩爾蘭的營帳開會。
當馬洛恩抵達薩爾蘭的大帳的時候。薩爾蘭已經跟他手下的軍官們議論的差不多了。見到馬洛恩到來，薩爾蘭問道：「怎麼才來？」
「特雷斯暈過去了。我剛把他安排好。」馬洛恩回答。絲毫沒有為自己遲到感到抱歉的意思。
這就是法師的特權。他們不受幾乎所有普通人制定的法律法規，道德律條的限制。他們對別人是否尊敬完全看他們的心情和性格。哪怕你現在是他們的上司。
「所以我猜討厭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傢伙。」薩爾蘭嘀咕了一聲，也沒再追究。對旁邊的一個軍官說道：「勒夫，你那邊怎麼樣。」
叫做勒夫的軍官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大人。我派人到山谷各處查探了一下。沒有發現蠻族的痕迹。不過有幾個地方我覺得需要注意一下。」
「說。」
「首先我們發現，山谷里的樹木都被砍伐乾淨。所有的樹樁都有人工砍伐的痕迹，而且應該是近幾個月砍的。」
「有什麼線索么？」
「我們抵達的時間太短，暫時沒找到」勒夫回答。「還有就是山谷深處被兩塊巨石堵住了。」
「能挖開么？」薩爾蘭問。
勒夫沒說話，瞅了瞅馬洛恩。馬洛恩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說道：「我知道了。明天天亮我跟你去看看。」
薩爾蘭點點頭，問：「兩遍的山坡看了么？」
「看了，大人。」勒夫回答：「我找了幾個士兵去探查過。山坡的另一邊是峭壁，想翻過來根本不可能。想要進入山谷只有通過谷口一條道，我已經安排人建立哨卡和防禦工事了。」
「恩。」薩爾蘭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一定要小心。山谷深處的巨石趕緊挪開，別被人堵在這裡了。再派人在山谷里找一遍，聽到了么。」
眾將聽后肅然而立，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