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借酒消愁愁更愁。
「勝德你就別東躲西藏的了,老衲看見你了!」
老和尚夢空找了個凳子,乾淨利落的坐在朱子清旁邊。
勝德顯得尷尬至極,他躲在火爐后處。爐子太婑,露出了他光禿禿的腦袋,只見他雙掌遮住臉,掩耳盜鈴著。
這不,勝德爐火純青的藏身術被方丈慧眼識破過後。拍著屁股,笑嘻嘻的走了出來。嘴裡不停地解釋著:「那個……貧僧洛下的東西終於找到了!你們慢慢聊,貧僧就先告辭了!」
勝德心中萬馬奔騰著!提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上殘留的油污,急忙的向門外邁去。
勝德神情複雜,心中後悔莫及。現在吃雞的證據確鑿,看來是要先走為上策!不能方丈任何質問自己的機會!
夢空扶著白鬍,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勝德頓時欣喜若狂,停下腳步,點頭贊道:「此話暗藏的玄機,讓貧僧茅塞頓開呀!貧僧要坐下來好好想想!」
朱子清見夢空啃著雞肉,吃得如狼似虎連骨頭都不吐。好奇道:「方丈您一向很少來我這!今是怎麼了?夜黑風高的,此般前來有何貴幹?」
雲德也一臉懵樣,一大半隻雞被這破老頭一掃而光。做方丈的自私,感到很生氣,但又不敢吱聲。
雲德本想阻止夢空的行為,但仔細冥想了一番后,也只能忍氣吞聲。看著手中僅剩的雞屁股,只好嘆氣搖頭。
「雲德!口下留情!」夢空突然大叫一聲。
雲德頓時懵住了,等夢空從他手中奪過雞屁股后,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想大罵「老禿驢……你……你……」
雲德最終還是只能倒霉,這地方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這老禿驢的,若跟他反目成仇,必定要被淹死在吐沫星子下!再說這老東西救過自己……
「那個……」夢空一臉享受,舔了舔手指說道:「雲德,給老衲倒碗酒,簌簌口!」
雲德先是一臉不願不甘,最終敗在夢空道理下,終是認栽了,一到就是三碗,都心疼死他了!
夢空容光煥發,揉著吃飽喝足的肚說道:「老衲這次前來,是有一事。」
啃著雞爪中的勝德,好奇的問了一下「何事?竟如此神秘。」
夢空扶著白鬍,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朱子清,說道:「這是老方丈讓老衲轉交給你的。」
朱子清模糊眼線注視的手中這封面色發黃,軟巴巴的寫著個「朱」字的信封。停頓了許久,臉上的笑容消失,閉眼沉默著。
夢空飲著酒問道:「你就不打開看看嗎?也許是哪位牽挂你的故人留下……」
朱子清很清醒的冷冷一笑道:「我在寺中呆了十六之久,能有啥故人!更別說牽挂了!不如燒了罷了!!」
勝德見朱子清一時衝動把信扔進火堆里,連忙衝上去救下處於大火中的書信!
勝德甩了甩冒煙中的信,連忙勸道:「師弟,這可使不得呀!」
朱子清先是面色平靜,接著變得激動起來,從勝德手上搶過信,一股勁往門外跑。
雲德一臉醉意,疑惑問道:「八戒,這是怎麼了?」
夢空撫須一笑道:「看來,本廟已留不住他這尊大佛了~嘆……」
雲德從夢空嘴中得自朱子清要走,多半認為是夢空要趕他走。
雲德急了,拍了下大腿。藉助酒勁,管他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用兩雙手死死夾住夢空的脖子,開口大罵:「什麼?八戒師弟這麼好的人,你這老禿驢也要趕他走?!今天我非不掐死你不可!!」
「唉!師兄,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呀!」勝德連忙阻止。
「把你吃雞,給洒家吐出來……」
朱子清坐在一塊台階上,雙手死死抓住信件,藉助皎白的月光,仔細的看著,念著。
「朱家遭誅劫,寄你與盆中,本是無心。你若活世成人,無需心存怨恨,報仇雪恨。切記,刀在人在,刀失人亡!」
這簡簡單單,字形潦草的三十幾個字,朱子清整整默念了三遍,看了三遍。一滴又一滴淚水劃過他的臉頰,滲透入信中。
朱子清先是莫名其妙的心酸,接著是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知道自己是開笑還是哭,一得來親人的消息就是已被滿門抄斬。
朱子清終是忍不住,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頭埋進膝蓋處,雙手捂住頭,放聲大哭起來。
「萬丈,真的不去勸勸師弟?」勝德見朱子清哭的如此傷心,洋股莫名其妙的心酸感。
「噯,這你就不懂了,先讓他自己哭一會吧。」夢空老者有些酸痛的脖子,笑道。
「他奶奶個球的!老禿驢,你真不是個東西!」雲德絲毫不畏懼方丈,直接往他屁股下踹了一腳。
「好一句,刀再人再,萬失人亡!我原來連一把刀都不!」哭了許久過後的朱子清,泠泠自嘲一笑道。
「師弟,你沒事吧?!」勝德上前問道。
朱子清提起袖子,擦了擦通紅的眼光,笑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勝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雲德抱著壇酒走上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笑道:「師弟,來,喝口酒!這東西除麻煩……」
朱子清相信遞給勝德后,接過雲德遞來的酒罈。拼了命的往嘴裡灌,咕咕的酒在脖內滾動著。
「唉~」勝德搖頭一嘆,說道:「師弟,給貧僧也來一口解憂愁!」
不勝酒力的勝德已面紅耳赤,拍著光禿禿的腦袋說道:「唉~師弟你也是苦命人!長這麼大,連父母的樣都不知道。這一點你比貧僧苦!」
「貧僧至少還記得先父先母的樣子,雖然有些模糊,但至少還能在夢中相見……」
勝德要給自己猛灌了一口,說道:「師弟,你的親人雖是誅族,但你並未親眼所見,至少他們還活著……」
「貧僧卻親眼所見,先父先母死於惡人刀中,當時貧僧也就十歲孩童……」
「貧僧在寺中以有十六年,以就是師弟你上山的那一年出的家。吃齋念佛並非貧僧本意……」
「原先貧僧只不過是抱著上山習武的心意,好給先父先母報仇雪恨!」
「這一上山就是十六個春秋!整整十六年光陰呀!十六年說長不長,論短不短。貧僧心中的仇恨菱角早已被佛祖磨平……」
「若那惡人出現在貧僧面前,貧僧只要求他在家父家母墳前,磕三個響頭認罪罷了……」
「那是你沒本事報仇!」雲德搶過勝德手中的酒罈,飲了一大口,說道:「洒家年輕時,行走江湖,也算明頂天力地的高手。結識了一幫好漢……」
雲德臉色浮現出一層殺氣,眼中含光。飲酒說道:「因種種原因……誰知這群「好漢」竟然是奸詐之輩!在洒家酒中下毒,使洒家氣門被封,真氣全失……」
「這些都不算什麼!更可恨的是……他們奸死我家妻兒,殺我幼兒,將老母吊在樹上三天三夜……洒家本想報仇雪恨,終是有心無力……就連家母的屍骨都未能尋回……我恨!!」
「那奸人所下地惡毒蔓延洒家全身,又對洒家追之不舍,想從洒家身上掏出啥寶貝來……當洒家來到寺中時已奄奄一息……」
「多虧當時老方丈妙手回春,從閻王那拉回酒這條狗命!這已經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若洒家功力恢復,定下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鬧個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