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春雪丸子
「嗯，我自稱張三，的確因為我行三，張家第三子嘛。」烏鴉替玫瑰和自己斟滿了一杯河東陳釀，想了想，換了另一個小瓶子，替雌豹斟上一杯水晶心，水晶心剛一倒出來，餐廳里就充滿了醉人的酒香。端起酒杯對兩位女士做出請的動作，烏鴉主動飲盡杯中酒，繼續說道，「我有個哥哥，我喜歡他，他在兩歲那年病死了，雖然從沒有見過他，但是我很想念他。」
「噗，沒看出來。」雌豹聞著這股酒香就覺得開心，迫不及待的一口喝乾，聽到烏鴉明顯在胡說八道的廢話，嗤笑道，「反正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想念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
「真巧，我也不知道。」烏鴉收起裝出來的沉痛，笑眯眯的說道，「我有個姐姐，我很喜歡她，不過，她五年前戰死了，嗯，我也很想念她。」
「真對不起，你這樣的人，我無法分辨你表達感情的話哪一句該相信，哪一句不該相信，所以我一概選擇不信。」玫瑰面無表情的冷哼道，「你就說你家還有誰沒死吧。」
「我還有一個妹妹，我也很喜歡她。」對於玫瑰的評價，烏鴉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她是我大伯的孩子，今年十五歲了。」
「嗯？」雌豹抱著酒瓶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每一代的失敗者都會被驅逐出城市，三十年內不準回來嗎？」
「對呀，但是失敗者的孩子們畢竟還是張家的骨血，所以，失敗者即便被驅逐出城市，只要他們願意從此和孩子斷絕聯繫，就可以託人把孩子送回錦緞城。」烏鴉解釋道，「這樣一來，他們的孩子雖然要度過寄人籬下的童年，但比起危險的荒野來說，城市裡的安全生活還是和天堂一樣。於是，那些混的不夠好的被放逐者，有些會選擇把孩子送回來，不過這些孩子們往往過的都不是很好，至少比城主的親生子嗣要差。更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和嫡系子弟一樣，也要參加爭位，而且由於沒有根基，他們取勝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最後終究還是會被逐離城市，只是已經長大了，可以更好的照顧自己的安全而已。」
「看上去好像挺xx的人性化，其實更xx殘酷。」雌豹冷笑，鄙夷的說道，「這就意味著只有你沒有根基的妹妹和你爭位，你還在擔心什麼？」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在擔心呀。」烏鴉一攤手，笑得讓人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我妹妹被送回來的時候剛剛六歲，我家老頭子並不喜歡她，雖然也讓她住在家裡，卻從來沒有關注過她。但是恰恰相反，我和姐姐倒是很喜歡這個和洋娃娃一樣的小傢伙，所以就由我倆親自照顧她。五年前姐姐去世之後，我就經常把她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她，教她如何處理政務，教她如何待人接物，教她如何控制屬下。」
「xx，你親自教導？」雌豹撇撇嘴說道，「那不是只能教育出一個性格惡劣的混蛋嗎？你妹妹實在是太可憐了。」
「謝謝誇獎。」烏鴉笑眯眯的朝雌豹舉杯致意，換來了雌豹虛空揮舞的拳頭，「她是個天才，行政方面的天才，她可以操控源能，但並非戰鬥型能力者，而是屬於特質型能力者，她可以同時處理數十種不同方面的政務，可以把錦緞城所有資料都記在腦子裡。這樣的天才，背後自然會聚集起大批支持者，你們說是不是呢？」
「突然發現，雖然你一直都笑眯眯的，但卻是個冷血到純粹的人，我有點懷疑和你合作這件事的正確性了。」玫瑰迷人的眼睛里露出奇怪的感情，表情冷漠的說道，「你花了五年的時間，親手把她教導成可以獨當一面的人，卻只是利用她實現自己的目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話是怎麼說的呢？」烏鴉無辜的眨眨眼，「我喜歡那個小傢伙，所以讓她成長起來，有什麼不對的嗎？」
「對別人來說沒什麼不對的，但是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絕不是那種傻傻的親手給自己樹立一個勁敵的笨蛋。」玫瑰冷笑道，「從見面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有背後的目的，包括你現在和我們說這些，也只不過是因為剛才通過特殊的威脅方式逼我們接受任務，所以現在通過對我們透露一些不知真假的任務內容緩和我們的抵觸情緒。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有目的的，那麼花了五年時間培養一個勁敵會沒有目的？你猜我相信不相信？」
「呵呵呵，目的嘛，也許有，也許沒有，誰知道呢？」烏鴉突然又變回那個殷勤好客的主人，指著餐桌上一盤奇怪的丸子說道，「我看你們一直沒碰這道菜，不妨嘗嘗看，這也是河東特產，春雪丸子。」
「幾個丸子而已，有什麼好嘗的。」雌豹雖然這麼說，但在烏鴉一臉期待的注視下，還是夾起一個放進嘴裡。丸子是白色的，表面異常細膩，放在翠綠色的葉片上，彷彿初春枝頭嫩葉上的殘雪，明明是素色，卻讓人感覺如此鮮艷。一口咬下去，魚肉的鮮香蕩漾在口中，然而口感卻和魚肉不同，那是一種膠狀的順滑口感，完全沒有肉質的粗糙，用入口即化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再次嘗試了一個丸子，又看了看滿臉好奇的夾著一個丸子翻來覆去觀察的雌豹，玫瑰試探著問道，「這是魚肉？」
「算是吧。」烏鴉點點頭，「附近一個無名湖泊里特產的白魚，割取它們肚子正下方那塊最肥嫩的膠狀脂肪，打爛成泥在團成丸子，然後用魚腹兩側沒有刺的那兩快肉剁成肉糜裹在丸子外面，最外麵包上一層那個無名湖泊里的浮萍蒸熟，總之是很麻煩的一道菜，但味道絕對獨特。」
「的確很獨特。」玫瑰卻只是嗤笑一聲，「然而我說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目的，現在介紹我們嘗試這道菜，目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