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戲中真假
梁鼎和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要麼,楚昭今日就證明她的身份,把人帶走,如果不能讓他信服,那謝遙今天,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這艘船。
他既然說的出,便做得到。
謝遙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找回剛剛丟失的顏面。
嚴華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知道他曾經說了什麼,就算知道,死無對證,聖前辯論起來,皇帝也只以為這是兩個平常不合的官員打鬧鬥氣罷了。
今夜,他不能把楚昭怎麼樣,因為高懷勉在,而且高懷勉的手下親眼看著他們上了船,楚昭若出事,那梁鼎和脫不了干係,可是,他卻可以將謝遙隨意的拿捏,謝遙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螞蟻,他說捏死了也就捏死了,難道她的死,還能讓梁家和楚家撕破臉,翻了天不成?
她隱約有些擔憂,卻也知道,此時根本沒有她說話的餘地,生死,她說了不算。
楚昭神色自若,含笑道,「那不知梁大人,想要楚某怎麼做?」
梁鼎和一飲而盡,看向他,道,「那就請楚大人,留宿一晚吧,我保證,明日一早,即送楚大人離開,否則……」
留宿一晚,要做什麼,已經是不言而喻。
高懷勉皺著眉,低聲問道,「楚公子,怎麼辦?」
謝遙同樣也看著他。
楚昭與梁鼎和隔空對望,他眼中的戲謔與玩樂,甚為明顯。
楚昭沉默。
很快,梁鼎和站起身來,笑道,「來人啊,給楚大人準備好一件上房,然後……」他笑眯眯的手一指,指向謝遙,「把這位姑娘,給楚大人送去,今夜讓她好好服侍楚大人。」
話音一落,就有兩名女子上前來扶她,謝遙連連看向楚昭,只得到他一個側影,隨即被人半扶半拖,下了二樓。
楚昭面無表情,覆在身後的左手,卻微微蜷縮起來。
別人或許摸不透楚昭,可梁鼎和是誰,他和楚昭鬥了這麼久,怎麼會不了解楚昭的脾性。
這個姑娘,今夜他若是不要,那明日,就是一具死屍!他若是要了……嘖嘖嘖,那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讓他知道什麼叫溫柔鄉,若是這姑娘不從,那……就有好戲看了。
他笑得十分暢意,彷彿剛剛落了下風的人並不是他一般,道,「楚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還是快去看看小美人吧。」
謝遙渾渾噩噩的,腦袋幾乎是一片混亂,被人強行按著又洗了一遍澡,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帶到了一處新屋內。
這件房,比起剛剛的那一間,簡直是天差地別,案上瑤琴,桌上筆墨紙硯,點著熏香,一側的銅鏡旁,插著正時鮮的花,掛著露珠,嬌艷欲滴。
整個房間古香古色,透著一股書卷文雅氣。
門被關上。
謝遙坐在床邊,只覺得這一晚上荒唐不已,事情的發展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
現在她連怎麼辦都不知道,難道為了活命,真的要服侍楚昭?
四周安靜得令人心慌,心跳卻逐漸快來起來,等謝遙察覺到不對勁時,她已經無力的倒在了床邊。
這熏香,有問題!
門,被人推開來,有人走了進來,隨即關上了門。
謝遙只覺自己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卻也猜來人是誰,道,「大人,這屋內的香有問題。」
楚昭聞言,頓時屏住呼吸,走了兩步將正燃著的熏香掐滅,復回到床邊,見她滿頭細汗,臉色發紅,略一思索,也知這香里加了什麼東西。
他暗暗道了一聲無恥,伸手去扶謝遙,剛觸到她,便覺她紗下肌膚滾燙灼熱,人也顫抖了一下。
謝遙無助的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異常的聲音。
楚昭定了定心,將她扶上床,將被給她蓋上,沉默的坐在床沿。
楚昭不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以前,也有人給他送過女子,可他卻從未有過像此刻一般的心境,這種心跳與渴望,剋制與慾望,在看到她時,內心居然莫名的攀升起來。
驀然,門外響起梁鼎和的聲音,道,「楚大人,她的性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間啊。」
他只好寬去外裳衣袍,窸窸窣窣,甩了一地。
梁鼎和彷彿知道他在做什麼一般,笑道,「楚大人,你怎麼不給她寬衣呢?是在等梁某動手嗎?」
謝遙快哭了。
她想要搖頭,可身子無力,楚昭目光如深海晦暗不明,俯下身來,掀開被子,去解她的紗衣。
她忍不住閉上眼,只覺得肩膀一涼,腰間一松,全身上下,只剩粉白的肚兜和裘褲。
紗衣被丟落在地上,壓住了他的衣服。
被子落下,楚昭已經睡在了她身旁。
謝遙雖然吸入的不多,但藥性卻未清,本來忍耐,已是極難,此刻身旁有多了個人,簡直就是把她整個人放到了火上烤。
一邊是迷藥引發的心悸,一邊是擔心楚昭真的動手,冰火兩重天。
帷帳落下,光線頓暗。
楚昭道,「別擔心。」
這是自上船后,他第一次安慰自己。
謝遙內心得到了安慰,既然有這句話在,那應當是不會逾越什麼的,可是她現在根本沒意識到,這樣的距離,二人如此的親近,她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衣裳,這如果還不算男女逾越,那在她心底,究竟對楚昭,設了什麼一個無底的下限。
謝遙眨了眨眼,想要表示知道了,可一眨眼,只覺得有什麼熱潮在小腹翻湧,人也跟著一陣發軟,她幾乎是無意識的輕哼了一聲。
這是梁鼎和最愛用的幻香,用於閨房之樂,藥性極強。
屋外,梁鼎和聽了一會,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
謝遙將自己蜷縮成一個球,卻覺得身旁人的氣息格外的強烈,似乎在引誘著她做些什麼。
若是有條繩在這,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捆起來!
她終於想了一個無奈之策,道,「大人……您……您快把我打暈……」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楚昭搖搖頭,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可若是聽不到謝遙的聲音,梁鼎和豈會善罷甘休?
她哀求著,「大人……求求您了……我快不行了。」
如果身旁的人不是楚昭,換成個別的張三李四,她或許就撲上去了,可是不行啊,那是楚昭,謝遙你想想嚴華,你想被剁碎了喂狗嗎?
不行不行不行……
可意志力,終有瓦解的時候。
腦袋像一團漿糊般,迷迷糊糊的,她伸出手去,不知摸到什麼熱源頭,明明自己身上已經熱得像開水一樣了,可偏偏卻更愛這感覺,不管不顧的就想要抱緊。
楚昭輕鬆的鉗制住她的手,警告道,「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