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征程
北境荒原寒風刺骨。儘管有北地特有的馱馬代步，但自幼體弱多病的特雷斯依舊有些吃不消。馬洛恩看著自己的隨從，勒住馬，為他施放了一個抵禦寒風的法術。
淡藍色的源素光芒一閃而過。特雷斯立刻感覺好了不少，他抬頭看到馬洛恩凍的青紫的臉龐，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大人。」
馬洛恩擺擺手：「這個魔法只能持續三十分鐘。別浪費時間了。」
「是。」
距離大軍開拔已經一個星期。北征軍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戰死的士兵幾乎沒有，受寒病倒倒是時有發生。
「大人，就沒有什麼改變氣候的魔法么？」特雷斯問。
「如果有的話我早就稱霸洛安了。」馬洛恩少見的翻了翻白眼。表示他對這個問題極度無語。普通人對於魔法的認知幾乎是異想天開。拿到地球上說就是小叮噹的代名詞。馬洛恩在鐵山的時候，還有愚昧的村民向他許願的。
「不是有能夠召喚狂風暴雨之類的魔法么？」
「源素只能影響一小部分環境。源素消散之後就會恢復正常。你說的那些能夠召喚狂風，暴雨的魔法都只能生效一時，連一天都撐不過去。打個比方，有個魔法叫『熔岩爆裂』可以製造出熔岩流。但如果你看過火山爆發的話，你就知道，法師召喚出的所謂熔岩流跟火山爆發所產生的熔岩，就是河流跟溪流的區別。別說我只是個高階，就是超階法師的魔法沒法改變北境的寒冷氣候。否則還要北征幹嘛？洛安自古以來超階法師就沒少過。何必這麼費勁的組織人北征呢？」
特雷斯沒說話。馬洛恩猜這小子應該是因為幻想被打破，有些接受不了罷了。馬洛恩看了看低頭前行的士兵。好在棉服之類的東西準備的比較充足，否則連仗都不用打這幫人就都凍死在那裡了。
七萬人的軍隊，自然不可能七萬人同時開拔。刨除押運輜重的，後勤保障的士兵。真正跟隨薩爾蘭出征的軍隊只有大概一萬五千人左右。餘下的則在鎮守大營。到中午，天氣暖和了一些，在路過一處山谷的時候前軍下令進谷休息。接著一個士兵騎馬趕來，對馬洛恩說大元帥薩爾蘭有請。
馬洛恩帶著特雷斯來到元帥帳篷內，薩爾蘭跟他屬下的軍官正在跟一個瘦骨如柴，衣衫襤褸的人說話。
這個人看起來大概接近四五十歲，全身穿著獸皮。裸露出的手臂，臉上，脖子後面，布各種各樣的傷痕。腳趾只有六個，一隻腳四個一隻腳兩個。走一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是被賣到北境荒原時蠻族部落的奴隸。離開人類社會已經很多年，常年的虐待和毒打讓他幾乎忘記了人類的語言。薩爾蘭讓馬洛恩過來實際上是看中了他的那個記憶力超強的僕從特雷斯。
「馬洛恩大人。您來了。」此時的薩爾蘭倒是不再像軍營中那樣弔兒郎當。馬洛恩略微鞠了一躬以示尊敬，問：「元帥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這傢伙。」薩爾蘭指著那個奴隸，說道：「他已經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了。蠻族話嘰里咕嚕的，這裡沒人聽的懂。想接您的僕從用一用。」
特雷斯看了馬洛恩一眼，馬洛恩點點頭。特雷斯會意，對薩爾蘭說：「元帥大人儘管吩咐。」
「你問他，他所在的部落名字叫什麼。」
特雷斯用蠻族語對奴隸複述了一遍。奴隸回答完之後，說道：「是巨獸之骨。」
薩爾蘭拿起一本書，來回翻了了兩遍，問：「胡扯，情報中壓根就沒有一個叫巨獸之骨的部落。」
特雷斯用蠻族語問：「據我們所致，沒有叫巨獸之骨的部落。」
奴隸被嚇了一條，連忙跪下，搗蒜一般不停的磕著頭口中用蠻族語不知說些什麼。
「特雷斯，他在說什麼？」薩爾蘭問。
「他在說，部落原本叫黑牙，後來改名叫巨獸之骨的。」特雷斯回答。
「黑牙？」薩爾蘭立刻翻到書中的一頁，然後問：「黑牙是北境南部最大的部落。怎麼就這麼點人。還有，他們為什麼改名。」
聽完特雷斯的複述，奴隸連忙手舞足蹈的解釋道，生怕這個大人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六年前，烏拉莫火山噴發之後改的名字。至於人到底去哪裡了，他是個奴隸，並不清楚。只知道大概兩個多月前酋長和部落中的青壯年男性就離開了部落，連看家的都沒留。」
「兩個月前？那你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么？」薩爾蘭問。
奴隸支支吾吾的說了兩個詞。結果特雷斯沒聽清楚，又讓他複述了一遍。
「他說他聽部落中的蠻族稱他們去馴養什麼動物去了。」
「馴養動物怎麼可能全族人都不見了？它不會在騙你吧。」薩爾蘭對特雷斯問道。
「你以為我家大人是傻子么？馴養動物怎麼會出動幾乎全部落的人？」特雷斯用蠻族語問道。
奴隸嚇了一條，整個身體趴伏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搖頭。下巴不停的哆嗦，冷汗不停的從額頭流下，顯然嚇壞了。
「似乎，不像是騙人。」薩爾蘭看著奴隸的表現，並沒有瞧出什麼端倪。抬頭看向馬洛恩，問：「咱們的法師大人覺得這傢伙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馬洛恩發現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微不可察的撇撇嘴。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一個閃亮的魔法符文憑空生成，接著直接飛入奴隸的額頭裡。
奴隸見到薩爾蘭就已經是嚇的半死。看到這種神乎其神的超自然力量更是嚇得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眼睜睜的看著符文飛到他的額頭之中。
「告訴他，我在他的身體里下了測謊的魔法。如果他干說謊，就會全身爆炸而死。然後讓他把剛才說的複述一遍。」馬洛恩對特雷斯說道。
那個奴隸聽到特雷斯的話后，登時表現的輕鬆了一些，三句兩句就把話說完，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馬洛恩。
「大人，跟剛才他說的基本相同。」特雷斯對薩爾蘭和馬洛恩說道。
事已至此所有人便在無異議。薩爾蘭讓士兵將奴隸帶走，好生照看。等奴隸離開之後，一臉讚歎的對馬洛恩說：「魔法果然神奇，連人心都能測的明白。」
「壓根就沒有能測謊的魔法。」馬洛恩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除了馬洛恩，帳篷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您剛才的魔法。」
「騙人的。」馬洛恩說道：「他在得知這個魔法是測謊的之後放鬆了下來。明顯是相信自己肯定可以過關。他身上脖頸上的傷痕是鞭痕，臉上的大多是淤痕。奴隸一般都是身上挨鞭子，臉上挨鞋跟的。所以基本可以確定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奴隸，而且當奴隸的時間很長。當然也不排除這是誰想害你的可能，如果有如此心理素質的人把自己糟蹋成這樣久違了給我們傳遞一些錯誤信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薩爾蘭也一臉讚歎的表情。過了一會，薩爾蘭說道：「我們自然也不能全信他的，咱們先駐紮在這個山谷。等明天派人去別的蠻族部落看看，如果能救出別的人類奴隸，可以跟這個傢伙的供詞做對比。」
「是。」一眾軍官聽后回答。
「到時候，還需要馬洛恩大人的幫組。」薩爾蘭說道。
「自然。」馬洛恩回答。見此件事了，馬洛恩便帶著特雷斯離開了元帥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