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黎明之前
深沉的夜色下,一支身著勁裝的忍者小部隊正在飛速前進,行進間充斥著空氣被擠壓,來不及向兩邊涌動而炸開的聲音。因氣溫變低而凝結在樹葉上的露水被前一個人撞下后,還未落到地面便又被后一個人撞得粉碎,旋即四面飛濺開來,在月下竟如碎珠一般。
這支正在月下飛奔,人數達二十餘人的忍者隊伍,便是水無月家族此次配給水無月啟的部下,其中包括兩名上忍,四名中忍,以及十幾名下忍。這便是蒼斗為自己的兒子選的部下,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日後大都會成為水無月啟的班底。
當然,兩名上忍還是首先效忠族長的。上忍級別的忍者,即使是在水無月這等豪族內,也是重量級人物,此時的水無月啟還沒有能力收伏這一級別的忍者。
除了戰鬥忍者之外,隊伍中還配備了醫療忍者,幻術忍者以及精通陷阱、偵察等技能的忍者。
根據情報,向田一族唯一的上忍也已經老邁不堪了,估計即使還能參與戰鬥也難以發揮出上忍的實力了。所以,單論實力的話,水無月啟這支隊伍可以輕而易舉地覆滅對方。
只不過,這次任務同時也是對水無月啟的一次考察。隨隊的兩名上忍不只是需要保護好水無月啟,也肩負著評估水無月啟在這次任務中的表現並將之彙報給族長的責任。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水無月啟是不會命令這兩名上忍親自出手的。當然,最好的情況是他也不用出手,僅憑藉自己的指揮能力就能完成任務。作為出生即覺醒了冰遁血跡的天才,沒有人會懷疑他的戰力,謀略才是這場考察的重點。
水無月啟位於疾行的隊伍中間,兩名上忍一個在隊伍的最前方,帶著精於偵察的忍者為隊伍開路,另一個待在水無月啟的身邊,負責保護他的安全。醫療忍者、幻術忍者等應對突髮狀況的能力較弱的忍者也與水無月啟在一起,待在隊伍中間位置。
一邊隨著隊伍奔行,水無月啟一邊在思索著自己獲得的情報。
向田一族當年逃離村子的時候帶走了不少的積蓄,因此只需要找個隱秘地方隱居起來,偶爾派人外出買些補給物資即可。再加上他們有著霧隱村內一些大人物隱隱約約的庇護,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鬧到成為水無月家族試煉任務目標的地步。
但就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向田一族現在的財政狀況明顯不太樂觀,竟然開始借著山賊的手干起了劫掠財禍的勾當。事實上,正是因為當地的水之國守備官員實在不堪其擾,才花大價錢從霧隱忍者村雇傭忍者來打擊這股「山賊」的。而霧隱村的調查人員來一調查,才使得向田一族暴露的。
向田一族本就是霧隱忍者村的成員,自然知道自己等人的行為很有可能會使得自己暴露,但還是選擇了這種方法來籌集金錢與物資。
水無月啟的眼神閃了下,心裡不由有些興奮,看來向田一族族內必定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到了地方仔細調查一下,很有可能能找到向田一族的弱點,進而一舉滅掉對方。
想著,更多查克拉加速向腳底涌去,速度再次加快。
……
向田一族的駐地。
這是一個小小的山間谷地,三面環山,唯一的出口被向田一族埋設上了防禦術式。當然,這些防禦術式只是起著預警作用的。而其他三個方向則是被向田家族布置了幾個低等式神,也是起著預警作用。
這裡本來居住著十餘戶為了逃避守備府的高額賦稅而逃進山中的貧民,向田一族決定在這裡定居后,便將這些人家中的所有男性,無論是壯年還是幼童,以及老年婦人全都就地殺掉了,以防走漏自己等人的信息。至於年輕的女子和女童,則是全部被向田家族收為了婢女。
在這個世界,掌握著超自然力量的忍者們,以及掌握著權力的大名、官員們,並不認為那些平民們的性命是值得尊重的。
在五大國還好些,雖然殺傷平民的事件仍頻有發生,但擁有強大權威的大名為了保護自己的收入一直是在儘力防止平民被濫殺的。當然,如果平民為了躲避稅賦勞役而逃入山中的話,自然就是自動喪失了受到保護的資格。
而在那些領土夾在各大國之間的小國生活的人,危險則是更大,因為小國的大名不要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願得罪大國的忍者的。
小國之間,也有有無忍者村的區別,國民待遇也就因此有著差別,這些就不必細說了。
「哈哈哈,父親大人,我們這次收穫更大。」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向田一族的少主——向田守義大步走進其父——向田一族家主向田真的房間,臉上刮著興奮的笑容,激動地說:「這次我劫的應該是守備府供奉給大名的歲貢,這一次行動就可以支撐全族生活小半年了!」
向田守義,向田一族的少主,時年只有十七八歲,修鍊天賦非常出色,如今實力已經相當於一名精英中忍了。
此次收穫如此之大,向田守義是準備借之給父親一個「驚喜」的。
向田真雖然是上忍,但當年逃離霧隱村時受到重創,加之受到逃離途中長子喪生的巨大精神打擊,這些年來身體一直沒好利索。長此以往,向田守義雖然對父親仍有敬畏,但意圖正式接任族長的野心也是灼熱起來。
正因如此,向田守義雖不敢正面與父親衝突,但一直在通過收穫一次比一次大的劫掠來告訴族人,也告訴父親,到底是誰,才能給族人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但向田守義卻並未看到父親臉上有喜悅或黯然,或不安的表情。事實上,向田真自從聽到兒子的話后就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是的,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面對著父親駭人的目光,和空氣中慢慢瀰漫開來的危險氣息,儘管向田守義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什麼的,沒什麼的,他已經老了,我不必再害怕他。
但最終,向田守義的腰還是微微垮了下來,竭力模仿著孩童時向父親撒嬌時的天真語氣,向田守義聲音顫抖地說道:「父親?」
雖然聲音中帶著藏不住的害怕,但還在極力維持著自己的淡然姿態。